「嘿,嘿,毅哥,你先別走!」我在往外走的時候,聽到譚杏在我背後期期艾艾的,因為心急著想見到白冰冰,倒沒聽清楚她說什麼來著。我快要衝到網站的門口時,才意識到譚杏有話要同我說,於是,我停下了腳步,等著譚杏上來對我說話兒。
譚杏忙轉過身追出了走廊,在樓梯口叫住我。「你是不是要去醫院?我正好也準備去醫院,這不白總讓我把錢都取出來了拿過去。你等我一會,我取個東西馬上就回來。」
「那你快點兒!」我心急如焚,恨不能一下子就飛到白冰冰面前。
去醫院的路上,我和譚杏坐在出租車裡,身體緊挨著,我見譚杏取了不少的錢,就問道:「杏妹,你知道白冰冰現在怎麼樣了嗎?」
譚杏扭頭看了我一眼,她從我的臉上捕捉到一條信息,那就是我很在乎白冰冰。正如她所說的那樣,我著緊白冰冰多過之前的唐嫣昕!可卻被潘國慶加進來了,真不知我的癡情能否得到回報。「毅哥,白冰冰知不知道你那麼在乎她?」
我的臉色紅了一下,儘管我已經嘗試著慢慢讓臉皮變得更厚。我沖譚杏尷尬地笑道:「這個話可真不知怎麼回答你好!在乎白冰冰?我想要是不在乎,我也不會回到網站來了。再說,她是我們上司嘛。我只是關心一下,是應該的。」
譚杏衝我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那小鳥依人的臉蛋笑起來甚是可愛,雖然她的年齡也不小了,但笑起來卻如同一個頑劣的小女孩。「別在我面前裝了,都寫你在臉上了,跟我還裝什麼裝,原形畢露我又不會說你什麼。白冰冰風姿綽約,火辣身材,性感撩人,網站那麼多男人垂涎若渴,你心很著緊她也屬正常!打死我都不信,你不真心喜歡白冰冰!我討厭你這種口是心非的男人,哼!」
我被譚杏說得滿臉通紅,半天說不出話來。我覺得譚杏說得一點都沒錯,白冰冰感性漂亮,身材苗條,端莊高貴,超凡脫俗,加上性格又比較鮮明突出,渾身上下都充滿著誘惑,哪個男人見了心不為之所動啊!
「生氣了?」譚杏見我低著頭,一臉沉默,就以為剛才的那句話惹著我了。
「沒有,我怎麼會生氣呢,我只是在想白冰冰因何才出院又出事了!不知是不是上次割瀾尾炎手術不乾淨,所以出院才兩天,一緊張工作就又引起舊傷復發了。」我的心緒難以平靜,想起白冰冰出院來與自己的彆扭,我愈發地內疚。
「怎麼會?你和白冰冰之間怎麼了?難道潘國慶真的從你手裡把她奪了過去……」
還沒等譚杏把話徹底說完,我就直接打住道:「說什麼呢,不知道別瞎猜,白冰冰是那種隨便的女人麼?」我陰沉著臉,一副不高興別人扁低白冰冰的樣子。本來今天早上我的心情就不好,現在更是糟糕透了。
「瞧你緊張的樣子,你這樣越讓我聯想很多!我看你是做賊心虛,最近到底和白冰冰怎麼樣了?聽說潘國慶橫刀奪愛的步伐很緊呢?我都發現你近來情緒很低落,這才幾個多月你就和白冰冰快沒戲了,要抓緊啊。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不出幾天,白總就不屬於你的了。唉,可憐我自從進網站以來,到現在我也沒有人追過呢。」
我見譚杏說著說著就扯到自己身上,還感到有些沮喪,就安慰道:「杏妹,你可是咱們網站的美人,網站那些人是有眼不識泰山,你不要自怨自艾,緣來的時候是沒法擋的,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嘿,沒想到你還挺會說話的,我說白冰冰怎麼那麼器重你,原來你很會拍馬屁呀!」譚杏再次詭異地笑了起來。
到醫院後,我站在病房門前楞了楞,我正想見了白冰冰後應該說什麼,結果就被譚杏從後面推了進去。見到白冰冰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子就酸了,原本野蠻任性、飛揚跋扈的強勢女人,現在卻再次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虛弱無力,奄奄一息。我實在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我的情緒一下子墜落到最低點,胸口痛得厲害,就好比被人用鈍重的利器捅入內臟一樣,沉悶而壓抑的疼痛在全身迅速地蔓延開來。
一向習慣了白冰冰的那種野蠻和任性的霸道形象,此時看到她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那種性格上的顛覆讓我有些無從接受。我悄無聲息地走到病床前,看著吊瓶裡的藥水一點點,寂寞地,順著透明的輸液管注入了白冰冰的靜脈。我想說什麼,可看到白冰冰閉著眼睛正在沉睡,就沒有打擾。我呆呆地看到白冰冰那張俏臉此時竟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病房裡岑寂得沒有聲音,有種死亡的氣息。
「白冰冰睡著了。」坐在一傍的潘國慶小聲地說道,隨後把我拉出了病房。
在病房外的走廊裡,潘國慶看到我很頹廢的樣子,就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到現在才來?她一直在叨念你呢,連我在一旁都不忍聽了。」
本來潘國慶這話是很值得懷疑的。可當時我的心已經亂得如麻了,就沒有了推敲能力。既然白冰冰那麼叨念著我,那你潘國慶為什麼不打個電話給我呢?我要不是心發慌,感覺到白冰冰出事了,經過打聽,恐怕至今仍不知道白冰冰住院了呢!
「白冰冰好好的,今天還和投資人談股權的事,怎麼會突然住院了呢?到底發生了什麼?潘國慶,你知道的話就告訴我吧。」我背靠著僵硬的牆壁,臉上沒有一絲光彩,神色灰暗而陰霾。
「你就別擔心了,白冰冰又沒什麼,只不過是輸個液而已,至於你這樣嗎?再說,你真心著緊她,從今天開始,你就來守候白冰冰。網站股權的事,因為合同的原因,我還要拿給覃世光簽字。所以這兩天我就下班後再來看白冰
冰了。」潘國慶看著我對我吩咐道。
「好吧,我這幾天就在醫院裡看白冰冰得了。你要忙,就忙你的吧。我上次沒有好好伺候她,弄得彼此都快生分了。現在白冰冰又出事了,我怎麼也要將功贖罪的了!」我很真誠地對潘國慶說。既然白冰冰躺在病床上還叨念我,我就更不能辜負她了。
「好!那就這樣定了。我已經守候了大半天了,也確實累了。這裡,我就交給你了。」潘國慶說完,返身進病房裡去,拿起一個公包,拜託我似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去電梯門前按鍵走人了。
我返身走入白冰冰的病房時,白冰冰已經在譚杏的攙扶下進衛生間去了,接著,就傳來白冰冰很難受的屙肚聲,連我站在病房裡也感到了難受勁。想想白冰冰在短時間內連續入院留醫,我的心就很難受。
我正在病房裡來回徘徊的時候,白冰冰總算舒服些了。在譚杏的攙扶下彎著腰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抬頭一看,見是我,竟然露出了很驚訝的神情,半晌才吐一句出來:「他走啦?不陪我了嗎……」
我頓時訝異得合不攏嘴來。這是什麼意思?不喜歡看到我來探望她嗎?我顧不得自己的訝異,趕緊走上一步去接過譚杏另一隻手拿的吊液支架。白冰冰竟然淡然地看也不看我一眼,回床躺下了。
這很奇怪,不是嗎?如果潘國慶說的是實話,白冰冰老是叨念我,那麼,沒有理由當她看到我時態度是如此的失落和淡然。我一直懷疑潘國慶沒有對我說實話。而且是說了反話,至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卻不得而知。
由於我還坐在白冰冰的病床前,我不好把自己心裡的疑惑說出來。我還得先安慰安慰白冰冰。於是,我湊近頭去,問白冰冰到底是怎麼了?醫生有說因為什麼嗎?我這樣問的時候,白冰冰居然裝作很虛弱需要休息的樣子,一句話也沒有回答我。
害得我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我不好意思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旁邊的譚杏,發現她也不知是什麼意思地在看我,我的心頓時羞得,真不知怎麼形容才好!白冰冰對我冷若冰霜的態度,連譚杏都看得出來了。哪裡似個睡在床上不停叨念我的人啊?
「媽的!」我暗暗地罵了一句,想使勁地用拳頭砸牆壁,內心裡真有一股子氣在怒火衝冠了,倘若潘國慶在場,我真想過去揍潘國慶個稀巴爛。
我的怒形於色太過明顯了,以至譚杏都看出來我在發惱了。她用驚奇的眼神看著我,好像還微微地擺了擺頭,大慨意思是要我冷靜下來。我只好別開頭去,心裡暗暗地罵道:你個白冰冰和潘國慶什麼意思?一個不瞅不採我;一個老在縱擁我去接近白冰冰!
有這樣合起來把我當猴耍的嗎?如果白冰冰真的變心了,那麼,這個不是潘國慶最想看到的嗎?現在看白冰冰對我的態度,很明顯就是在她心裡那桿秤發生了誰高誰底的變化。可是,潘國慶卻對我說了反話,這是什麼意思呢?
我猜不出來,但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至於是什麼不勁兒,一時半會,我也不知道哪兒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