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兩個女人中間,面對著白冰冰,背對著芳,伸出手來把她們攔住不准衝突。由於只顧住拉架,當然就沒有時間顧到自己。兩個女人手夠不著對方,就用腳踢。但往往都是踢在我的身上。我奈之如何?
芳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看到我攔在她和白冰冰中間,就再次繞過我,趁著白冰冰不備直接踹了白冰冰一腳。「賤女人!」
我看到芳踹了那白冰冰一腳後就又心痛起白冰冰來,轉過身就攬著芳往一邊拉,還沒把這兩個女子徹底攔停下來,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喊了一聲「欺負我們老總?還得了的!」我趕忙回頭一看,兩個很陽光氣的青年已經跑近來了!
這下可好,有人以為我在欺負白冰冰幫手來了!我不知道他們說的「老總」是不是指白冰冰?如果是,這兩人就是衝著我和芳來的。在打架方面,我可是個行家,雖然我在勸著白冰冰和芳,但有人突然間衝近來,我得弄清楚他們是否對我有利還是不利!
我不免偷偷打量著來人,看到他們也是高大個子的樣子,心裡不禁一顫,恐怕輕易不能勝算,忙拉著芳往外走。
「給我站住!」那個身高與我不分伯仲的青年,跑近來後,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我說。臉上是一副討厭我的表情,「怎麼,打了人就想走?怕沒有這麼便宜的事吧?」
那青年說著,回過頭去關切地看了一眼白冰冰,有些像白冰冰的大哥似的問道:「白總,你沒事吧?傷到了沒有?等我教訓教訓他,讓他懂得怎麼尊敬你!」
芳轉過身來,看到從遠處跑近來的兩個青年,居然很尊敬地叫白冰冰為老總,知道遇上網站的同事了。這下級碰見自己的頂頭上司被別人欺負,正是表現自己的好時機,肯定會拼盡全力打鬥的。便不禁替我擔憂起來。而且看那青年看白冰冰的眼神,有一種超出普通上下級關係的信息在裡面,更加感到事態嚴重了。
芳是個很實在的女孩,能夠打得就打,佔得便宜就占。現在這種情況,明顯勢頭不對,還不跑到何時?她一把拉起我就想跑。我是個男人,還沒開打就想跑不是我的性格。而且,很奇怪的是,自從看到眼前這個陽光、帥氣的青年之後,我就有一種想弄明白他的身份的好奇,我因此甩開了芳拉我要跑的手,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青年不動。
「國慶,你們來得正好!不關男的事。要教訓就教訓那個女的!」白冰冰下令道。
這可不行!對我來說,你白冰冰是我的心頭肉,芳又何嘗不是!我聽到白冰冰的說話之後,幾乎是自然反應地橫著跨大雙腿,伸手就把國慶上前要揍芳的路給擋住了,「哥們,你要執行你上司的命令也行,但得問問我同不同意!」
白冰冰頓時怒不可遏起來,大聲地質問我:「邱弦毅,你什麼意思呀你!她是你什麼人?你要這樣護著她!你沒看見她剛才打我嗎?」
我鐵塔一樣地站著,不忍心看白冰冰暴怒的樣子。「她是我朋友,我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朋友被人打嗎?除非我倒在你的手下面前了,否則,能不能打芳,還是要問一問我!」
我已經知道城裡人是不經打的,雖然那個叫國慶的也有我一樣的身高和健壯,可我一點都不害怕。再說,我是真的不能看著芳被人打的。那樣的話,不說芳看不起我,就連白冰冰也會看不起我的。
「那麼說,她芳打我你就看得下了?你邱弦毅有沒有良心啊?你捫心自問,你竟然忍得心下,看她打我!看看,看看,她扯我的頭髮,至今仍然凌亂不堪呢!」
「這個我看到了。你也對她下過手了。再說,你們兩個女的互相打,還不至於傷筋動骨。可要是換了個男的,情況就會大不一樣。好歹他也是個高大威猛的男子漢,怎麼就下得手去打女人?」
就在我如此說著的時候,和國慶一起跑近來的那個青年也走到我的面前,雙手交叉著,昂起頭來,很有氣勢。兩人逼視著我,在等候著白冰冰的一聲令下,就會對我發動攻擊。白冰冰仍然一臉的憤怒,顯然剛才在和芳打的過程中吃了大虧,除了挨了芳扯頭髮,還被芳趁機踹了一腳。
但白冰冰怎麼憤怒都好,她就是無法下令國慶兩人打我。她指著芳,說道:「就是這個女人,胸大無腦的女人,剛才就是她欺負我!你們就幫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臭娘們!邱弦毅,這不關你事,你閃開一邊去!」
嘿,我做得出麼?你白冰冰知道我夾在中間讓你難做,可你怎麼就不替我想想,你和芳之間,我是不好偏幫誰的!最起碼目前的情況是這樣。「別廢話了!我和你的兩個手下打起來,他們說這不關你事,你做得出看他們把我揍扁麼?」
我這樣子一說,白冰冰就很無奈地側過頭去,臉青青的在喘氣兒,卻一句話也回答不過來,有一種無可奈何又憤怒不已的表情。
我知道我的說話擊中要害了,國慶與他一同來的青年互相看了一眼,收起了準備打架的姿勢,轉身去對白冰冰不知說了些什麼,三人便悻悻然離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居然有人發出了可惜的說話,彷彿我們沒有打起來,而他們卻停下來觀看,結果卻沒看到有人受傷倒下,讓他們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不禁罵罵咧咧了一會,才肯離去。真不知現在社會上的心態到底是怎麼了。
芳看著白冰冰和那兩個青年遠去的背影,扯了我一下,「走,我們走!她不過就是一個街邊潑婦!怎麼放著她自己身邊的人不要,卻專做搶別人男朋友的事呢?真是變態!這種人啊,我勸你日後還是少理她好!看那個名字叫做國慶的,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是想追她啦!這麼帥的一個青年,就在她身邊圍著她團團轉,她幹嗎還要撩你呢?分明就是花心嘛!」
我聽芳如此
一說,心裡就不免「咯登」了一下子,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所為何事,人也就變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像芳的說話有些點醒了我什麼似的,我禁不住站定了,回過身去,怪怪地對著漸行漸遠的身影瞥了一眼。
芳抬頭看看我,又看看遠去的三個背影,似乎明白什麼過來似的,臉色立馬就不高興起來。她嘟起來的嘴巴,完全可以掛得上東西上去了。此刻的芳內心一定很矛盾,看她一面伸手過來繞到我的臂彎裡,一面不出聲地把面部擰開去,就知道她是多無奈了。
我不想去勸她什麼,因為我自己的內心裡還有一種失落感,以至我顯得悵然若失的。我的心裡在追究道:好傢伙,網站裡一下來了兩個帥哥,這下子可有得白冰冰……不會吧?如果帥就可以打動白冰冰的話,那麼,當她遇到曾國的糾纏時,她為何不叫他倆來救駕?而是打我的電話叫我呢?而且,之後,她就和我那個了……
「想什麼啊?是不是還捨不得分開啊?」芳搖著我的手臂不滿地問道。
我淡淡一笑道:「別胡搞蠻纏了,只不過奇怪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進的網站。那天我看到報名到網站的人,沒有這麼高大帥氣的。」
「嗨,進網站的人高不高大,帥不帥氣,還與你有一毛錢關係嗎?哦,你壞啦!是不是還想回到網站去工作?可是,你都不想想,你怎麼還敢回到網站去?不怕人家再耍弄你一次啊?再說,網站今日不同往日了。一看那個國慶,就是衝著白冰冰而去的!」
「你別老說國慶打白冰冰主意行不行!你才見人家一眼,怎麼就知道國慶在打白冰冰的主意呢!他還是一個愣頭青,剛找到工作,見他的領導被人打了,上前來幫幫手也屬很正常的事。你憑什麼就知道他對白冰冰有意思?」我質問芳道,態度顯然有些生硬。
芳移開一點兒距離,陰陰地打量我一下,雙手就從我的臂彎裡鬆了開來。「邱弦毅,你到底心裡還有沒有我?我只說了句有人打白冰冰的主意,你就拿我來出氣?還問我憑什麼說人家!不怕告訴你,我憑的是女人的直覺!這個有錯我就怎麼都行!」
芳說著,聲音漸漸變了調。她惱怒地瞥了我一眼,一跺腳,就獨自離開去。
我聽見她大聲地數落道:「你要沒有心和我好,就別一而再地和我睡!等我以為你真心想和我好了,你的心卻在別人身上。我從上午十一點鐘就在網站門外坐了,曾國離開網站兩個多鍾你們才從網站出來!一男一女的,在裡面能幹什麼好事!想不說出來都不行了!」
我木然地站在大街邊,芳的說話字字飄入我的腦裡,讓我慚愧又不知說什麼好!面對兩個女人,我發現,我是那樣的說不清又道不明。別說是她倆,就是要我明確地說句我到底喜歡誰?有沒有動情?會選擇誰?說實在的,我是無法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