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了這麼久,我和唐嫣昕的關係總算是有點兒明朗了。我的心感到了很甜蜜。都說容易得來的東西,你未必會好好珍惜。而像我和唐嫣昕那樣地經歷那麼多波折,才又稍為明確一點兒關係,才會讓我笑得合不攏嘴。
然而,世事總是這樣。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因為上班之前到家樂福去選購衣服,然後又恩恩愛愛地到早餐鋪去吃早餐。等我和唐嫣昕回到網站時,已經遲到了。為了避人耳目,我們打的還在離網站有一個街口的地方,就提前下車,然後先後步行回去。
其實我挺無所謂的,但唐嫣昕卻執意要提前下車,她擔心被網站其他的同事看到背地裡說閒話,那樣對我和唐嫣昕都不好。與其那樣,還不如提前下車,讓我一路小跑過去,那樣就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身體沒什麼事,而唐嫣昕的腳還沒完全恢復。所以,當然由我先回去了。我沖唐嫣昕笑了笑,就大踏步先回網站去了。讓唐嫣昕慢慢走回網站。
我剛從樓梯上到網站,在開水間,我就碰著譚杏了。譚杏一見我,瞪大了眼睛,四下裡看了看,沒有其他人,就輕聲對我說:「小心些來,總公司派黃副總下來了,臉色黑得很。不知所為何事!我正在泡茶給他呢。」
我覺得譚杏在某些情況下還蠻體貼人的,除了有點善辯能道,得理不饒人之外,全身上下優點蠻多的。「謝謝你,杏妹,我會記住你的這份恩情的,以後我肯定報答你!」
「怎麼報答呀?是不是請吃大餐?」譚杏詭異地笑著問。
「暫時就先保密吧,放心,我會用一種獨特的方式報答的,我說話算話!」我沖譚杏做了個鬼臉,訕訕一笑,然後躡手躡腳地朝自己的辦公走去。嘿嘿,我想,我的說話可給譚杏留下一個大大的懸念了!
唐嫣昕慢吞吞地往網站走。她才不管什麼紀律不紀律的。網站裡她最大,有誰敢對她指手劃腳的呢?所以她氣定神閒地慢慢走。再說,她也確實有傷在身,還傷在腳上,理由既充分又不摻假。
上樓的時候,她還特意注意了一下樓梯扶手,想看看她幾天不回網站,做打掃衛生的阿姨是不是趁機偷懶。幸好並沒有。唐嫣昕故意用手掌把扶梯拭了拭,沒塵。還算過得去吧。於是一步一步地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去……
未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唐嫣昕就隱約看到有個人影正坐在她的大班椅上,心中不免有些詫異。推開門才發現,總公司的副總黃勇,正板著一張臭臉在翻看唐嫣昕桌面上的件夾。唐嫣昕當即堆起笑臉來,呼叫道:「哎喲,你看,黃總到網站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兒。怎麼著,也要到門口外迎接的!」
黃小勇一看到唐嫣昕,摘下那超大框的黑色墨鏡,淡淡地招呼唐嫣昕坐下。當初唐嫣昕還沒來大眾記者網站之前,他經常在員工面前說唐嫣昕多漂流多性感多難得!這當然是背後收了唐嫣昕媽媽的許多珠寶才替唐嫣昕造的輿論,好為唐嫣昕進網站直接晉陞為主編鋪平道路。
此刻,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唐嫣昕的腿部看了一眼,這是他的習慣,他看美女的時候,第一眼首先看的就是腿,他有這個癖好。「唐嫣昕,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唷!」
唐嫣昕笑著說:「知道啦知道啦。知你是以欽差大臣的身份到網站來的了。」
這樣子說著,唐嫣昕就想沏茶給黃副總。她轉身看向平日放茶殼的茶几,傻了!不知誰拿了她的茶殼呢?她剛一打愣,譚杏已經沏好茶推門而入,唐嫣昕這才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
這黃小勇比較好女色,同時也有戀腿的癖好,唐嫣昕到總公司匯報工作的時候,就曾撞見過黃小勇在辦公室裡猥褻女員工的場面。所以,對黃小勇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噁心,噁心歸噁心,但在網站裡還是要尊重,畢竟黃小勇是代表總公司而來的。
譚杏捧著茶殼進唐嫣昕的辦公室時,這黃副總就控制不住自己,把眼睛盯去譚杏的腿上,屁股上。這譚杏今天穿了條連衣裙,雪白的雙腿顆露著,屁股撅著,太適合黃副總的胃口了!所以眼睛就好似香口糖吐在譚杏的身上似的,掉不下來了。
「小譚你把茶殼放茶几面上就行了,我有事要向黃副總匯報呢。」
譚杏心領神會,放下茶殼轉身就走。黃副總的眼睛還捨不得移開,有點像現在的智能導彈,追著目標不放!
唐嫣昕輕輕咳嗽了兩聲,提醒黃副總,人家小姑娘家已經離開了,你就別盯了,傷眼神呢!
黃小勇聽得唐嫣昕的咳嗽聲,這才有點依依不捨地回過頭來,兩人的眼光一相遇,都有點尷尬地堆起笑容來打哈哈。
「哎也,不知黃總不辭勞苦,來網站有什麼最高指示呢?」唐嫣昕笑瞇瞇地問。還有多大的高帽就給黃小勇戴多大的高帽。
「不敢當不敢當。沒有什麼最高指示,只是久不來網站了,也想看看我們的大美女總編嘛。不親自下來,怎麼得一睹芳容呢,是不是?怎麼樣,最近忙不忙?上海九九圖公司的投資意向談得怎麼樣了?」
唐嫣昕仍然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唉,別提了,為了這個事,這不,連腳丫都扭著了,好幾天都沒辦法來上班了。原來說好了要準備談合同細則,結果是什麼也幹不成,只好等腳好了再說了。」
「哦,還真是勞苦功高呵,可我怎麼聽到的卻不是這樣子的呢?說你幾天不上班,純粹是因為自己的私事而不來的呵。還因為個人感情的事糾纏不清,結果不來上班。很情緒化唷!這些,恐怕不是空穴來風吧?」黃小勇奸笑著說,盯住唐嫣昕臉上看是什麼反應。
起初,唐嫣昕還真被嚇了一跳,對於網站裡有人向總公司打小報告,唐嫣昕是不把這個放在眼內
的。當然也不是全然嗤之以鼻。這得看問題的大小。在聽完黃小勇的說話後,唐嫣昕心裡有底了!
這種雞毛蒜皮抓起一把當作告狀的材料,正常情況下,總公司是懶得理的。大不了叫個辦公主任打個電話下來,提醒一下唐嫣昕要注意了,在網站豎敵了,也就算是解決問題了。甚至乎,連電話都懶得打。
看看那天總公司召集分公司及屬下部門負責人開會了,記得有告狀這事,就口頭提醒一聲。不記得呢,也就過去就過去了。現在動用到總公司一個副總跑來網站告知唐嫣昕,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總公司對唐嫣昕失去信任了;要麼是個別人想借此來吃唐嫣昕豆腐。
基於第一種情況,應該由分管辦公室的副總親自出馬,有「組織部」考察用人問題的意思,而且往往會帶著辦公室主任一起下來。人事問題嘛,總還是需要謹慎的。像現在這個黃副總單獨前來,十之**是出於後一種情況了。
「作為網站的領航人,唐嫣昕,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給你的下屬如此不正面的印象!但是我想提醒你,你身為網站總編,管理者,凡事應該多為總公司考慮,多站在總公司的角度上想問題,而不能給總公司添麻煩啊!」
唐嫣昕聽完苦笑不堪,「我已經盡力做到最好了,如果這樣仍然被說三道四,而總公司又相信這樣的一封匿名信的話,我是不敢苟同的。我倒想請你說說,黃總,是誰都可以寫這樣的一封匿名信,而總公司以此不加以分析,不作調查研究,就來指責我的話。請問,能以此服人嗎?」
唐嫣昕的質問,弄得黃總張口結舌起來。他原來以為唐嫣昕不過是個小姑娘,社會閱歷又不深,他拿著那封匿名信到網站來一嚇,不說能揩到多少油水,最起碼,唐嫣昕得被他嚇個半死,馬上要請他到大酒樓去喝上兩杯,千般不是萬個不對。到那時,他再拍拍心胸,說包在他身上擺平這件事,日後相見,唐嫣昕還不把他當神來供著才怪囉!
豈料這小姑娘不買自己的賬,還說出那麼多名堂來。黃小勇就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你說的倒沒錯,總公司確實是需要調查清楚再找你談話。但我這不是來和你說這個事嘛?」
「是嗎?怎麼我沒感覺到是來向我調查,而是感覺到直接質問我了呢?」唐嫣昕反唇相譏道。
看來,再這樣談下去,結果將會不歡而散。黃小勇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心裡暗暗罵道:真是不知死活了!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總有一天要你吃虧的時候的!
「總而言之,我們公司是本著善良的好意來辦事的。職員有看法,我們總得平息嘛。我看,還是本著有則改之,無則嘉勉的態度來對待這個事吧。今天談話就到這裡,我先走了,不阻你工作。」說完,黃小勇就站起來要走人。
不想唐嫣昕也是意氣用事,竟然淡淡地彈出一句話來:「不送。」
氣得黃小勇反抄著手氣呼呼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