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顏此刻,恐懼如同潮水一般,迅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祺祺的身體從小由於經過她精心的調養以及各種藥澡的侵泡,這孩子從小最多就是偶爾來個小感冒而已,而且還是那種不用藥就能自行恢復,從來還沒有像這次這麼的嚴重,趕緊把祺祺抱進臥室後,芊顏急促的讓跟過來的李季去拿酒精,冷毛巾之類的。
此刻,跟隨進房間的安東尼看著床上的女兒燒得滿臉通紅,便滿眼心痛關切的摸了摸女兒額頭上的溫度後,頓時就驚嚇的惶恐不已,便趕緊朝著芊顏提議道:
「孩子這麼燙,要是這高燒不快速退下來會很危險,不如還是送孩子去醫院吧!西醫畢竟療效比較快一點……」
一心只關心女兒安慰的安東尼,此刻也顧及不上這話芊顏會不會不喜,他只想看到女兒能趕緊好起來。
「她只是受了涼,風寒入侵而引發的高燒而已,用不著到醫院去輸那些各種抗生素消炎藥,我會有辦法讓她快速降溫的。」芊顏頭也不會的說道。
就在這時,李季也很快的準備好了芊顏所要用的東西,用酒精給給女兒動脈處以及腋下擦拭後,然後用冷毛巾給女兒敷在額頭上,便坐在女兒是床前,握住女兒的手,把自己的內力傳輸給對方,一道涼氣由芊顏的手掌,慢慢的從祺祺的手掌開始遊走之全身。
為了不打擾芊顏的治療,安東尼同李季便在門外等候著,而世亦則留在房間裡協助媽咪,在門外等待的過程中,兩個男人臉上神情焦得都快要崩潰了,對於每一分鐘,都覺得是一種煎熬和痛苦。
「怎麼還沒有好,芊顏究竟行不行……不行的話好趕緊上醫院去看看啊……」安東尼站在門外,腦袋時不時的伸進門口起瞄一眼,為了不打擾了芊顏,安東尼甚至是連焦慮踱步的動作都不敢,生怕製造出的噪音打擾到裡面的治療。
而李季,此刻卻如同失了魂一般,神情中儘是自責與後悔,高大的身子靠在牆壁上,目光頹然呆愣的不知道看向了什麼地方。
「李季,昨晚我走了之後,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祺祺為什麼大半夜的會離家出走然後又突然間的回來了?」安東尼實在是受不了心中此刻那深深恐懼和等到結果的折磨,便一把拉過李季,兩人走到一樓的大廳後,安東尼這才口氣很不好的質問道。
聽到安東尼的問話,李季那木然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痕,艱難的吞了吞口水,然後猛的抬起頭望向安東尼。
「都是我的錯,祺祺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的,都是我害的,你打我吧!」
看著李季臉上這懺悔的眼神以及認罪的話語,安東尼頓時就氣得狠狠的一拳朝著李季的面門上砸了過去。
「混蛋……你究竟對祺祺做了什麼?她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我知道你一向就不喜歡我出現在你們的面前,可是這只是我們大人的事情,你為什麼要把對我的怨恨強加在一個才五歲多的孩子身上,你還是還不是人,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安東尼紅著眼,臉色更是猙獰得可怕,彷彿憤怒至極的猛獸一般,雙眼死死的瞪著李季,好似要把李季給撕成碎片一般。
一拳,兩拳……安東尼拳頭一連在李季身上招呼了七八下後,安東尼這才把被他打得暈頭轉向的李季給一把狠狠的扔在地上,那動作,宛如在丟一個令他厭惡的垃圾一般。
至始至終,李季都沒有還手,以及任何一個言語的解釋,看著地上的李季,安東尼禁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氣,彷彿是被氣的,又彷彿是被剛才劇烈的動作給累的。
「說,我要聽實話,你究竟對我女兒做了什麼?」安東尼走到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李季身前蹲下,視線無比銳利的盯著李季,一字一句的厲聲說道。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總之是我傷了祺祺的心,才害得她深夜離家出走的。」李季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液,整個人都沉浸在無盡的自責與悲哀之中,那渾身散發著的濃濃悲哀氣息,讓安東尼這個『苦主』的父親都為之忍不住心中一軟。
「我要聽事情的全部經過,這是我身為祺祺父親應該有的權利。」
李季在聽到安東尼這話後,頓時就整個身子一僵,足足沉默了大約一分鐘後,這才抬起頭,對上安東尼那堅持的眼神,這才緩緩的開口解釋了起來。
畢竟昨天晚上發生的不愉快,安東尼這個當事人應該有知曉的權利,所以,李季在沉默思索了片刻後,就決定全部都說出來。
「祺祺想要擁有一個家,完整的家,一個有你,有她媽咪,有她哥哥和她……以及……以及還有我同你們在一起的一個完整大家庭……」
「什麼意思?」要說前面李季的話,安東尼也很容易就聽懂了,可是最後那一句卻讓安東尼整個人頓時就有種被繞得快糊塗了感覺,雲裡霧裡的讓他搞不清李季這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能說得明白點嗎?」安東尼皺了皺眉眉頭,很顯然此刻他被剛才聽到的話給弄得糊塗了。
李季深深的吸了口氣,說實話,這孩子們人小鬼大的讓媽咪一女侍二夫的話,李季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可是既然安東尼這人聽不懂他隱晦的玩轉表達方式,那麼,他也就只有豁出去了,反正這主意又不是他出的,而是安東尼這傢伙的女兒和世亦那小子想出來的。
「意思很簡單,就是祺祺和世亦希望,你和我兩個人都能同時成為顏顏的丈夫,然後逐漸一個『一女兩夫』的女尊家庭……而昨晚兩個孩子向我提出來後,我沒有立即給孩子們一個回復,後來想必是顏顏同兩個孩子對於這個問題探討過,可是最後兩方不歡而散,等到半夜世亦起床上衛生間時,這才發現了祺祺已經不見了,接下來你就都知道了……對於她是怎麼回來以及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也不清楚……」
聽到李季這詳細的解釋,安東尼有種被瞬間雷傻了感覺。
雙眼瞪得老大的安東尼,在被驚傻了大約兩分鐘後,才從這個驚世駭俗,判經離道,但是卻又充滿了孩子心底最真實渴求的想法給弄得心裡不是個滋味。
最開始是震驚和驚悚詫異,可緊接著在想了片刻後,便轉化成了對孩子的心痛和自責,心痛孩子這麼小,為了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居然冥思苦想出了這麼一個注意,估計這個主意兩個孩子暗中應該苦想了很久這才想出來的,對於成年人來說,這個主意無疑是同道德以及法律的枷鎖所不允許的,可是從孩子的世界觀來說,卻是最為完美的一個主意。
自責著,他身為孩子的父親,居然絲毫都沒有給孩子一個最為渴求的完整家庭。
此刻,得知了真相的安東尼,看著地上的被他打得面目全非的李季,心裡很是感到抱歉,同時,他也理解李季昨晚沒有當即答應,畢竟這事就算是換了他,他也不可能會答應這個荒繆的要求,那個男人願意把心愛的女人活生生的分一半給另一個男人,而且還是明目張膽的分。
「對不起,是我魯莽了。」安東尼朝著依舊跌坐在地上的李季伸出一隻手,神情充滿理解和虧欠的說道。
看著安東尼朝他伸出來的手,李季愣了一下後,便很是果斷的抬起手然後同安東尼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安東尼一用力,便把李季輕易的給拉了起來。
「嘶嘶……輕點,你這下手的力道還真重……看來今後我可不敢輕易的招惹得罪你了,要不然你這拳頭,我還真是不想在嘗試一回這滋味了……」李季痛得直吸氣,忍不住打趣的朝著神色有點尷尬的安東尼調侃道。
安東尼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眼神後,便假裝輕咳了兩聲,藉以轉移注意力。
「祺祺已經暫時退燒了,現在我去給她熬點稀粥……李季,你的臉怎麼回事?」剛剛從房間裡走出來的芊顏,對著兩個男人報信的說道,剛一說完,便看到李季轉過來的那張俊臉變成了豬頭一般,芊顏頓時就聲音很是不好的厲聲詢問道。
雖然她的話是在問李季,可是那如同利刃般的眼神,卻是直直的注視著扶住李季的安東尼。
「對不起,剛才是我誤會了他,所以……我很抱歉……」安東尼對上芊顏那如同審犯人般的敵對眼神,心裡很不是個滋味,但臉色依舊不變的呈現出一張冰塊臉,冷聲的解釋道。
「顏顏,我沒事了,剛才我們只是有個小誤會而已,現在我們兩個把誤會已經解開了,這點小傷三兩天就會好了,別擔心,對了,祺祺現在怎麼樣,醒了嗎?」李季看到芊顏同安東尼此刻的氣氛很是充滿了激戰的火光,便只得忍住痛,然後出來打圓場。
要是祺祺這事沒有發生之前,他倒是樂意看到芊顏同安東尼不對盤,可是如今祺祺還在生病中,他不想亂上添亂,讓芊顏多費心。
男人嘛,就要拿得起放得下,本來他心中就有愧,主動送上門讓安東尼打的,挨了安東尼一頓打,他的心裡這才好受反而好受一些,再說安東尼剛才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也主動向他道歉了,所以,再這麼斤斤計較下去,反而不像個男人了。
「還在昏睡中,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沒有睡,現在估計小身板也累得慌,我去給祺祺熬粥了……」芊顏鬆了口氣的說道,同時,說完後,看向安東尼和李季的眼神,很是怪異,讓兩個大男人都被她這眼神給看的感覺心裡怪發楚的。
懶得理會這兩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芊顏便轉身去廚房了,男人之間的問題,還是交給他們自己去解決吧!現在她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摩挲那兩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男人。
祺祺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即將天黑之時才醒過來,而在她睡著的這大半天時間裡,樓下的眾人在看到昨晚八個持槍男人被槍殺的新聞後,心裡也只是好奇了一下後,便也沒有心思去多加的重視。
祺祺睡醒後快速的洗了個澡,這才感覺渾身清爽了不少,早上那混沌的腦子也清明了很多,芊顏的看到祺祺精神還不錯,便讓祺祺下樓喝點粥,其實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讓祺祺和安東尼父女兩個多待一會,免得祺祺心裡整天胡思亂想的。
於是,祺祺小口小口喝著爹地親自喂的粥,心裡面美滋滋的,不過在開心的同時,隨即情緒有飛快的落寞了起來。
「祺祺,怎麼不吃了?是粥太燙了嗎?」安東尼看著女兒剛才明明還很是高興的女兒,居然在此刻一瞬間一下子情緒變化落差這麼大,頓時就緊張的詢問了起來。
末了還用唇瓣試了試勺子裡粥的溫度,看著爹地這貼心的動作,祺祺一下子眼淚就出來了。
「怎麼了這是,怎麼就哭了呢!」安東尼趕緊放下手中的碗,然後一把抱起女兒的小身子焦急的詢問了起來。
「爹地,我不想失去你,我想永遠的和你,和媽咪在一起,我不想和你分開……嗚嗚嗚……」祺祺緊緊的摟抱住安東尼的脖子,在安東尼懷裡哭得很是隱忍。
雖然很想用謊言來勸慰女兒,可是安東尼卻也知道,他不能這麼去做,畢竟祺祺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要是他給了祺祺希望可是他有沒有辦法去做到,祺祺那得該多傷心啊!多祺祺的打擊又將是多麼的巨大啊……
安東尼緊緊的抱住祺祺,沉默了好一陣,這才聲音輕柔低啞的勸慰解釋著。
「祺祺,爹地永遠都會在你身邊的,只要你願意,隨時一個電話打給爹地,爹地就會出現在你眼前,這麼可以嗎?」
「我不,我要一睜開就看見你,我要我們想真正的一家人那樣生活在,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睡覺,一起做遊戲,你明明就是我的爹地,為什麼你每一次來都要像一個客人一般提前預約,我不喜歡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喜歡……」祺祺很是執拗的在安東尼懷裡不依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哭泣著說道。
一旁的李季看著祺祺原本因為發燒而有點嘶啞的聲音,此刻因為哭泣而變得更加嘶啞低沉,連說話的力氣都那麼的虛弱,聽得他心裡也難受得緊,只是祺祺提出的要求,並不是他一個人願意答應,願意退讓就能夠做得到的。
這裡面牽扯到三個人,芊顏,安東尼,還有他三個人。
安東尼作為一個黑道響噹噹的黑道首領,他怎麼可能會同意和自己一起分享芊顏呢!
李季此刻,心裡猶如翻江倒海一般的波濤洶湧著。
世亦看著妹妹撕心裂肺的嘶啞哭泣聲,也忍不住紅了眼眶,看著大廳裡李季叔叔,還有媽媽,還有安東尼叔叔三人,明明三個人都是最愛最愛祺祺和他的,明明媽咪和安東尼叔叔都是相互有好感的,為什麼他們在聽到他和妹妹的提議,居然還不答應。
大人的世界,真是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世亦氣呼呼的望著三個大人,心裡很是憤慨和不滿,看著這客廳裡此刻壓抑的氣氛,世亦便很是不爽的按住手中的電視遙控器,把聲音開得大大的。
「這裡是ls電視台新聞頻道……昨天晚上,位於k路段上,發生了一起八名持槍人員被槍殺的重大槍殺案,八名受害人均是被人用槍爆了雙眼已經四肢和腦袋,奇怪的是,八名受害人都是被他們自己的槍所槍殺的,而且,八名死者被槍擊中的部位,都在同樣的位置上,真是讓這一起兇殺案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伴隨著重播的新聞響起,原本還趴在安東尼懷中的祺祺,在聽到電視內所播報的新聞後,頓時小身子就一下子僵住了,然後快速的推開安東尼的懷抱,雙眼死死的盯著電視屏幕。
「祺祺,你怎麼了?」安東尼很是擔憂女兒此刻詭異的反應,望著女兒那張慘白的小臉,還有那儘是驚恐之色的眼眸,頓時就察覺到了不妙。
芊顏和世亦以及李季三人,也被祺祺這突來的反應給嚇得把注意全都擊中到了祺祺的身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不是我昨晚做的那個夢嗎?為什麼我夢裡發生的事情,居然會真的發生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我現在還是在夢中不成,對,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的……」祺祺雙眼死死的盯住電視屏幕,不敢置信的慘白著一張小臉,嘴唇哆嗦如同見鬼了一般的喃喃自語道。
說完之後,祺祺望著桌子上那一把小水果刀,然後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便一把搶了過來,朝著自己的手心重重的劃了一下。
「祺祺,你在幹什麼?」芊顏頓時就被祺祺這舉止給嚇得的驚恐的怒吼了起來,然後一個閃身衝到了祺祺的面前趕緊點穴止住那蜂擁而出的鮮血。
「妹妹,你究竟是怎麼了,快醒醒……」世亦看著祺祺那渙散的眼眸,頓時就覺覺察到祺祺的不對勁,於是在拉住祺祺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帶著哭腔關切的詢問了起來。
「祺祺……」安東尼看著女兒那如同失了魂一般的模樣,頓時就覺得祺祺此刻的精神很是不對,而李季也同樣看出了祺祺那越來越渙散的眼神,心裡也是著急得不得了。
對於眾人在她耳邊的各種關切聲,各種關心的眼神,她彷彿都沒有看到,沒有聽到一般,只是沉浸在自己剛才發現的驚悚事件裡。
「好痛……我不是在做夢,可是為什麼昨晚我明明在夢中殺死的那些人,居然會在現實中真的死了,我到底怎麼了,怎麼……」祺祺此刻彷彿一個原本健康的人在看到癌症診斷書時的反應一般,充滿了絕望和不敢置信,還不等話說完,便直挺挺的倒下了。
眾人這才發現,原來祺祺激動暈過去的原因,居然是因為昨晚祺祺離開家後這期間發生的事情,居然在她醒來後,以為都是一場夢,這才一下子接受不了這個驚悚的事實然後暈了過去。
「祺祺她……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對,我打電話叫幾個醫生過來仔細瞧一瞧……」安東尼一把把祺祺從芊顏的懷裡奪過來,然後神色冷漠的望著滿臉愧疚無聲流淚的芊顏艱難的說道。
「嗯。」這一次,芊顏再也沒有阻止,身子彷彿虛弱得彷彿不用風吹就會倒下了一般。
安東尼沒有理會芊顏的回答,抱起祺祺便邁步朝著祺祺的臥室走去,看著安東尼的背影,芊顏一下子就跌坐到了沙發上,淚水宛如珠簾般的刷刷下落。
從祺祺這反應和狀態中來看,作為一名醫者來說,就算芊顏不是精神方面的專家,也能輕易的看出祺祺的不對勁,祺祺現在這模樣,很明顯,就是因為這孩子心裡壓力過大,可是這壓力又一直沒有得到釋放和從根本上的解決,一味的堵在孩子的心裡,這才讓祺祺在睡夢中,無意識的便發洩了出來,所以,祺祺才會在昨晚突然間消失後,今天又自己回來了,在祺祺的意識裡,她以為這只是一場夢。
一場在顯示中不能發洩和解決的事情,她想要在夢中跟隨她自己的意願釋放出來,現實中做不到的事,她想要在夢中去完成。
一想到祺祺才一個五歲的孩子,心中就有了這麼重的鬱結,芊顏就恨自己恨得一把掐死自己算了,孩子得承受多大的壓力才,才會被逼成如今這個樣子啊!
她心裡很清楚,祺祺剛才的反應,完全就不是可能假裝所裝得出來的,祺祺是真的病了,心病……
「真是不知道為什麼你們大人這麼自私,這麼虛偽,我們從小媽咪你就教育我和祺祺,告訴我們,無論遇上什麼事,都要正視的去面對事情,勇敢的解決事情,承擔自己所應該承擔的責任和後果……可如今,媽咪你真是讓我和祺祺太失望太失望了,你明明就對安東尼叔叔動心過,可是你卻不敢去承認,要是我和祺祺沒有看到你對安東尼叔叔動心,我們也不可能回一廂情願的去硬逼你答應我和祺祺想了許久才想到的解決辦法,讓你們三個相愛的人都能在一起,這樣祺祺也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我雖然也很想有一個完整的家,可惜,我這輩子卻沒有像祺祺那般好運,擁有一個有擔當,有感情的父親,所以,我抱的希望越小,我心裡所承受的失望也就越小,可是祺祺卻不同,她對『家』抱有了那麼重的期望,可最後你卻毫不猶豫的一下子把祺祺心中一直編製的美夢,祺祺充滿了無盡期待的『家』給擊得粉碎,媽咪,你真殘忍……」說道這裡,世亦已經泣不成聲了。
望著媽咪不停的流淚,死死咬住的嘴唇,世亦覺得這一切還不夠,他要讓媽咪深刻的明白和正面的去正視,她究竟對祺祺有多殘酷。
「媽咪,李季叔叔,現在看到祺祺即將變成個小精神病,你們心裡開心了?痛快了?覺得你們遵循了那些古人定下的道德枷鎖和律法股條,你們是不是覺得你們此刻無比高尚,堪稱好公民的楷模了?」世亦的話剛剛一說完,小臉上便傳來把的一聲巴掌清脆響聲。
小臉被打歪到側邊,慢悠悠的扭過頭,看著那個給了他這麼多年來第一個巴掌的媽咪,感受著臉上那**辣的刺痛,世亦不哭反笑。
「顏顏……」李季看大芊顏居然動手打了世亦,頓時就聲音沉了下來。
「哈哈哈……媽咪,你真好,真好……」世亦放肆瘋狂的笑聲,如同受了什麼刺激一般瘋了似的大笑著,好不容易制止了笑聲後,這才勾起一抹譏諷的微笑,扔下這一句話便衝出了屋子。
「世亦……」李季看到世亦氣沖沖的衝出了家門,頓時就急的想要追上去,然而,芊顏卻在這個時候拉住了他的手。
「讓他去……」芊顏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好不容易才說出了這三個字。
李季看著眼前此刻飽受打擊的芊顏,以及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的世亦,頓時就不知道究竟是應該先顧著芊顏說通芊顏去尋找世亦,還是自己先衝出去看看世亦怎麼樣了,不過隨即想到就憑世亦那身手,就是他跟出去了也沒用,除了芊顏和祺祺,想必這個世上已經找不出幾個人能跟得上世亦的速度了,想到這裡,李季決定留下來先安撫好了芊顏,讓芊顏出去尋找才是最好的辦法。
「顏顏,孩子說的並沒有錯,錯的是我,是我硬生生的夾在了你們中間,讓你們為難了……要是沒有我,沒有我的話……」李季坐在芊顏的身邊,拉著芊顏那打了世亦的那一隻還在不斷劇烈顫抖的手,心中那些責備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因為,他能感覺到,打了世亦,芊顏的心,實際上比世亦還要來得難受好幾倍。
「不管你的事,都是我的問題,要是我當初能意志堅定的不對安東尼產生好感,兩個孩子也自然就不會升起那個念頭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不關你們的事……李季,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很失敗的媽咪,很自私的媽咪……」芊顏哆嗦著嘴唇,艱難的緩緩痛苦閉上眼問道。
「顏顏,別自責了,安東尼是祺祺的父親,而且他也是個很優秀很有魅力的男人,在他和我們一起在亞馬遜經歷了生死考驗的相處中,那麼優秀的一個男人,你會對他有好感也是很正常的,我知道你是一個灑脫的人,一個不懼世俗眼光的人,你之所以會堅定的拒絕了孩子的提議,那是因為,在你的心裡,有我,正是因為你顧慮到我的感受,所以才會造成今天的一切……這一切,說起來都是我的錯,顏顏,你先別打斷我的話,聽我說完好嗎?」李季雙手拉著芊顏顫抖得厲害的手,慢慢的摩挲著,安撫著,並緩緩的輕聲說道,當看到芊顏準備出言打斷之時,李季便趕緊制止了。
看著芊顏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李季投給芊顏一抹安撫堅持的微笑後,便繼續說道:
「剛才,在聽到世亦哭著吼出來的那一番話話,那一刻,我突然間覺得很羞愧,同時也猛然醒悟了過來,想必起投給別的男人來分享你的事情,同世亦和祺祺的健康開心與否比起來,我發現,我更加的在乎後者,我希望兩個孩子都開開心心的,我希望看到你們母子三人和樂融融的,我不想看到你們爭吵,不想看到你們母子鬥氣,所以,顏顏,我們就聽取兩個孩子的意思,給安東尼一個機會吧!也給孩子們能擁有完整家的機會吧……外人會怎麼看我們,那是他們的事,只要我們大家生活在一起開心幸福就成,日子是自己過的,不是過給人看的……」這一刻,李季是由衷而發的說出了心中的真心話。
沒有勉強,沒有強撐的偽裝面具,每一句話,都是他在經歷了昨天已經幾天這兩起事件後,突然間醒悟到的,雖然內心心底深處,對於把芊顏分給另一個男人一半這事還是有些酸澀,不過轉念一向,多一個男人來分享芊顏,那就說明,芊顏又多了一個人的愛,只要芊顏能幸福,只要不看到芊顏傷心為難,他便是最最幸福的事情。
面對李季這一番反之肺腑的話語,芊顏感動得既為李季這個傻瓜感到心痛,又為自己感到幸運,這一刻,她不知道究竟應該用何種態度來回復李季的這一番話,所以,她什麼的都沒有說,只是用手反握住李季的那寬厚的大掌。
望著二樓的方向,芊顏的心裡很是充滿了忐忑和不安,心中一直不斷的祈禱,希望祺祺的病很快的好起來。
……
當兩個小時後,好幾個心理方面的專家齊齊的匯聚到李季房屋的大廳裡,醫生們一個個神情很是緊繃的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的偷瞄一眼安東尼這個令人聞之就聞風喪膽的黑道頭子,想起房間裡那個小女孩,年紀小小就得了這麼嚴重的精神性疾病。
「經過剛才對孩子的診斷,說說你們的結論吧!」安東尼視線凝重的掃了一圈眾人,然後冷硬著聲音厲聲的問道。
五個權威專家醫生,平日裡傲勁十足的五人,頓時就被安東尼這一眼以及冰冷的聲音給嚇得心裡一顫。
「我要聽的是實話,而不是廢話,記住了……」就在眾人短暫沉默,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準備推舉誰先來對這個特殊病患的恐怖家屬解釋時,耳邊便又再次傳來了安東尼的充滿了警告的聲音。
得,這話一出,誰還敢有所隱瞞,看著坐在安東尼身邊不遠處的那個美麗東方女人,眾人在看了一眼後,便不敢再看第二眼,因為,那個女人的眼神比安東尼還要可怕好幾倍,忍不住吞嚥了一下口水,其中一個老專家這才開口說道:
「經過剛才初步對孩子的診斷和觀察,以及你們提供的病情反應,這都充分的說明了你女兒換上了中度的憂鬱症,而且這病是由於她心裡承受的壓力過大而引起的,只有當她在現實中做不到的事,腦海裡便不由自主的想通過另一種方法來得到解決和滿足……」
老者說道,這裡,看著對面一男一女那望著他的恐怖眼神,頓時就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在往下說下去,於是,老者很是聰明的把目光看向了他身旁的另一名醫生,那醫生看到這情況,只得硬起頭皮的接著解釋道:
「這種精神方面的疾病,其實說好治但是也不好治,最快的辦法,就是緩解釋放並解決病患心裡一直所隱藏在乎的事情,這樣就會很快的讓病患恢復健康,可要是讓病患一直處於這種壓抑抑鬱的緊張精神狀態中,病情就會發展到越來越嚴重的地步,更甚至會很快發展到精神分裂或者是人格風裂的地步,要是到了這階段,想要治療好,可就沒有多少康復的幾率了……」】、
第二名醫生剛剛說完,第三名醫生很是識趣的便趕緊補充到。
「心病還得心藥醫……」
「年齡越小,病情越短便能更快的治癒,所以,你們還是自己多多想想辦法,盡量的去達成孩子心底的願望吧!別耽誤了病情……」
「……」
聽到這裡,安東尼以及芊顏已經不想在繼續聽他們廢話了。
「行了,你們走吧!」安東尼不耐煩的朝著五人揮了揮手,五人頓時就喜得猛的站了起來,滿心的竊喜。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告辭了。」五人彷彿排量好了一般,快速的說完這一句話後,便是視身後有洪水猛獸一般,朝著安東尼既芊顏李季點了點頭以示禮貌後,便急匆匆的轉身朝門外走去了。
要是平日裡看到眾人對於安東尼如此的懼怕,李季和芊顏還說不定會打趣一番,可是此刻,他們誰都沒有心情去想這些。
大廳裡,在醫生們離開後,三個大人便你看看我,我看看沉默著,一時之間,大廳裡靜的連掉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好半響後,最先開口的,還是芊顏。
「三天後,我們結婚吧!」芊顏目光掃向二樓的方向,然後頭也不回的下令道。
李季和安東尼自然明白芊顏這話語裡的意思,一時之間,兩個男人此刻都說不出來心裡究竟是個什麼滋味來。
有欣喜的,有酸澀的,有覺得無奈的……
「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婚禮,中式的?還是西式的?你想要大辦還是小小的舉辦一下?」安東尼最先開口,一連串的朝著芊顏詢問道。
「顏顏,你想穿什麼樣結婚禮服,是華夏古代紅嫁衣?還是西式的白婚紗?是坐花轎還是坐汽車?」李季聽到安東尼開口後,也不甘示弱的趕緊問道。
芊顏聽到兩個男人如同炸彈一般的輪番轟炸,一口氣就問出了這麼多問題,她便忍不住露出了一抹今天最為難道的第一個笑容來。
回過頭看著身後的兩個男人,一個妖孽陰柔俊美,一個陽光帥氣剛毅,突然間,芊顏腦子就冒出了一副很是猥瑣的攻受漫畫動作圖來。
兩個男人頓時就被芊顏這**裸的詭異猥瑣眼神給看的渾身發寒,簡直就有種汗毛豎起的感覺,只是卻一下子想不通芊顏這眼神所究竟代表著的具體意思,於是,安東尼和李季便忍不住望著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想要知道芊顏這詭異的眼神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兩人卻不知道,此刻,他們的這一番眼神交流,就更加的讓芊顏心中生出了更多的曖昧幻想來。
「顏顏,求你收起你這猥瑣的眼神吧!我怕怕……」李季第一個忍不住耍寶的朝著芊顏提醒道。
畢竟在已經想到了醫治祺祺病情的辦法以及解決掉了他心中一直隱藏在害怕後,李季此刻心情很是輕鬆。
「你眼睛有問題吧!我這眼神怎麼會是猥瑣的眼神,我這是火眼金睛的查看你們兩個男人之間暗潮洶湧的『基情』而已,我可先把醜化說道前頭,你們兩個當了我的男人,可不准背著我高斷背,要不然,我就讓你們沒有了老二,然後當一輩子被男人壓在下面的那一個……」芊顏神情充滿了威脅的望著兩個男人警告道。
兩個男人頓時就被芊顏這無端揣測的話給驚得外焦裡嫩,感覺頭頂上烏鴉一群群的飛過一般。
「你,你這個女人……」安東尼頓時就被這話給弄的又氣又惱,望著滿臉正色的望著他和李季的女人,真是有種無力的感覺。
「咳咳……顏顏你放心吧!你所擔心的問題一定不會出現的,你還是好好的擔心一下,到時候結婚之後,你晚上的時間都怎麼分配吧!是一三五,二四六平分,週日則休息呢!還是乾脆享受一把女皇被眾人伺候的感覺……」李季同芊顏在一起,本來就貧嘴,於是,在聽到芊顏那惡趣味的打趣他和安東尼後,頓時就不甘示弱的還擊道。
雖然他曾經也是一個純情得不能再純情的男人,但是在吃過了這快一個多月的肉肉後,他這臉皮也就比以前更加的厚了,所以,面對安東尼被芊顏戲弄得說不出來話時,他還能借此機會淡定的同芊顏交手。
此刻,芊顏被李季這充滿了暗示『性』的曖昧話語給弄得一下子就臉蛋紅若朝霞。
「好了,別貧嘴了,還是談談正事吧!我覺得我們的婚禮還會低調點吧!畢竟這一個新娘兩個新郎的婚禮,還是聽驚世駭俗的,我都是不怕什麼留言,就怕你們兩個受不了……」芊顏正了正臉色,然後提議道。
一想到讓芊顏如同做了壞事般的偷偷摸摸舉辦婚禮,兩個男人頓時就不滿了。
李季是不想委屈了芊顏,更何況,他就是想要想全世界宣佈,他李季已經是上官芊顏的人了,芊顏可是個名花有主的人,誰也別來覬覦。
而安東尼則是,一方面在他的心裡,婚禮是神聖的,他也不想委屈了芊顏,讓原本的好事變成了彷彿見不得人的骯髒事一般,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想要大辦一次,讓祺祺能在看到後,病情能很快的痊癒好起來。
「大辦,一定要大辦。」
「我也同意李季的觀點。一定要大辦,你放心,婚禮以及婚紗的事情,交給我和李季去就行了,你就安心等著當你的新娘子吧!」
芊顏很是無語的看著兩個眼中充滿了亢奮激動的男人,沒好氣的朝著兩個男人翻了一個白眼後,便懶得去理會兩人了,最後乾脆上樓去看望祺祺,並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祺祺以及剛剛才回來的世亦。
當芊顏離開後,李季同安東尼兩個男人便坐在沙發上,每人手中拿著一個筆記本電腦,在電腦上記錄著分工各自要負責準備和採買的東西。
這一刻,安東尼的心,彷彿從曾經那懸吊的狀態終於落地了一般的踏實,雖然最後沒有能獨自擁有芊顏,可是,一想到他終於能達成女兒的願望,以及達成他心底想要迎娶的女人,冷酷的臉上,便忍不住勾起了些許微笑,不過,這個微笑在保持了片刻後,便很快就消失了。
在他的心裡,安東尼其實很清楚,芊顏之所以會在剛才這麼快就做下了決定,答應嫁給他們兩個人,最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因為祺祺的病情,他能感應到,芊顏對他只能說是有些許好感,可是這種好感,並沒有達到愛的地步。
他不在乎自己在她的心裡地位低於李季,他只是擔心,這一場婚禮,她只是單純的為了想要讓祺祺康復,演給祺祺看,醫治祺祺病的一處戲碼而已,而他,就是這場戲中的炮灰亦或者是一個跑龍套的,當不在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會被她踢出局……
安東尼在心裡狠狠的發誓對自己說道:
「芊顏,就算你真的有這種打算,那麼,我也會緊緊抓住這個機會,從炮灰一步步爭取到第二男主角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