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振興,死了,死在了兩天前因為綁架案被抓回去的當天晚上。
軍方派出的調查人員,王霄,此刻煩躁的用雙手疲憊的搓了搓臉,然後再次望著手中的一疊資料反覆的看起來。
由於前段實際那歐陽振興中風半癱,被抓後還沒有來得及審訊,就情緒激動然後突然間暴斃猝死了,沒有留下任何口供,沒有留下任何遺言的就那麼死了。
主要嫌疑犯突然間的暴斃,讓調查這起案件的警員們頭痛不已,不過幸好最後還是從被抓後的十一個精神極度緊張崩潰的持槍嫌疑人口中,斷斷續續的瞭解到整個案情的詳細情況。
歐陽振興出於報復,買兇綁架並準備殺害母子三人。
嫌疑人每當要開口訴說不利於芊顏母子三人的話語時,剛說出一兩個字,頓時整個人就如同被鬼上身了一般,警察們只看他們嘴巴不停的訴說,可是,卻發不出絲毫聲音來,最後警察們沒有辦法,只得讓嫌疑人把知道的都寫出來,可是,還沒等納西人拿起筆來,不是如同羊癲瘋發作,就是突然間的昏迷倒地不起。
這些嫌疑人,在被抓捕後,一個個如同得了什麼瘟疫一般,渾身皮膚上一夜之間,就長滿了膿瘡,沒伴隨著他們的抓摳,簡直就是慘不忍睹,醫生卻什麼也檢查不出來,沒有中毒,更不是過敏,也不是什麼疾病瘟疫,反正就是什麼都檢查不出來,一切正常的樣子,可是卻處處透著詭異。
接連審訊了兩三天,除了能知道歐陽振興確實是主犯的事實後,卻一丁點都問不出關於那母子三人同特種兵大隊長究竟是如何制服了他們二十個持槍人員的,當然,也更加問不出關於那九個渾身沒有一絲傷痕卻死在了現場的嫌疑人究竟是如何死了的。
面對這樣的情況,不僅是警察們傻眼了,就連從國安部秘密派過來的調查人員,也傻眼了。
王霄雖然任軍方職調查局小組長已經二十多個年頭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邪門』的事情,原本還覺得被上級親自派他過來調查一個女人覺得有點大驚小怪,可是此刻他才知道,這幾起事件中暗藏著的詭異共同點。
就在王霄坐在辦公室內看著審訊室內審訊嫌犯的錄像帶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報告。」門外傳來了王霄下屬凝重的聲音。
「進來。」
看著下屬那滿臉驚恐的凝重之色時,王霄頓時心中一跳,皺著眉頭沉聲問道:
「出了什麼事了?」
「那些嫌犯全都死了,急救醫生雖然盡全力搶救,可還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活下來……」下屬心跳的咚咚的,有點驚恐的匯報到。
「也是啊?那些人渾身高度腐爛,卻又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抑制,我也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了……」聽到下屬這話,王霄驚得從凳子上猛的站了起來後,又頹然的跌坐了下來。
「王隊,我怎麼覺得這事……越來越不簡單,也越來越邪門了……」下屬眼睛裡佈滿了惶恐的驚懼之色。
王霄揉了揉已經連續熬夜了好幾天憔悴的臉,聲音中透著無奈和鬱悶說道:
「是邪門啊,不邪門的話,也不會派我們前來調查了,你先下去吧!,這些人的屍體不能讓家屬帶走,你讓警察好好同那些家屬處理好後續事件,就是不知道等軍方的人把屍體帶回去後,能不能查出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是,王隊。」下屬敬了一個禮後,這才退出了房間。
待房間內只剩下王霄一個人時,他這才拿起電話,撥通了同他一起協助調查這個案件的人員電話來。
不知道那人現在有沒有從那個女人身上查到些有價值的線索來……
……
歐陽振興的葬禮,很低調,也很冷清。
不僅如此,就連他的屍體,都沒有能夠讓家人處理,直接被軍方的人給帶走當成瞭解剖的研究對象,可以說,他還真是『死無全屍』,連個葬身之地的地方都沒有。
他的葬禮上,骨灰盒裡面,只有他以前穿過的衣服灰燼而已。
整個葬禮,除了幾個關係較近的親戚外,就沒有別的外人了,顯得無比的淒慘。
在埋葬了衣冠塚後,歐陽家的兩個兒子,以及大小老婆便再也懶得做戲,兩對母子倆個相互冷眼以對後,便各自返家,如今這歐陽振興死了,他們也不用在繼續演戲給人看了。
算計了一輩子,提防了一輩子的歐陽振興,從來都沒有事先留下過遺囑,如今他突然間的暴斃猝死,讓兩個大小老婆同兩個兒子,為了他瓜分他留下的家產,各自暗中相互較勁不已,都希望能爭取到最多的,最大的利益,然後擊敗對方。
歐陽俊宸母子兩個回到他們的豪宅內後,母子兩個便關在書房內,均是神情凝重的沉默坐在,過了好半響後,歐陽俊宸的母親終於忍受不了此刻這壓抑的氣氛,率先開口了:
「俊宸,如今咱們可怎麼辦啊?你說……那個上官芊顏,會不會發現六年前是咱們兩個在背後算計她父母的事情啊……」
俊宸的母親這段時間,自從知道了鬧得紛紛揚揚的那個女人叫做上官芊顏後,心,就一直處於懸吊的忐忑之中,生怕招來上官芊顏對她的懷疑,然後報復她。
歐陽俊宸此刻,其實這段時間也同樣是被折磨的寢食不安。
伴隨著手中調查的資料越來越多,以及這段時間上官芊顏鬧出來的一連串事件,歐陽俊宸便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百分之百的敢肯定,現在這個讓他曾心動準備獵艷的絕色女人,就是六年前她認定已經死了的女人。
那點色心,在看到那些凡是得罪了上官芊顏的人那悲慘的下場後,也頓時被嚇得消失殆盡,躲都來不及,哪裡還有膽量去同她碰面,就算是平日裡出門,都生怕會無意間的碰上對方,不僅如此,他還給楊偉一再的下令以及告誡,讓楊偉不准在出現在上官芊顏的面前,就怕那個魔女在看到楊偉後,順帶著想起了他。
看著母親這幾天那憔悴了不少的臉頰,歐陽俊宸卻不敢把心中的擔憂表現出來,要是連他都膽怯害怕了,母親在失去了他這個頂樑柱後,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歐陽俊宸這才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然後故作鎮定的說道:
「媽,你就別擔心這事了,六年前可不是咱們安排人去滅口殺害上官芊顏父母的,這事是父親派人幹的,如今他都已經死了,這事就同咱們沒有任何干係了,你就放心吧!別整天自己嚇自己了……」
聽到俊宸這麼說,女人這才鬆了口氣的放下心來,不過,在聽到她跟隨了幾十年的男人就這麼死了後,她的臉上卻沒有什麼悲傷的表情。
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她是恨著歐陽振興的,明明一個純潔的花季女孩,把她的身心都給他他後,那男人居然為了仕途,然後拋棄了她,並迎娶了世家千金,同時,還不准她離開他,威逼利誘後,她就這麼當了他一輩子的地下情婦,一個永遠被別人鄙夷,看不起的情婦。
就算是曾經再多的愛,在這麼多年的磨礪以及世人的流言蜚語中,也已經全都被消磨掉了,為了兒子,為了能享受著這份榮華富貴,所以,她只得忍,然後偽裝自己,並發誓要奪走他辛苦奮鬥的一切,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他卻在她還沒有成功之前,就這麼死了。
在聽到他死了的那一刻,她的心中既有著慶幸,也有著惋惜,惋惜她大仇還沒有得報,還沒有讓他看著她成功奪走一切時的後悔憤怒模樣,不過總體來說,如今這歐陽振興死了,她們母子自然是利大於弊,兒子如今已經掌控了歐陽家地下勢力,就單品這一點,也絕對比那歐陽昊明面上得到的實惠大得多,只要兒子牢牢抓住這股勢力,並不讓歐陽昊插足進來,兒子這輩子就能保住榮華富貴。
想到這裡,女人便開口慈愛的望著歐陽俊宸,輕聲的開口說道:
「兒子,咱們今後就別再招惹上官芊顏那個妖女了,就像你說的那樣,咱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你這段時間可要注意歐陽昊那對母子兩個了……」
「媽,你就放心吧!那個女人誰招惹上她,誰倒霉,我今後會離她遠遠的,等到我完全的掌控了歐陽家,媽你這麼多年所受的委屈,就終於得報了……」歐陽俊宸心痛的摟住母親,安慰的說道。
就在歐陽俊宸母子暗探之時,歐陽昊母子兩個,也同樣在屋子裡神色嚴肅的商討著。
歐陽夫人看著屋子內掛著丈夫的那張黑白照,心中真是凌亂如麻。
雖然痛恨丈夫外遇,可是,畢竟她是真的愛著這個男人的,如今看到他連個屍體都不能入土為安,被帶走當成了試驗品任人研究擺弄,心中就難過不已。
如今丈夫死了,兩個遺囑都沒有留下,看來,歐陽家如今是避免不了一場明爭暗鬥的家產爭奪戰了。
想到兒子如今因為父親的關係,剛剛踏進政壇就被罷免了,如今兒子也就只能到她管理的公司內去任職了,想到歐陽家最為賺錢,最為龐大的暗下勢力被那個私生子掌控,歐陽夫人心痛的就一抽一抽的,不過反過來一想,如今丈夫人都死了,沒有了後台撐腰,那暗下勢力也終究是成不了什麼大氣,而且,走黑道的人,那有不栽跟頭的,早晚都得在陰溝內翻船,想到這裡,歐陽夫人便開始開解悶悶不樂的兒子歐陽昊了:
「昊兒,媽知道你心理在想什麼,媽只想說,看任何事情,別之光顧著眼前,今後你就到公司任職,踏踏實實的上班去吧!歐陽家暗下勢力,你就別摻和進去了,讓那對母子愛怎麼鬧騰就怎麼鬧騰吧!媽只想說,那黑心錢,黑心事幹的太多,終究會遭到報應的,媽這輩子,就唯一的一個願望,就是希望能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媽這輩子也才能放心啊……」
聽到母親讓他不要去爭,歐陽昊瞬間有些愣神,從小,他就希望能打敗那對母子,給母親報仇並討回一個公道,可是,如今母親卻讓他不准摻和進去,歐陽昊頓時就接受不了,紅著眼,滿臉的不甘說道:
「媽,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母子兩個,他們……」
「啪。」歐陽昊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就被狠狠的甩了一耳光。
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被疼愛著他的母親打耳光,歐陽既難過,又傷心,滿臉不解的疑惑望著母親:
「媽……你為什麼打我?」
歐陽夫人伸出雙手,心痛的撫摸著兒子那紅腫的臉頰,未言淚先流。
「兒子,媽真的不想讓你有任何意外發生,媽這輩子沒有得到你爸的歡心,已經夠慘了,如今你爸也走了,媽在這個世上,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媽不想讓你再有任何的一意外,媽只想看到你平平安安的,然後過著普通的日子,結婚生子,這是媽這一輩最大的心願,要是你有個什麼意外,媽也就活不下去了……」
歐陽昊看著失聲痛哭的母親,也忍不住抱住母親無聲的痛哭了起來。
「媽,兒子答應你,兒子答應你,全都答應你……」歐陽昊哽咽著嘶啞說道,並輕輕拍打著母親的後背,為她順氣。
聽到兒子答應了她的要求,歐陽夫人這才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替兒子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然後輕聲的說道:
「很晚了,你快睡吧……媽也去休息了……」
「晚安,媽。」歐陽昊起身親自把母親送出門外後,這才關上了房門,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歐陽昊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
「媽,我也很想過著平凡的生活,可是,現在我想要回頭,還來得及嗎?她會放過我嗎?」歐陽昊在心底無聲的問著自己。
想到六年前,上官芊顏被他算計大難不死後,這才返回了b市,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連父親都死在了她的手上,這是不是說明,她已經知道了自己六年前算計她,以及父親謀害她父母的事情,而展開的報復行動。
想到那些凡是得罪了她的人,都死的那麼的淒慘,歐陽昊的心,就忍不住感到一陣心驚膽戰。
曾經他為了能凡事都擊敗私生子的弟弟,想著母親讓他不能讓歐陽家家業被破壞他們家庭的私生子佔去,這才昧著良心,然後為了討好父親而選擇了去謀害一個癡戀他的女子,如今,母親卻在這個時候讓他放棄一切的爭奪,報復,可是,那個如今已經浴火重生歸來的女子,真的能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他們嗎?歐陽昊相信,上官芊顏絕對不會。
憎恨了多年的父親,如今已經死了,他唯一的親人,他的母親,他只想讓她平平安安的,犯錯的是他,所以,歐陽昊心中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
一個能讓爭取到母親活著不被報復的決定……
……
夜,已經很深了,可是卻有一個男人獨自坐在十六層高的陽台地面上,眼神迷離痛苦的大口大口喝著悶酒。
想起剛才那兩個多小時聽到隔壁傳來的歡聲笑語,他的心,就如同刀子在割一般的痛。
究竟要什麼時候,他才能正大光明的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開心的嬉笑,看著她能為自己展現笑顏。
想到這裡,男人再次狠狠的灌了一口酒下肚,辛辣的酒水,順著咽喉,好似刺進了他的眼睛一般,痛得他淚水不受控制的滾落了下來。
腦袋越來越暈,好似千金般的沉重,跌跌撞撞的剛想要扶住圍欄站起來時,卻渾身虛軟的跌倒在地,手中的酒瓶頓時滑落在地,在寂靜的夜空裡,發出一聲刺耳的脆響聲。
「匡當……」
緊跟著,男人也頭重腳輕的倒在了地上,意識模糊,雖然極力的想要掙扎著起來,卻無奈身體卻壓根就好似已經不受控制了一般,如同垂死的魚兒掙扎似的。
男人仰天朝天的,滿臉的淚水,一邊捶打著自己的胸口,一邊低聲的低聲呢喃說道:
「顏顏,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想得我這裡好痛好痛……」
此刻,三米遠的另一個陽台上,一名女子聽到地上男子的低吟聲,也不僅紅了眼眶。
「沒出息,一個大男人居然還哭鼻子……」女子沒好氣的低聲罵道。
緊接著,女子身子輕輕一躍,便在月色以及遠處的霓虹燈下,如同仙子一般的來到了落在了如同一灘爛泥的男人身前。
女子望著地上哭得如同個孩子的妖孽美男,深深的歎息一聲後,這才認命一般的俯身扶起地上的男人,然後朝著臥室裡走去。
「顏顏……真好,我終於能在夢中見到你了……這次我一定不會放開你的手了……」男人在被如同死狗一般的扔進床上後,半瞇著的眼眸,看著眼前那模糊的身影,猛的一把拉住女子的手,在臉上磨蹭了一陣後,這才滿足的輕聲呢喃了一聲,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女子坐在床前,半響後,這才輕聲的歎息說了一句。
「你這又是何必呢……」
就在這時,半迷糊中的男子,突然間一個猛的翻身,瞬間就把女子拉倒在身旁,並一隻腳搭在了女子的腰上,如同一個無尾熊緊緊抱住懷裡的女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純真的滿足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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