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無功而返的張傑,劉廣東譏笑著,拍這大腿。「哈哈,你會不會做生意,一個沒賣,還搭進去一個。」
張傑臉上微怒的看著他,不言語,其實心裡一點也沒惱怒,反而有一絲絲欣慰。
正在這時扎馬尾辮的小女孩兒帶著母親走了過來,指著那拖拉機上賣相不錯的枇杷果奶聲奶氣的說著:「媽媽。我還要。」
三人立馬抬起頭來看過去,看著這位母親慈祥著摸著女孩兒的頭,心裡不由的感觸著。
小女孩兒的母親一隻滄桑的手背撫摸著,身上穿著一件不知洗了多少遍的淡藍色長褂。跟小女孩兒整潔鮮明的服裝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母親瞧了瞧拖拉機上的枇杷果,心裡有些焦慮著說道:「這位小兄弟,這個果子多少錢。」
劉廣東看機會得不償失,忙上前慇勤的說著:「這位姐姐,一看你就識貨,這可是枇杷果,市裡頭一斤賣十八塊錢,這裡只要十三塊。」
這位母親一聽,臉上皺起了眉頭,手伸到褲兜裡摸了摸,臉上紅紅的說著:「小兄弟,沒帶那麼多錢,這果子零賣不?」
抓著褲腿的小女孩兒小嘴嘟嚕著,緊張的小手抓的更緊,看著小女孩兒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彷彿要落淚般的表情,再看了看旁邊小女孩兒的母親,那身上被洗過多次掉色的長褂,和褲子上那塊補丁,心裡一下就軟了起來。
劉廣東隨手拿出一個塑料袋成了滿滿的,伸手遞過去,說道:「本小攤,剛開張,您是第一個顧客免費送您,拿去吧。」
那位母親楞了一下神,趕忙推開遞過來的塑料袋。「大兄弟,這可使不得,我就買一個就行。」
他趕忙把塑料袋遞到那位母親的手裡,用手把那位母親的手握緊那個塑料袋,收了回來,笑著說:「都說了,今天剛開張,第一名顧客,免費奉送。」
這時那位母親可急了,雖然人窮但志不窮。不能平白無故的接受別人的恩惠。就這樣倆人你退我擋的,最後劉廣東實在沒辦法的說著:「這位大姐,你要是還回來就是砸我們小攤的信譽,我們也堅決會把這些果子仍了。」
實在拗不過他的母親,無奈收了下來,小女孩兒微笑著衝著劉廣東,弄的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
小女孩兒的母親感激了半天,帶著小女孩兒有說有笑的離開了,領走小女孩兒還回頭衝他眨了眨眼睛。弄的他尷尬的笑了一笑。
這時陳楚陽站了起來,拍了一下還在看著遠處母女的劉廣東。
他忙回頭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大哥,她們的錢我付算了。」
說著忙從兜裡拿出錢來。
這時陳楚陽一把抓住他的手,調笑著說:「你啊你,我差你這點錢嘛。」
張傑站起來正準備報復一下剛才他挖苦的事情。
陳楚陽連忙拉住他倆,讓倆人坐下來。「你倆誰也別說誰,都是半斤八兩。這樣不挺好。」
說完後,劉廣東和張傑對望了一眼,都轉過身來。
李二旦在拖拉機座位上傻傻的啃著枇杷果。
這時他心裡不由的緊張起來,這都集市快完了,沒有一個人是正經買枇杷果的,看來今天算是白租了這個攤位。這時又想到,如果在這樣耗下去,遲早這些果子都會爛掉。這樣下去,如果沒有賺錢的方法如何搞起桿子山,莫非還要借錢,畢竟桿子山要想走上正軌必須有自己的一條循環經濟。
又過了片刻,雖然有些人看的多,但是買的缺沒有幾個,整個坐在集市一天,也只賣出去幾斤枇杷果,葉子更是沒人買。
一位鼓著肚子的老人慢悠悠的摸著這些枇杷果,陳楚陽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前幾天幫自己跟學校請假的王教授,雖然是老人家打賭打輸了,但是畢竟是王教授說的不是。
王教授摸了摸果子,有捏了捏葉子,不住這點著頭,提了提眼鏡。「這些枇杷果的老闆是誰?」
這時陳楚陽走上前,忙跟王教授打著招呼「王教授,您怎麼來了,這個攤子是我開的。」
年邁的王教授,定睛一看這不是小陽嘛,忙放下手中摸著的枇杷果。「小陽,你怎麼來著擺地攤,雖然你的成績是很好!」
他連忙摸了摸鼻子。「王老,高中的知識,您是知道的,不用學,所以我回家接管了父親的山頭,這不剛種出來的枇杷果,我給您裝點回去吃。」
話一說完,手就拿起枇杷果放進塑料袋裡。
此刻王教授簡直有點不敢相信他說的話,對於王教授這位資深的植物系教授來說,枇杷的生長環境,空氣,光照,氣候瞭如指掌,這種果實很難在北方長大,除非高科技的大棚移植,以現在北礦縣這麼落後的經濟水平,是不可能出現這種大棚種植枇杷果的可能。
有些疑惑的王教授,自然多嘴道:「這是你種植出來的?」
一聽這話,心裡不免暗叫著壞事,瞧我這張嘴。在王教授面前說南方種植的果實是自己在北方種的,無疑讓他懷疑,只能將錯就錯。想著想著尷尬的笑著。「呃……是啊,我爸留給我的那個山頭有大棚,最近我又去供銷社學習了一下怎麼管理枇杷樹。」
這下可吸引住王教授了,畢竟研究人員對這麼小的青年,雖然學習上很有天賦,但是能在怎麼短短幾天之間掌握管理大棚中的枇杷。只憑幾本書的閱讀就可以達到,簡直是駭人聽聞。
不免有些愣神,當陳楚陽把手中的枇杷果遞到教授手裡時,他才反應過來,看著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拖拉機上還有成堆的枇杷果和葉子,臉上露出一點焦慮。「看來今天你們沒賣出多少吧。」
陳楚陽尷尬的笑了笑。「您老看出來啦,這玩意在北礦縣不好賣,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它的價值。」
北礦縣平常人家當然不知道,但是這位教授就不一樣了,他可明白這些果子和葉子的藥用價值很高。他思索了一下說道:「其實,我在市裡有一位朋友,他是製藥廠的老闆,早年我去給他檢查過藥品,也算有點交情,你留個電話吧。」
其實陳楚陽也沒指望王教授這能辦成這件事,但還是恭恭敬敬的把電話交給了王教授。他收起了電話,轉身提著果子離開了康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