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蘇莫離警惕的聽到一身悶響,趕忙抱著火球起身向聲音發出的地方尋去。
破廟後的一處角落裡,一具白色的身體佝僂著倒在髒亂的地上。
蘇莫離小心的向他走去,只見那人烏黑的長髮擋在他的臉上,看不清容顏,緩緩伸出手,探了下鼻息,「還有氣。」
她忙將火球放到一旁的地上,然後將那人翻了個身平躺著,髮絲順著身體的方向順到了地上,熟悉的容顏立刻躍入眼中,蘇莫離震驚的望著地上的人,眼中頓時升起一層濃濃的霧氣,手捂著嘴不敢相信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他,他怎麼了?怎麼會不省人事的躺在這裡?無數的問題夾雜著各種紛亂的情緒,讓她慌亂的不停搖著他的身體,呼喚著他的名字。
「小一,小一……醒醒,你怎麼了?鬮」
地上的人完全沒有反應……
蘇莫離想了想,用力將他的身子扶起,然後雙腿蜷著盤坐在身前,他的身子軟弱無力,老是往一旁倒,她無耐只能將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再小心的將自己的腳盤坐好,她與他面對面坐著,她伸出手掌與他兩掌貼合,再閉上眼,學著老太婆的樣子一點點將自己身上的真氣傳入他的體內。
…哦…
汗水漸漸從蘇莫離的額前滲出,然而對方還是沒有一點轉醒的跡像,忽聞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還未回頭,身形便被定住,掌中真氣突然回湧,蘇莫離因無法動彈而被突然倒回的真氣猛的擊中丹田,一陣熱腥從胸腔裡湧出,「噗」鮮血頓時噴出,眼前的小一緩緩睜開眼,眼中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轉而朦朧……消散。
「哈哈,抓到她了,師兄我們可以去找夫人領賞了。」柯皓然興奮的看著倒在地上的蘇莫離,好像看到了大把大把閃閃發光的金子。
藍月一緩緩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蹙眉看了看身上那一點點血漬,轉而望著地上的蘇莫離說道:「這裡不是月之國,領賞的事還是交給小師妹去,別忘了,這裡的男人是不能賺錢的。」
柯皓然了然一笑,說道:「師兄,我剛才聽到她好像在叫小一什麼的,不會是認識你吧。」
「不可能,我們剛到月之國,怎麼可能會有人認識我們,別廢話,快把她扶起來。」
「你來吧,要是讓小師妹發現我抱過別的女人,我可就完了,她那鼻子太靈,我惹不起。」柯皓然說完看了看地上的火球,好奇的蹲下身子,小心的伸手摸了摸它的毛髮,「嘿!小傢伙,你長得挺可愛的嘛,把你帶回去,小師妹肯定會喜歡。」
火球眨眨眼蹦噠著叫道:「娘子……娘子……」
「哈哈哈,師兄它竟然會叫娘子,真是個怪傢伙。」柯皓然抱起他,仔細的翻找著。
「你在找什麼?」藍月一抱起蘇莫離好奇的瞅著他問道。
「我想看看它到底是不是公的?」柯皓然蹙眉找著,愣沒發現他想看到的那東西。
「無聊。」藍月一快步向破廟外走去。
「哎等等我。」柯皓然抱著火球快步追了出去。
一陣顛簸中,蘇莫離醒了,她感覺到身體內像火傷般難受,睜開眼,一名男子映入她的視線中,她欣喜的叫道:「小一?」
藍月一默默注視著她,她臉上的黑色印記真難看,「我想我們並不認識。」
蘇莫離聽到他的話,心裡感到很失落,眼中重逢的喜悅緊跟著轉變為黯然,「原來又只是長相相同的人。」
她想要坐起,卻發現全身軟弱無力。
「你對我做了什麼?」蘇莫離望著那雙過去總是深情凝視自己的雙眸,一種無奈從心裡散開,她此時竟覺得他們會不會就是相公,穿越兩世的情,這一世老天刻意這樣安排,肯定是在懲罰她過去對他們的不信任與折磨,風水輪流轉,命運的齒輪現在轉到了她這裡。()
藍月一看著她只覺得那一雙眼晴還能夠讓人停住目光,他別過頭不想再與她對視,對他而言她不過是用來換取賞金的貨物罷了。
「我的火球呢?」
蘇莫離想起了火球,懷裡沒有,它會去哪兒了?它會殺人,如果他們把它扔在破廟,一定會害人的。
「在我師弟那裡。」藍月一淡淡回了句。
「它很凶的,你們小心點兒。」蘇莫離好意的提醒道。
「是嗎?謝謝提醒。」
看來他是不打算把它還給自己了,蘇莫離笑了笑,只希望火球不要再惹事就好。
……
在顛簸了很長一段路後,蘇莫離覺得自己又餓又渴,她看了看藍月一,見他雙目閉著像在養神,猶豫著要不要將他吵醒。
馬車在一聲長「吁」聲中停下了。
車簾被挑起,柯皓然看向車內的人說道:「師兄,這裡有家驛站,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
「小風?」蘇莫離望著那人,心中苦笑,這世上真有這麼多巧合嗎?加上他三個了,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許那個猜測是成立的,她更加堅信了。
「不行,小師妹還在墨城等我們,不能讓她等太久。」藍月一回道。
「哦,那師兄你在這裡看著她,我去買點乾糧和水。」柯皓然轉身放下簾子停好馬車,向驛站內走去。
「我能喝口水嗎?」蘇莫離尋問道。
藍月一沒有說話,從蘇莫離的包袱內取出水袋,然後將她扶起,餵了一些水後,又將她慢慢放下。
「你們要把我送到哪兒去?」
藍月一看了她一眼,說道:「有人出重金懸賞你。」
「我明白了,呵呵。」她突然笑了,「銀子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藍月一靜默了,銀子對任何人來說都重要,而此時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去跟她討論銀子的重要性。
「回答我。」她再一次追問。
「是。」簡單的一個字,讓蘇莫離心裡吹過一陣涼風。
說什麼?還能說什麼?她無言了,即便問的再多,她相信他的心裡此時絕對沒有她的存在,若是開口問他銀子和她誰更重要,相信他還是會選銀子。
「師兄。」柯皓然將剛買的乾糧和水遞給藍月一,看了看蘇莫離說道:「你也餓了吧,要不要吃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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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柯皓然將她扶起來靠在門框內側,將手裡的乾糧掰成小塊喂到她嘴裡,見她吃的很快,他好笑的說道:「你慢點兒吃。」
蘇莫離聽到他的話,想起了過去的日子,眼裡不自覺地泛起了淚光。
「哈哈,不是吧,這樣就感動了?你也不知道做了什麼事,竟然惹上那個夫人,真夠倒霉的。」柯皓然笑了起來。
「能再給我點兒水嗎?」蘇莫離感覺胃裡有了東西,說話好像都有力些了。
取出水袋,柯皓然餵過她水後,說道:「別想著逃跑,你中了軟骨散,連起來都是問題。」
「如果我給你們錢,可不可以放了我,而且我跟你們無冤無仇的。」蘇莫離抱著一線希望著他。
「她出的錢,恐怕你出不起,我看過了,你身上的錢加上首飾根本不夠她的零頭,就算我們不抓你,還會有人抓你的。」柯皓然說完裝好水袋轉身上了馬車。
「我的火球是不是在你那裡?」
「嗯,我把它裝袋子裡了。」柯皓然指著腰間的鼓鼓的口袋說道,「這小傢伙長得挺有意思的,你知道它是公的還是母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很凶你自己小心點兒。」蘇莫離好心的提醒道。
「師弟……。」
「知道了,這就走。」柯皓然聽到藍月一提醒的聲音,忙住了口,轉身放下簾子上了車,駕著馬車駛離了驛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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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開雙眸對上她含情脈脈的視線,冷冷的,「你在笑什麼?」
蘇莫離歎息了一聲,說道:「我在看一雙眼晴,過去的那雙眼晴裡充滿了溫柔與深情,現在卻變的冷冰冰,同樣的一雙眼晴,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藍月一一聽便知她在說自己,他輕蔑的笑了笑,嘲笑道:「南之國的女子都是這樣勾搭男子的嗎?」
「誰說我是南之國的人?」蘇莫離不滿的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