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醫院裡與主治醫生想辦法的司徒浩與白沐風,第一時間知道了莫蘭跳樓的消息,他們錯愕的看著彼此,心裡泛起大大的問號與驚歎號,跟隨著醫生的腳步快速衝向現場。
而另一邊蘇常青還未到家,就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他的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是他,是他奪走了她生的希望……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在出租車內,不顧司機怪異的表情,懊惱的用力揮動拳頭打著自己那痛到快要窒息的左胸口。
司徒浩看著白沐風,他沒有勇氣把這個消息告訴蘇莫離,他害怕聽到她崩潰的聲音。
「浪,就算我們不說,醫院也會通知她的。」白沐風心裡的害怕不比他少,可是這種事情是絕對瞞不住的,即使會痛到崩潰,他也覺得應該第一時間告訴她,這個不幸的消息鬮。
「什麼?你再說一遍?」南月槿震驚的語氣,令屋內的人心裡不約而同的提到了嗓子眼兒。
「老大,發生什麼事了?」顧落然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他心頭盤旋起來…哦…
南月槿掛斷電話,看向蘇莫離,見她眼中閃爍著探尋的光芒,他用非常沉重的語氣對她說道:「莫離,你……你媽媽……」
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令蘇莫離的眼中,多了一分恐懼,「我媽媽怎麼了?」
「南月槿,你快說啊,你想嚇死她嗎?」愛寶急了,他難道不知道這樣說話,會嚇到小離嗎?
「就在剛才,你媽媽跳樓了……」話還沒說完,蘇莫離已經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離她最近的顧落然一把接住了她下墜的身體,並大叫著她的名字,「小離……」
「老天!」愛寶捂著嘴,望著暈過去的蘇莫離,震驚的已經沒法再說話了。
顧落然用力的掐住她的人中,眾人不停的叫著她的名字,想要將她喚醒……
很快,蘇莫離的眼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眼,顧落然緊張的眼神映入了她的眼簾,她赫然想起了什麼,猛的起身扔下他們向房間外跌跌撞撞的跑去。
一路跑著,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問著:媽媽……媽媽,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算沒有了爸爸,你還有我,為什麼連我你也可以恨心的捨棄?難道真如那個女人所說?我不是你親生的孩子,所以你才可以如此的狠心,用這樣的方式來將我拋棄?……
醫院的清潔工此時正在沖刷著地上的血跡,剛剛的驚魂瞬間還在她們的口中談論著。
急救室內。
已經停止呼吸並被醫生宣告死亡的莫蘭,靜靜的躺在那裡,一床白布將她擋在了他們的視線之外
蘇常青自責的站在那裡,悲痛內疚的淚水早已濕透他的臉頰,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還能再說什麼……
她就這樣的去了……永遠的離他而去了……
「媽……」
蘇莫離大叫著,衝進了急救室,司徒浩見狀立刻上前攔住她,「小離,你先冷靜一點,醫生說她走的不痛苦,真的……」他的聲音哽咽了,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得……無法讓人信服。
蘇莫離沒有看他,只一掌用力將他推開,衝上去,撲到白布蓋著的莫蘭身上,哭喊著:「媽媽……你怎麼能夠這麼狠心……怎麼可以?……媽我的媽媽啊……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啊」
整間急救室裡此刻只剩下蘇莫離哭喊的聲音,所有的人都靜靜的站著,默默的流著淚,為因失去親人而痛哭中的她,也為那個寧可選擇死亡,也不願再活著的她……
蘇莫離的哭聲漸漸小了……
沒有了……
白沐風感覺到不對勁,迅速衝到蘇莫離的面前,輕輕搖了搖,「小離?小離!」她暈過去了,他趕緊將她抱起放到一旁空置的病床上,一面掐著她的人中,一面抓狂的叫道:「叫醫生,快叫醫生。」
醫生護士很快魚貫般湧入了急救室,並將他們全部請了出去……
*
晶瑩的淚,無聲的滑落,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蘇莫離睜開雙眼,看著幾雙眼睛正擔心的注視著自己,她猛然坐起身,一陣眩暈傳來,趕緊撐住床沿,她感覺到有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此刻正將她摟住,為她支撐著身子,抬頭見是他,她微微含首:「謝謝你小月,我沒事。」她輕輕推開他的手臂。
「小離。」愛寶上前扶住她,輕聲說道:「叔叔回去安排家裡的後事了,你……」
聽到她的話,蘇莫離的心顫了一下,問道:「我媽呢?」
「已經推走了。」顧落然的聲音很輕,他怕大聲了會驚到她。
「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你看看吧。」白沐風神色複雜的將筆記本遞給了蘇莫離。
她盯著筆記本,良久……卻不敢伸手接。
「唉要不我來讀給你聽,行不行?」愛寶徵求著蘇莫離的意見,只見她輕輕搖頭,最終還是將筆記本接了過去,並說道:「你們先出去,我自己看。」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轉身離開了病房。
蘇莫離靜靜的坐在病床上,顫抖的手指輕輕的將筆記本翻開,開始記得都是媽媽每天的日記,她一頁頁翻看著,那上面全是對過去的回憶,從她和爸爸的相遇開始,有時裡面的字會變的歪歪扭扭的……
看著那些被媽媽回憶起的一切,往事一幕幕在她腦海中掠過,淚水無聲的滴在紙上,暈散開……
直到記錄停下的,最後那頁她看到了這樣的一段話:
「小離,我的乖女兒,請原諒媽媽的懦弱,媽媽這麼做只是不想再拖累你們,我們家沒什麼錢,折騰不起,媽想把那些為數不多的積蓄留著等你出嫁時,讓你爸爸好好的置辦一場,媽媽看得出那個男人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咱家雖然沒什麼錢,但也不能太寒酸了,對吧!
小離,你的性子有時候太倔了,收收性子,你的未來一定是非常幸福的,別嫌媽媽嘮叨,媽媽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你,至於你爸爸……原諒他吧,他的人生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有人陪著,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小離,原諒媽媽,我最愛的女兒。」
愛?這是愛嗎?愛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方式離開?媽,你不愛我,你愛我就不會不給我希望,不給我努力的機會……
她的心變的好空……好空……就像被扔掉的破布娃娃,沒有了生氣……
蘇莫離沉靜了……非常的沉靜,沉靜的彷彿下一刻,她也會從這世間消失一般,緩緩合上筆記本緊緊的捏在手裡,起身一步步走向急診室的大門。
門開著,他們擋在她的面前,小心的尋問道:「小離,你要去哪兒?」
「回家,辦後事。」
說完她推開他們走了……
「不對勁。」
「怎麼辦?太不正常了。」
「能怎麼辦?跟著啊。」愛寶說完快步追了上去,這樣的蘇莫離她也從未見過,她的心開始不安起來。
原以為已經開始搭設靈堂了,可是小區裡卻什麼變化也沒有,蘇莫離木然的看著眼前毫無變化的景色,疾步向樓上衝去,她要去問問他,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為媽媽搭好靈堂。
可是……
她衝到大門口的時候卻突然停住了。
愛寶他們靜靜的站在她身後,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她伸手摸了下鑰匙,發現沒有帶出來,她試著敲了幾聲房門,可是沒有人回應。
這時隔壁的鄰居徐阿姨正巧開門倒垃圾,見是她,忙說道:「小離,剛才你爸爸回來臉色不太好,我問他出什麼事了?他也不理我,你媽媽的病好些了嗎?」
「徐阿姨,你看到我爸回來了?」
「是啊,我剛才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他,後來也沒再聽到門響,應該還在裡面吧。」徐阿姨說完提著垃圾下了樓。
「爸……爸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蘇莫離莫明的恐慌起來,就在她瘋狂拍門的同時,樓下傳來了一陣尖叫,「啊!有人跳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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