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止水如期了上了班。
這是so公司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執行官未婚妻,大家聽說不少李止水在美國的事,卻都沒有見過,聽說今天要過來,這群人都在好奇這個李止水的長相。
「哎,今天傳說中的未婚妻就要來了,也不知道究竟長什麼模樣。」小秘書在秘書裡忍不住八卦了起來。
「我看,應該長的不錯,你沒看咱們執行官,多帥,他未婚妻能差?」
「嗨,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些有錢人的老婆,有幾個漂亮的?不都是講究門當戶對嗎,這些大家小姐有幾個漂亮的。」
「這話我贊同,這些有點本事男人的老婆還真的沒一個漂亮的,聽說這位未婚妻是李家唯一的繼承人呢。」
「是那個在so有一半股份的李家?前任執行官的婆家?」
「這不對啊,前任執行官不是方總的姑姑?」
「這有什麼,又沒有血緣關係,這位未婚妻啊,是李家前妻生的。」
「哦哦哦,這樣啊。」
「……」
一群小秘書七嘴八舌,你說一句我說一句,一時也不消停。直到宣傳部的唐總監過來通知傳說中的『未婚妻』來了,她們一個個才散開,趴在門口看著,希望如願的有一個醜女出現在眼前,好讓她們這些同為女人的心裡平衡一點,但是她們都失望了。
李止水踩著一雙銀色的高跟鞋走了進來,身上套著修身的職業套裝,十分的顯身材,一頭波浪長髮用皮筋紮在腦後,一張靚麗非凡的臉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幾個小秘書瞠目結舌,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傳說中的『准執行官夫人』會長的如此漂亮,一時之間,大家都忘記說話了。就連專門來接李止水的唐總監也忍不住看住了,就連李止水走到了他的身邊都不知道。
「唐總監?」李止水站穩腳,挑了挑眉。
「哦,總監好,總監好。」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唐總監的臉都快要埋到了地上。
兩人雖然都是總監,但是價值完全不一樣,先不說李止水家庭這一塊,人家是財務部總監兼任營銷部,這兩個位置可比他的宣傳部總監值錢多了,自然不敢怠慢。
這個唐總監,就是兩年前幫著夏含玉欺負夏含笑的那位,夏含笑不是記仇的人呢,但卻也沒有到什麼都不計較的地步,這個唐總監可是牆頭草的很,只會沖人家的好處辦事,留著他,終究是會耽誤公司。
「唐總監,兩年裡,職位和人品還真是一成不變。」李止水頓住腳,看著唐總監說了這麼一句話,隨後邁開步伐上了電梯。
唐總監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隨後臉上笑開了花。
李止水說他的職位兩年裡一成不變,這不是要提升他是什麼意思?
想必李止水會和執行官替一下這事,那他還怕不能升職嗎?
顯然,這個唐總監誤會了李止水的意思,李止水順口提的那麼一句,可不是要升他的職。
李止水沒有去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方顏辛的辦公室。
她不知道方顏辛的辦公室裡正在進行一場小高層會議,直接推門進去了,語言俏皮:「方總今天有沒有乖乖的吃午餐?」
「……」
門一推,出現在李止水面前的是十幾個黑壓壓的腦袋。所有人都以差異的目光看著走進來的李止水。
李止水幹幹的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知道怎麼一回事,不明紅暈顯現在臉上,有些窘迫:「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在開會。」
方顏辛想到她剛剛進來時那句俏皮的言語,不由有些發笑,聽到她要離開,他才將放在唇邊掩笑的手放下,輕咳了兩聲:「沒關係,正好要散會了,進來吧。」
其他幾個高層聽看兩人的狀態也猜出了一些,忙打著馬哈哈:「那執行官,我們先出去了,具體情況晚上再商定。」
「行,先出去吧。」方顏辛倒是配合下屬給李止水找的台階。
這群高層,多數都沒有見到李止水,出去的時候進過李止水的身側,用眼睛看了李止水好幾眼,李止水歉意衝他們點了點頭,目送著他們離開。
待所有人都走出去以後,李止水聳了聳眉頭,下意識的舒了一口氣。
「呵呵……」方顏辛看著她的模樣,不由輕笑出聲。
李止水快步走向了他,不滿的瞪了瞪他:「你還笑,好丟臉。」
以後,她要是展露在工作上的嚴肅,這些下屬們,肯定會說是她是個兩面派。
方顏辛,似乎也不覺得這是一種苦惱,笑道:「不會,很可愛。」
李止水的嘴角微抽,雙手按在他的桌子上:「你確定可愛這個詞是用來形容我的嗎?」
根據以往下屬對她的評價,可愛這個詞還真的和她不掛鉤。
方顏辛很買賬:「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可愛的女人。」
「方先生,大中午這麼肉麻,是不是犯什麼錯了?」李止水一陣惡寒,臉上都是認真的詢問。
「錯倒是沒有犯,不過倒是有一個好消息。」方顏辛將手邊的文件遞到了她的手上:「看看這個。」
李止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抬手翻開了合約書,上面有著昌盛布藝的簽名,李止水的臉上劃過驚喜:「這麼快就簽約了?他們上次不是說還不願意的嗎,現在怎麼簽約了?」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昨天下午的時候,他們公司就將合約書送了過來。」方顏辛聳了聳肩,看著她的笑容,心裡有一塊柔軟了起來。
李止水的手緊緊的抓著合約書,似乎很開心:「我之前做了很多資料,這家布藝我一直想要合作,他們的布制很不錯,用來做我們的禮服系列很適合,而且這群料子可以彩繪,現在的小夫妻還是挺喜歡的。」
她確實開心,之前就一直在打聽這家布藝的笑意,可是人家只自給自足,不接外來單子,她本來也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讓公司的人去談談,沒有想到一談反而成了。這對她來說,怎麼能不開心?
不過,這開心背後隱藏著什麼,李止水並沒有意識到。
下午,召開股東會議的時候,便有股東提出了有些高層職員在原位置上停留太多,應該升職了,方顏辛並沒有給准話,只是說會考慮。
會議結束的時候,方顏辛開車,側目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李止水,說道:「今天去仙都吃飯,聽說那裡的菜系不錯。」
「我都可以。」李止水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又忍不住抬手去揉。
「怎麼了?」方顏辛掌握著方向盤,不時轉頭看向李止水問:「需要去醫院嗎?我見你最近好像常常眼睛不舒服。」
「沒事,就是有些酸澀罷了,可能是昨晚熬夜的緣故。」李止水放下了,投給方顏辛一個安心的笑意說道。
方顏辛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想起早上收到的邀請函,不由開口:「對了,電影節請了你做開獎嘉賓,要去嗎?」
李止水一驚,詫異的看著方顏辛,指了指自己:「你是說請我?」
方顏辛看出了李止水在吃驚什麼,笑了:「他們說是頒一個重量級女明星獎項,要請一個有奮鬥經歷的女性來擔任頒獎嘉賓,他們很看重你從基層做起的精神,畢竟電影節我們so有贊助,你作為so的代表去也很正常。」
「這樣啊。」李止水的吐了一口氣,並不是很開心,這種公開的活動,她不是很喜歡,但又不能不去。
到了地點,方顏辛拍上了車門,牽著李止水朝著裡間走去。
還沒有走進早已訂好的包廂便遇到了熟人,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圍著許暨東走了過來,他似乎也在這兒訂了包廂。
「這麼巧,方總……」許暨東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意,打量著兩人牽起的手,又將目光放到了李止水的身上,意味深長道:「還有李總監。」
他準確的稱呼讓李止水的心咯登了一下,他竟然能她在公司擔任什麼職務都知道,想必是找人查過了。
「是真的巧,還是有些人別有用心?」方顏辛譏諷的笑了笑,臉上的情緒並不愉快。
許暨東倒也不怒,只是笑:「呵呵,即使是別有用心,那也得有心可用,不是嗎?」
他的臉上是笑意,可是眼睛裡的輕視卻顯而易見。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兩人之間火藥味又重了。
李止水心裡有些不安,但臉上的神色卻沒有多大的異樣,淡淡的對方顏辛說道:「好了,不是說來吃飯的嗎,我餓了。」
方顏辛握著她的手不由緊了幾分,低頭看了她一眼,不忍她餓著,點頭,又看了一眼許暨東:「我們先失陪了,許總。」
說完,李止水也禮貌的點了點頭,跟著方顏辛去了裡間。
許暨東的雙手插在西裝褲裡,幽深的眼眸裡勾起一絲冷意,嘴角也上揚了幾分,轉頭問劉博之:「交代你辦的事,辦的怎麼樣?」
「已經成了,boss放心好了。」劉博之頷首,十分確信道。
許暨東不說話,移過目光,重新放到了李止水的背影上,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
進了包間,方顏辛點了幾個李止水愛吃的菜,沒有提及剛剛在外面遇到許暨東的事,兩人聊的話題也和剛剛的場景毫無相關。
「今天不是有股東提議許久沒陞遷的高層該陞遷了嗎?這件事我有別的看法。」李止水拆著消毒筷,一字一板說道。
方顏辛將自己拆好的餐具推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取過了她的餐具拆開放到了自己的面前:「什麼意見?」
他們之間,已經成了一定固定模式,兩人的聊天話題有一半是來自於工作。
「你想,這些高層,平日裡不可能瞭解彼此的工作範疇,所以他們的意見也只能做參考,真正要聽意見,還是得找真正瞭解的人。」李止水並沒有動筷子,認真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方顏辛張口問:「你是說職員?」
「沒錯,一個公司裡,最瞭解上司的應該就是朝夕相處的員工了,我們可以給所有員工做一個調查,誰該陞遷,誰該離開,一切就全部都知道了,當然了,前提是要突擊調查,如果打好招呼了,那有些人就有機會動手腳了。」這幾年,公司這種事並不少見,還是突擊的最有效果。
這次,股東提出陞遷的事,方顏辛說要考慮,就是不想草率的決定一切,公司的發展還是從基層做起最好。
現在,李止水提出這樣的方案,也不失是一個好方案。
上面提出一個方案,那就代表下面總有人喜也有人憂,有的人終於不受壓搾了,但是有的人,有的卻是春風得意後意外的落馬,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唐總監還一直以為自己會是陞遷的哪一個,本來李止水單獨和他說的那句話就讓他覺得自己有機會,前幾天的高層會議又讓他信心高漲,覺得自己馬上就要不可一世了,就在唐總監自覺意氣風發的時候,公司忽然給了他一紙解聘書,這對唐總監來說,可是晴天霹靂。
他不能理解,之前李止水明明給了她那麼重要的暗示,而且股東會議的時候,有人已經開頭幫自己說話了,怎麼可能吧他解聘了?
這時候的唐總監很是生氣,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無關任何人,是她所有的下屬集體的將他開除了。
唐總監說什麼也不肯走,最後動用了公司的保安清除。他不死心,留在公司大廈外等著李止水,臨走之前,他還是履行了一次上司的權利,偷查了李止水的行程表,知道她今天要去廠房做考察,所以他不怕在公司外面堵不到她。
果然,他在大廈外站了兩個小時,順利的堵到了李止水。
李止水一邊走著,一邊聽著身邊的助理說著要去的場地介紹,一點點也沒有發現站在大廈外的唐總監。
「李總監,終於見到了你了。」唐總監忽然跳了出來,阻住了李止水的路,一臉都是討好的笑意。
李止水抬頭看到了唐總監,眉頭忍不住一皺:「你有什麼事嗎?」
「今天我被公司解聘的事想必李總監已經知道了,我是來想請李總監幫幫我的,現在只有你能幫我。」這時候,這個唐總監還天真的以為李止水氣器重自己的。
如果算上之前李止水在這兒當秘書的時候,她和這個唐總監認識也有三年了,可是她從來不知道這個唐總監的名字叫什麼,現在他被公司解聘了,她倒是不知道用什麼稱呼稱呼他了。
她還沒問,唐總監已經自己說了出來:「李總監,我在so幹了這麼多年了,我是有感情的,你留下我吧,我唐中絕對不會忘了你,以後您說什麼,我都盡量配合!」
李止水看著他,臉上倒是沒有露出什麼,但是心裡卻止不住冷笑,這個唐總監沒有讓他留下來是對的,他現在是有求於人就已經開始軟性賄賂,他要是真的回來了,只會拉幫結派,她自然不會幫助。
「抱歉,唐中先生,你的解聘決定是公司一致的決定,我無能為力。」李止水盡量還有客氣的口氣和他說話。
唐中臉上的笑容一僵,有些急了:「李總監,你就不能幫我說幾句話嗎?」
「這不是我分內的事,我做不到。」再次被他擋住了路的李止水有些不悅。
唐中一愣,看著皺著眉頭的李止水,又聽著似曾相識的語言,他似乎覺得李止水有些相識,但是在哪兒見過又想不起來。
就在他發愣的時候,李止水已經繞開他離開了。
李止水坐上公司的車去了廠房,就在她的車子離開的時候,有一輛一直停在公司大廈門口的車子便跟著出去了,她忙完工作回家的時候,那輛車子也隱秘的跟著,一天似乎都在跟著李止水。
回到了家,還沒有進門,一個身材玲瓏,披著長髮的女孩背影便出現在李止水的眼前。
「你是?」看著女孩在自己家門前張來望去,不由走上前去問。
李止水的話剛問出聲,那女孩就轉過身,看到李止水驚喜出聲:「含笑!真的是你嗎?」
李止水一愣,有些不敢確認的看著眼前的女孩:「你是姚嘉嘉?」
姚嘉嘉睜著明媚的大眼,激動半死,一把摟住了李止水:「真難得,你這個死女人還沒有忘記我。」
她這兩年裡一點點李止水的消息都沒有得到,她還以為自己一輩子都見不到夏含笑,卻不料還是見到了。
李止水看到姚嘉嘉也很開心,只是開心以後,又不由疑問:「你怎麼來的?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
「天呢,見到你太高興了。」姚嘉嘉一邊說著,一邊感歎的看著夏含笑,並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眼睛打量著夏含笑,驚奇夏含笑的臉:「臉上的疤除掉了嗎?含笑,你現在好漂亮啊。」
要不是她確定眼前這個女孩是夏含笑,她肯定以為自己認錯了。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和以前的夏含笑簡直是兩個樣子。
李止水笑看著她:「現在科技這麼發達,除塊疤而已,沒有什麼難的。」
她當初剛到美國多久,就把臉上的傷疤給除掉了。那時候的她已經是李止水,並不是夏含笑,所以她不需要多一個標誌不認錯她。
「別光說我,你呢,你過的還好嗎?」姚嘉嘉是她曾今在這兒最好的朋友,她也關心她。
姚嘉嘉點頭:「別擔心我,我是小強女,一切都好。」
「那就好,兩年了,我們有兩年沒見了。」李止水難得感歎時光的流逝。
姚嘉嘉意外的紅了眼,捶了李止水的肩頭一下:「死女人,知道自己有兩年沒見我了,也不回來看看我,老是讓我擔心。」
「我有我的難言之隱,抱歉啊,嘉嘉。」
「沒事,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這樣也就夠了。」姚嘉嘉破涕為笑,拉住了李止水的手。
李止水這才想起來兩人是站在門外說話,並沒有進去,不好意思的說道:「進去聊,外面有些冷了。」
姚嘉嘉點頭,跟著李止水進了小樓。
小樓外的一輛黑色轎車裡,打開的車窗裡,一個男人手拿著相機露出了臉,打了電話:「照片已經搞定,讓boss放心。」
男人掛了電話,跟蹤李止水一天的車子開走了。
姚嘉嘉跟著李止水進了小樓,眼睛打量了幾分,不由笑著說道:「真是看不出來,你現在的品位越來越好了。」
李止水知道自己要在這兒住一段時間,所以小樓她又找人裝潢了一番,佈置成美國家裡的模樣,為了方便,方顏辛又請了一個傭人,所以現在小樓裡頗有家裡的味道。
姚嘉嘉並沒有立馬坐下,繞著客廳看了一圈,目光忽然盯在酒架前一張三人的照片上,好奇的問:「這兩個是?」
李止水接過傭人手裡的杯子,順著姚嘉嘉的手看了過去。那是一張他和方顏辛,還有phoebe的照片。
照片是去年照的,前段時間方齊眉讓郵過來的,說是這張照片點綴點綴,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正常的家。
李止水將杯子遞了一杯給了姚嘉嘉,回答道:「一個是我未婚夫,一個是我兒子。」
「……」
姚嘉嘉目瞪口呆,忘記伸手去接那個杯子,眼睛裡都是吃驚。
她沒想到這次夏含笑回來會改變了那麼多,甚至重新組建了家庭,還有了孩子!
「含笑,你命真好,有這麼帥的老公還有這麼英俊的兒子。」緩了緩,姚嘉嘉還是抱有祝福態度出聲。
李止水搖了搖頭,淡笑出聲:「他,你應該認識。」
他指著照片上的方顏辛對姚嘉嘉說道,她還沒有忘記之前在姚嘉嘉的小公寓議論方顏辛的事情。
姚嘉嘉這下更加疑惑了,指著自己問:「我認識?誰啊?」
照片上的男人是有些眼熟,可是姚嘉嘉想不起來再哪見過,她想就算見過,應該也是從報紙上看到過。
「方顏辛,還記得嗎?」李止水帶著調侃的語氣開口。
姚嘉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是說這個男人是方顏辛?」
李止水看著她的模樣,好笑的點了點頭。
姚嘉嘉徹底在風中凌亂了,想想當初,四年前,她們還擠在一個公寓,她替夏含笑收拾行李時候從她的行李包裡發現了方顏辛的名片,她還尖叫半天,說夏含笑遇上了貴人,讓她拿著那張名片找工作。那時候的夏含笑還不知道方顏辛是誰,呆呆的不像話,可是今天再看看,她這個知道方顏辛是誰的人連見都沒有見過一面,但是夏含笑卻意外的嫁給了他,還有了自己可愛的寶寶。
緣分這東西真是羨煞旁人啊,所有事情都是因為一張明顯而起,老天的安排真是有意思。
「這個世界上,真是巧合太多了。」姚嘉嘉忍不住感歎出聲。
姚嘉嘉這個小傻瓜,根本就沒有問清楚,直接在心裡下定義,以為phoebe是他們的孩子,沒生過孩子的她絲毫不知道phoebe有兩歲,而不是一歲多。
李止水和姚嘉嘉坐到了沙發上,接受了姚嘉嘉的拷問,現在輪到李止水問了:「你呢,有沒有談戀愛?還是直接嫁人了?」
她看著姚嘉嘉,眼睛裡透著曖昧說著。
姚嘉嘉聳了聳肩:「沒有,我還是老處女一個,沒有男朋友,更沒有老公。」
「嘉嘉,你這兩年到底都幹什麼了?」姚嘉嘉已經到了適嫁的年齡,更準確的說,她已經二十五歲了,是個小剩女了,按理說,姚嘉嘉也算是個優質女,怎麼就剩下了。
李止水本來問她的是談戀愛的問題,結果讓姚嘉嘉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似乎有什麼要和李止水說:「含笑,你當初直接走了,你知不知道a市到底發生了什麼?」
「什麼?」李止水聽出了姚嘉嘉話裡有話,喝了一口茶水問。
姚嘉嘉想起了當時的情景,心裡不由替許暨東惋惜。
雖然許暨東確實做了很多傷害夏含笑的事,可他終究是愛夏含笑的,而且當時的那些事,他是完全被蒙在鼓裡,他不知道夏含笑是那個女孩,所以在糾結中過著,當他知道了夏含笑是那個女人的時候,他可是巴不得把月亮都摘下來給夏含笑。
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一切都是物是人非。可惜歸可惜,只要夏含笑幸福就好,過去的事,她也不過是當做往事拿出來來說罷了。
「你消失的那天,許暨東發了瘋的找你,他找遍了你常去的所有地方,三天三夜沒有合眼,幾乎觸出動了所有力量來找你。可是怎麼找都沒有找到你,那時候的許暨東痛苦到什麼程度,沒有人能想到……」姚嘉嘉說起許暨東那段日子,有些動容,她常在想,要是有男人為她這麼痛苦,她這一輩子也不算白活了。
夏含笑放下了茶杯,垂著眼簾,一點點吃驚的神色都沒有,像是聽了一件新聞一般平淡,給姚嘉嘉的杯子添了水,淡然的說了一句:「是嗎。」
她的聲音裡都是旁觀者的冷漠,李止水一直都是這樣,她只會對家人和朋友露出真正的自己,其他的任何人她都不會施捨一分熱心,對待過去的她自己,夏含笑,她也是如此。
許暨東在她的眼睛裡不止成了陌生人,就連過去的夏含笑在她的眼裡也是陌生人。
姚嘉嘉沒有發現夏含笑的異樣,還在說著:「他當時查了很多事,資助了你過去所念的大學,去了你過去生活的地方,找人重修伯母的墓碑,他做了太多事。夏氏在你走後沒有多久就破產了,夏含玉成了殘廢,每天靠著藥物活著,生不如死,就連夏凌峰,他也沒有打算放過,可終究還是看在夏寒生的面子放放棄了。」
「看在夏寒生的面子上?」李止水手一頓,看著姚嘉嘉。
姚嘉嘉歎了一口氣:「你肯定不知道,那個夏凌峰究竟可怕到什麼地步,他竟然用夏寒生的冷凍精子替夏家生了一個孫子,你說可不可怕?兒子都死了,他竟然還有心研究這些,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許暨東不想讓夏寒生的孩子失去照顧,所以還是放過了夏凌峰,並沒有把他逼上思路。」
許暨東看在夏寒生的面子上?呵呵,這太可笑了,恐怕他不是看在夏寒生的面子上,只是心裡對夏寒生有虧欠,有心虛吧,當初要不是他寄了信給夏寒生,夏寒生又怎麼可能那麼早死?
對於夏凌峰冷凍精子的事,李止水一點點也不吃驚,當初夏凌峰不是要朝著她的身上試的嗎?要不是因為她懷上了phoebe,恐怕她就是那個試驗品。
通過這個辦法來的孩子,總讓人覺得有些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但是許暨東如此對夏含玉,她倒是有些驚訝,他不是一直把夏含玉捧在手心裡,現在倒也捨得下狠手了,呵呵!
現在,夏含笑和姚嘉嘉的思路根本不在一條線上。
姚嘉嘉眼睛裡看到的是許暨東當初找不到夏含笑,在酒吧裡大醉了許久,沒醉的時候,他口中喊的是夏含笑的名字,醉的時候,喊的還是夏含笑的名字。
他一下子想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支柱,全部都垮了。等到警方在海邊發現夏含笑的鞋子的時候,給出的通知是夏含笑可能自殺了,當初所有人信了,只有許暨東不信,他一口咬定,夏含笑一定沒死,只不過躲著他罷了。
後來,許暨東也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就在許氏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消失三個月的許暨東忽然回來了,從那兒以後全心全意投入了工作。姚嘉嘉那時候幫崔豐做事,所以對許暨東的一切還比較瞭解,後來她才知道,許暨東消失的三個月去了夏含笑以前唸書生活的地方,走遍她所走過的路,至於他為什麼忽然振作了,在夏含笑之前生活過的地方經歷了什麼,除了許暨東,恐怕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過去的人再怎麼樣,終究也是過去的,李止水不想再提起,轉移了話題問:「對了,嘉嘉,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的?」
她很奇怪,姚嘉嘉怎麼能這麼準確無誤的找到這兒的。
姚嘉嘉也沒有隱瞞,有些奇怪的說著:「我也不知道,就是今天早上的時候有人給了我地址,說你在這兒,我就來了。」
她到現在還稀里糊塗的,早上給她地址的那個人,她也不認識,當時她也沒有多想,只是想要見夏含笑,稀里糊塗的就來了,沒想到還真的見到了。
聽到姚嘉嘉的解釋,李止水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
到底是誰給了姚嘉嘉的地址?她認識的人並不多,知道她回來的更是少之又少,誰又把地址給了姚嘉嘉,這個人又是如何的用心?
姚嘉嘉來這兒好一會兒了,看了看手錶,想起晚上的事,有些歉意的說道:「含笑,我先走了,晚上還有事,你把你的號碼給我,明天去找你,我還有好多話沒有和你說。」
她們好不容易又遇上了,自然想多聊一會兒,但是晚上的事她又推不掉,只能暫時離開。
李止水本來想留姚嘉嘉吃飯,但是她似乎很急,就沒有留,將姚嘉嘉送了出去。
姚嘉嘉剛走不久,家裡的門鈴就響了,她進了書房,聽到傭人開門的動靜,沒有出去,看完書上最後一段才合上書走了出去,詢問:「五姐,是誰?」
「是……一位不認識的先生……」五姐的氣勢很弱的說著。
李止水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由走了出來,看到了出現在客廳裡的許暨東,李止水眼睛閃過一愣。
許暨東的目光在客廳裡掃了好幾圈,並沒有發現異樣,李止水出來了,他的目光放到了李止水的身上,眼睛有絲精光,卻只看著她不說話。
李止水想起了客廳裡有phoebe的照片,下意識的有些不安,怕許暨東看出什麼,她的目光刻意錯開了照片擺放的地方,面上的情緒都是穩穩的:「許總,你這樣進別人的家裡,你不覺得有些不禮貌嗎?」
許暨東的手微微撫上了自己薄唇,勾起了笑意:「如果打擾了你,我很抱歉,但是我確實有事要說。」
李止水並不認為自己和他說什麼好說的,淡然道:「哦?許總有什麼事?」
「你是夏含笑對吧,只是夏含笑對吧。」他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他希望她只是夏含笑,不是什麼so公司的總監,也不是姓方的未婚妻,更不是不認識他的陌生人。
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不容許她有一分的逃避。
李止水一驚在這個問題上失去了內心,微微吸了一口氣:「許先生,我以為有些話不需要我再重複了,可我必須再說一遍,我是李止水,不是夏含笑,我也不認識夏含笑。」
「那這些呢,你又怎麼解釋?」許暨東的手裡揚起了幾張照片在她的面前。
夏含笑移過目光看了過去,一怔。
照片上的畫面是剛剛姚嘉嘉出現在門前,兩人熱情問候擁抱的照片,兩人的那模樣,都不像是剛認識,神色還狀態都是熟悉至極的朋友。
「姚嘉嘉是夏含笑的好朋友,你一直在美國長大,第一次回國,而姚嘉嘉從來沒有出過國,你們又怎麼會這麼熟?」許暨東步步緊逼的問。
他就是要她承認,為了讓他承認她是夏含笑,他可以做任何的事。
李止水沒有想到許暨東的動作會這麼快,更沒有想到辦事效率會這麼高,姚嘉嘉不過剛剛走不久,他的手裡已經掌握了兩人相見的照片,現在想來,恐怕她的地址也是他故意讓人透露給姚嘉嘉的,為的就是逼著她承認她是夏含笑。
李止水沒有辦法解釋這件事,畢竟她和姚嘉嘉見面的事,確實沒辦法找到借口。可就算是他說她是夏含笑,她不承認,任何人都不可以讓她硬說自己是夏含笑。
過去的夏含笑對現在的李止水來說是一場夢靨,她不想重新回去當夏含笑。
「這些照片能證明什麼?我和姚嘉嘉認識又如何?解釋不通又能怎麼樣?」李止水始終噙著淡笑,看著許暨東一字一句道:「許先生,你不是我的誰,我並不需要和解釋什麼。」
「含笑……」許暨東微僵,抬手撫上夏含笑的肩頭:「我只是想知道你回來了,真正的站在了我的面前,你不需要和我解釋,只要告訴我你是夏含笑,這就夠了。」
他的要求很簡單,只不過是為了填補心裡空的那一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