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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他要孩子(精) 文 / 斗兒

    許暨東的私人住所,許暨東站在書房的窗口已經有兩個小時了。李媽上去送了一杯咖啡,許暨東依然沒有動,他保持同一個姿勢站在窗口不知道在看什麼,兩個小時後,李媽又偷偷開門看了一次,許暨東依舊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就連桌上的咖啡都沒有動。

    許暨東從醫院回來以後,醫生的話就一遍一遍在他的耳朵裡回放。夏含笑的孩子不止有三個月,而是六七個月,這震的他說不出話。

    當初,剛知道夏含笑懷孕的時候他就懷疑過孩子是自己,可是他去了醫院,甚至用特殊的手段看了夏含笑的病例,但是病例上寫的明明和他們在一起的日期對不上。他今天看到夏含笑的時候,一直只注意她的肚子,倒是沒有朝著肚子的月份上想過,院長的話的倒是一句提醒了他,即使他沒有做過父親,可是三個月的肚子不應該有那麼大,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許暨東微皺了眉頭,按在桌子上的手不由死死的巴著桌角,一塊上好的木材立即出現了抓痕。

    他剛知道夏含笑的孩子是自己的時候,他的內心是狂喜的,可是他卻刻意壓制自己沒有去找夏含笑,他需要時間消化這件事外加好好理清楚一切。

    他的心裡有太多的疑惑,夏含笑懷孕了,他是孩子的父親,哪怕就已經到了這一步,夏含笑卻選擇嫁給了夏寒生,她是有多討厭他,寧願給孩子換個父親,她都不願意嫁給他是嗎?

    許暨東不能再想下去,越想,他越是覺得窒息,掏出電話,直接給院長打了過去,詢問了夏含笑下次產檢是什麼時候,有些話,他是要當面問夏含笑的。

    「夏含笑,這次你還躲得了?」許暨東的嘴角譏諷一勾,伸手拉了拉領帶。

    夏含笑最近孕吐現象還明顯,常常一點點也吃不下,有時候折騰的一天也吃不下一點東西,吐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

    身體讓肚子裡的孩子折騰的夠厲害,夏寒生最近又出現了特殊情況,這讓夏含笑更加身心疲憊。

    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了,夏寒生最近這幾日也沒有去夏氏上班。他的身體並不允許他現在承受過多的工作量。

    一開始,夏寒生的身體有好轉的現象,就連伴隨這麼久的發燒也沒有了,可是就是最近這幾天,夏寒生的穩定忽然反彈,高燒、嘔吐、頭痛、水腫一系列都隨之而來。這些一次一次來報道的症狀,第一次全部都來報道了。

    夏寒生昏睡了幾天,醫生也忙碌了幾天。始終不敢給一個準確的答案,畢竟這種情況並不多見。

    夏寒生的房間裡儀器太多,容易輻射,所以醫生已經不讓夏含笑在醫生檢查的時候進去了,說是影響胎兒。

    夏含笑現在只能站在外面著急的等著,可是結果卻遲遲沒有出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醫生出來了。夏含笑眼睛一亮,立馬扶著肚子走了過來:「劉醫生,寒生的情況怎麼樣?」

    「……」

    劉醫生並不敢看夏含笑的眼睛,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沒有發出來。

    「怎麼了?」醫生臉上的神色讓夏含笑一陣不安,就連臉上裝出來的客套笑意也斂了下去。

    劉醫生歎了一口氣,難以啟齒的開了口:「很抱歉夫人,我們……我們已經盡力,夏先生這種情況,恐怕再也沒有好的可能了。」

    夏含笑整個人一怔,臉上都是不可置信:「你……你說什麼?前幾天不是還說會有奇跡的嗎,現在怎麼沒有好的可能了?」

    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答案,前段時間,所有的醫生都說夏寒生的情況絕對例外,絕對會有奇跡發生在夏寒生的身上,可是為什麼現在又說沒有好的可能!

    「前幾日,夏先生的一切檢查結果都顯示正常,這不是假的,可以也有輕微浮腫情況,當初我們都沒有放在心上,以為有所好轉,但是這幾日,夏先生身體各項指標都已經超標,甚至還有……」劉醫生盡量用著夏含笑能聽懂的話講述,可是話說到後面反而欲言又止了。

    夏含笑著急了,忙脫口問:「究竟如何?甚至還有什麼?」

    劉醫生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定聲道:「甚至還有卡波西肉瘤。」

    夏含笑狐疑的看了一眼劉醫生:「這是什麼病?」

    她確實沒有聽到這種病,但是看著劉醫生臉上的神色,她想,應該並不是那麼簡單,隱隱擔心的問出聲。

    「這種病一般是年紀較長的男性才會得,但同時也是艾滋的併發症之一,一旦患上,相當於……永遠的失去了機會。」這種併發症的後果究竟有多恐怖,根本就不是劉醫生三言兩語能概括的。

    劉醫生的話,夏含笑一句沒有聽進去,但是那句『永遠失去了機會』卻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腦袋裡回放。

    「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夏含笑差一點沒站穩,臉色蒼白的恐怖。

    「夫人……」傭人一把扶住了她。

    夏含笑失神,眼睛不知道看到哪裡,心裡也不知道再想什麼,沉默了許久以後,她的眼眶紅了,看著劉醫生問:「真的就一點點辦法都沒有?電視上不是常演嗎,各種絕症都是有奇跡的,再不然就去找合適的骨髓什麼的,我有!我可以獻給寒,我真的……」

    「夫人,請你冷靜一下,你剛來的時候,我們已經給你做了普及,什麼方法可以,什麼不可以,您應該很清楚。」劉醫生阻止住了夏含笑的胡言亂語。

    夏含笑的眼睛睜得大大,劉醫生的話讓紅紅眼眶的眼淚毫無預兆的滑落了下來,她怎麼會不知道這些,可是她多麼希望,真的有那麼一種辦法可以救夏寒生,讓他不必承受這些。

    夏含笑這一切還沒有消化掉,劉醫生又張口了:「還有,先生……醒來後,有可能會出現異常。」

    「異常?」夏含笑的心臟又是一提,她不知道還有多少未知數等著自己。

    「嗯,他的身上現在已經開始潰爛長胞,醒來後可能會有肢體障礙。」已經開口了,劉醫生就把一切都告訴了夏含笑,讓她做好一切的心理準備。

    夏含笑的臉上都是痛苦,嘴唇蒼白,動了動,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老天爺還真是愛給她開玩笑,先給了她一個大驚喜,最後又狠狠的把她砸醒,讓她一刻也不能呆在自己的美夢中。

    「怎麼會成這樣,怎麼就成這樣……」夏含笑緩慢的坐在門口,整個人蜷在自己的膝蓋上。

    夏寒生是那麼好的一個人,他是她唯一的親人,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步,為什麼啊。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代替夏寒生去承受這一切,她不想再看著自己的親人被老天搶走一次了。

    夏含笑雙手摀住自己的臉坐在門口的地上哭著,她怕吵醒裡面的夏寒生,並不敢哭的太大聲,一直用嘴唇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的哭聲傳出來。

    幾個站在夏含笑身邊的傭人並不敢上前勸阻,幾個人面面相覷以後也紅了眼眶。夏含笑和夏寒生平時是如何的,他們這些人是看在眼裡的,如今變成了這樣,怎麼叫人不難過?

    哭的太久,夏含笑站起來的時候,腿部有些發麻,小腹還有些墜痛感,腳踝一扭,幸好及時扶住了牆壁,負責早就摔倒在地。

    「夫人……」

    張姐伸手欲扶夏含笑一下,卻被夏含笑的手勢止住了:「沒事,我自己可以。」

    紅紅的眼眶久久無法消散,她吸了吸鼻子對張姐說道:「先生的病,任何人都不准在先生面前提及。」

    這件事,她不能讓夏寒生知道。他是那麼努力的想好,要是讓他知道現實對他那麼殘忍,他該怎麼辦。

    夏含笑不敢想下去,一想嘴巴就不由發顫,眼眶就有液體湧動,她垂下去的手握成拳,嚥了咽的喉嚨,拚命的告訴自己,她要做夏寒生最好的後盾,她不能讓夏寒生擔心,她不能表現出傷心,她一定可以裝作什麼事都不知道,一定可以!

    她這麼用力的告訴自己,可是看到夏寒生躺在床上的樣子,她的眼睛再一次忍不住紅了,憋住眼淚,她走到床邊握住了夏寒生的手臂。

    夏寒生的手臂只露出半截,身上好套著寬鬆的睡衣。可就那半截皮膚上長出了紅色的硬幣大小的膿包,全部都化膿了,像是夏天爛掉的李子。他的手臂上到處都這樣的傷口,身上也是,甚至有一股難聞氣息衝出來。

    幾個小護工站的遠遠的,似乎夏寒生身上有什麼是的。夏含笑看了兩個護工一眼,沒有說話,自己端著盆進了洗漱室,打了溫水,擰乾毛巾,脫掉夏寒生的衣服,一寸寸的替他擦著。

    她懷著孕,身子有些重,不是很方便,俯腰的動作對她來說極其的困難,額頭不時就滲出了汗珠,可是她沒有放棄,動作很輕柔的避開傷口替他擦著。

    幾個小護士看的一陣動容,這種活,給她們多少錢都是不會幹的,畢竟病人身上的傷口太不能入目了。可是夏含笑卻足足的擦了一個小時才算結束,又給夏寒生換上的乾淨的衣服。

    妻子究竟是妻子,到男人最困難的時候才知道,究竟是誰對他最真心。在這群小護士的眼裡,夏含笑是一個絕世好妻子,畢竟她嫁給了他,還替他做這麼多,這些事是太多的女人做不來的。

    夏含笑一直守著夏寒生,準時的給他喂些流食,見他嘴巴發乾立馬用棉簽沾水替他擦著。等到夏寒生醒來後,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夏含笑剛給夏寒生穿上了衣服,他便睜開了眼睛,夏含笑平穩的眸子裡劃過一絲驚喜:「你醒了?」

    夏寒生緩緩睜開了眸子,一入眼的就是夏含笑,扯出了一個笑意:「……」

    他想張口說句話,可是太久沒有開口了,一張口竟然什麼話都發佈出來。

    「辛苦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他的嗓音中擠出沙啞的一句話。

    夏含笑彎腰,淡笑:「沒事,你醒來就好。」

    「我……」夏寒生努力張嘴說著什麼,抬手欲撫上夏含笑的頭髮,卻忽然看到自己手臂上莫名的潰爛,臉色大驚。

    「沒事,沒事,劉醫生說了,只是用藥後出現的狀況。」夏含笑臉上的笑容一僵,馬上替夏寒生拉下了袖子,急忙出口解釋。

    夏寒生的神色怔怔的,聽到夏含笑的話,緩和了好久才算緩和過來,沖夏含笑又露出了慣有溫潤笑意。

    「想吃什麼,我讓張姐給你做。」夏含笑低頭去掖著被角,並不敢去看夏寒生轉移了話題。

    夏寒生搖了搖頭,他現在還不餓,沒有什麼想吃的。

    「那喝點水吧。」夏含笑倒了一杯水送到了夏寒生的嘴巴。

    夏寒生抬手接過了杯子,甦醒後的身體也開始慢慢的有了知覺,嗓子裡也不似剛剛那般火辣辣的疼痛,說話的聲音並不像剛醒來那般難聽。

    他想喝水,睡著沒有辦法將水送到嘴裡,他微微坐起了自己身體,可是腰部能動,但是腰部以下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下都不能動。

    夏寒生的臉上閃過詫異的神色,使勁了動了一下腿部,可是他看到自己在杯子下的腿沒有分毫的動作。

    「怎麼會……」夏寒生震驚的喃喃出聲,腿上的動作一直都沒有停止,可是他怎麼動,那兩條腿始終一點動作都沒有。

    夏寒生猛的一鬆手,一杯熱水一下子落到了被子上,因為天氣很暖,所以蓋的是薄被,熱水很快在杯子上浸濕開來,他的腹部很快感覺到了灼熱,但是腿上卻一點點感覺都沒有!

    夏含笑轉過身的時候就看到落在被子的水,連忙將被子掀了起來,慌張的給他彈著身上的熱水:「寒生,你沒事吧,有沒有燙到?」

    夏寒生從來都不會忽略夏含笑,但是現在,毫無知覺的腿讓夏寒生失去了所有回答,他看著自己的腿,出神的厲害。

    「寒生?寒生?」夏含笑怔怔的看著夏寒生,發現了不對勁,連忙叫了幾句,隨後雙手嘗試的撫住了夏寒生:「寒生,你怎麼了?不要嚇我,你怎麼了!」

    無論夏含笑說什麼,夏寒生始終不開口,就像是聽不到一般。

    夏含笑的嚇的連忙叫了醫生過來,劉醫生給夏寒生做了檢查,刻意的避開了夏寒生的目光。

    「劉醫生,我是不是出了問題?」直到劉醫生進來了,夏寒生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了這麼一句。

    劉醫生的手不由一顫,臉上都是訕訕的笑意:「沒有,你的狀況很好,只是最近昏迷,藥效還沒有過。」

    夏寒生異常的平靜,甚至有些嚇人,他冷靜的語氣彷彿不是他生病一般:「劉醫生,你實話和我說,我是不是有問題?不然,我的腿怎麼沒有知覺了?」

    「……你放心,真的沒事,只是……只是麻藥還沒有過。」劉醫生在接受到夏含笑提示的目光後,忙解釋出聲。

    夏寒生緊閉著嘴唇,勾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終於沒有再問。

    夏含笑礙於夏寒生在場,並不方便問。等到劉醫生出去了,夏含笑找了個借口也出去了。

    「做好準備吧,他的腿已經失去了知覺,恐怕是再也恢復不了了,甚至連走路都成問題。」出去後的夏含笑只從劉醫生的嘴裡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在醫生給夏寒生下診斷的時候,夏含笑渾身都是冰涼的,就連血液也不例外,冰涼的不像話。

    她所有的承受能力都在這兒了,她不能再承受的更多了。她的眼眶紅的似乎馬上要流出眼淚,可是卻被她仰著頭深深的忍住了。

    她握緊拳頭,指甲掐進了手心了,絲絲血跡從她的手心滑落了出來。

    老天爺真的和她開了一個大玩笑,先是讓她以為,夏寒生是好轉了,給了她一個大驚喜,可是之後呢,便是越來越多的厄運,她以為事情已經可以到此為止了,可卻還是給了她當頭一喝。

    她要怎麼開口告訴夏寒生,他的腿已經徹底死了,不能再行走了,她要怎麼開這個口?

    夏含笑害怕夏寒生忽然會問自己什麼,所以她進了他的房間時候,一直小心翼翼的,臉上始終保持笑意,讓他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問題。

    她以為,夏寒生必定會問,但是夏寒生卻什麼都沒有問。在她進去的時候,夏寒生連失神都沒有了,只是沖夏含笑露出了好看的笑意:「含笑,我餓了,想喝點粥,讓張姐準備一下吧。」

    夏含笑一怔,隨後露出的笑意:「好。」

    下去張姐如何準備今晚的晚飯,夏含笑上樓又開口問夏寒生:「除了粥,還有沒有想吃的?」

    「沒有了,我現在的身體應該只能吃粥,其他還是等以後再說吧。」夏寒生淡笑,明明是在笑,卻總讓人從他蒼白的臉色看不出任何喜悅。

    只是『以後』兩個字,讓夏含笑的眼眶迅速紅了起來,忍不住嚥了咽哽咽的喉嚨,扯出了笑容:「好……以後,以後再吃。」

    夏寒生還有以後嗎,這個問題,她不知道,但是在她的心裡,夏寒生有以後,他的以後是她。

    夏含笑本來還擔心夏寒生,但是兩人在夏寒生的房間吃了晚飯,又聊了好一會兒天,夏寒生始終都沒有問任何問題,那狀態,似乎真的相信了夏含笑的話,他只是和往常的病發一樣,只不過這次持續的久了一些而已。

    已經很晚了,夏寒生打發夏含笑回去休息,夏含笑又陪了夏寒生一會兒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夏含笑剛出了門,夏寒生臉上所有的笑意都褪下了,落寞疲憊,痛苦全部湧現在他的臉上。

    一絲苦笑劃過了嘴角,他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樣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問,只是不想從別人的口中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更多的是不想夏含笑擔心。

    他太清楚自己的身體了,當他剛知道自己有這種病的時候,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奇跡不會降臨到自己的身上。今天,所有人的反應,只不過是幫他驗證了一切。

    姚嘉嘉自從上次見過夏含笑以後,就常常來海外別墅,時不時的陪著夏含笑出去走走。但是有時候,也常常讓代駕的電話給催走。

    現在,她的代駕裡多了一位老客戶——崔豐。

    上次,姚嘉嘉以為崔豐只是隨便說說,但是沒想到崔豐並沒有騙她。他真的常常讓姚嘉嘉去接自己,就連臉色也變的不似之前那麼可惡。姚嘉嘉驚奇崔豐的變化時,心裡產生了萬惡的念頭,這崔賤人該不會是對自己動心了吧?

    「呸呸呸……想什麼呢,幹嘛怎麼詛咒自己!」姚嘉嘉揮手打走了心裡萬惡的想法,一陣惡寒湧了上來。

    在她心裡,恐怕被崔豐喜歡上就是在詛咒自己。

    「走吧,上車。」就在姚嘉嘉在車庫裡等著的時候,崔豐瀟灑的從會所裡走了出來。

    姚嘉嘉忙過去給崔豐開了車門,不管她再怎麼討厭崔豐,崔豐現在好歹是她的僱主,基本的禮貌她還是得有的。

    姚嘉嘉開車很穩,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的。

    崔豐坐在車後,從後視鏡裡一直看著姚嘉嘉,那目光說好聽點,很有穿透力,但是說的難聽點,簡直色的讓人無法直視。

    崔豐的目光來來回回從姚嘉嘉身上掃了一遍,幾乎人家穿什麼罩杯,身材的型號都能揣摩的乾乾淨淨。

    「還是上次那個地址?」姚嘉嘉並沒有注意到崔豐的眼神,專心的開著車問。

    崔豐答應了一聲,兩隻手合十放在下巴下,細細的打量她,問:「我幾個你是a大畢業的是嗎?」

    「是,怎麼了?」姚嘉嘉簡短的問著。

    「沒什麼,只是問問。」崔豐依然看著她問,:「崔尚你應該認識吧,和你們一屆畢業。」

    「哦,聽說過。」聽到那個曾經動過心的名字,姚嘉嘉握住方向盤的手明顯頓了頓,聲音都小了不少。

    恐怕,她要說和崔尚談過戀愛,a大沒有多少人會相信。畢竟崔尚太耀眼了,誰有想到她這樣平凡的小土妞和男神談過戀愛?

    此刻,姚嘉嘉還不知道,車後的男人就是崔尚的親哥哥,她和他的距離,遠比她和崔尚的距離差的更是十萬八千里。

    崔豐聽聞姚嘉嘉的口氣並不認識崔尚,倒是也不問了,坐在車後掏出了手機看了一條短信。

    本來,他看完短信想直接收回來,忽然看了姚嘉嘉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麼,修長的指尖在百度了打下了『姚耳朵』三個字,按下搜索。

    結果沒有出來百度百科,但是姚耳朵的小說倒是一大堆。他隨手點進了一個最新連載看了幾眼,本來冷靜透著笑意的眼睛,瞬間就不淡定了。

    「姚嘉嘉,你是不是想死!」忽然,崔豐暴怒的聲音傳了出來。

    姚嘉嘉開車好好的,崔豐的吼聲嚇的她一大跳,差一點就碰到前面的車,不甘示弱的衝著崔豐吼了回去:「喊什麼喊,我又怎麼了!」

    尼瑪,死男人變臉真快,剛剛還溫和的說話,忽然就和吃了炸彈一樣。

    崔豐將手機堵在了姚嘉嘉的面前,整張臉黑的不能再黑:「你自己看!你寫的是什麼鬼東西!」

    姚嘉嘉不知道崔豐要給自己看什麼,立馬停下了車。眼睛盯著手機屏幕,眼直了。

    那手機上的一段描寫格外醒目:崔豐按住了女主角姚明明,欲索吻,姚明明好不客氣的一巴掌甩了上去,外送了崔豐一個過肩摔。崔豐立馬痛的在地上求饒。對於向來仁慈而又善良的姚明明來說,放過一個人太簡單,但是眼前這個崔豐太過人渣敗類,姚明明還是毫不客氣的送了一記斷子絕孫腳……

    姚嘉嘉看著手機屏幕上一小段描寫,不安的嚥了咽喉嚨,幹幹的討好的笑著看著崔豐:「這個……這個……你是怎麼看到的?」

    「你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個東西叫百度嗎!」崔豐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姚嘉嘉給生吞活剝了。

    姚嘉嘉把脖子縮的緊緊,知道是自己理虧,聲音都是討好:「哎呦,不要衝動嘛,這只不過是虛構的,這世上又不是你一個人叫崔豐,你說是不是。」

    「姚嘉嘉,你當我是傻子?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裡面的姚明明是你的原形!媽的,你是有多恨我咬牙切齒!」崔豐的眼睛裡噴著火,手裡狠狠的握著手機。

    他隨意翻看了幾張,媽的,竟然全部都是虐他的章節。崔豐簡直欲哭無淚,這姚嘉嘉恨他是有多咬牙切齒啊。

    「怎麼會?我不是啊,那個姚明明本事大著呢,玄幻異能,你懂不懂,這一點我就沒有,是不是。」姚嘉嘉還在極力的討好著,誰讓她怎麼不走運,讓人家給抓到了。

    現在,姚嘉嘉說什麼也壓不住崔豐的怒火了:「姚嘉嘉,你夠厲害,你就這麼對我的是嗎?」

    「不是啊,爽文就是一隻虐渣渣啊……」姚嘉嘉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

    崔豐簡直一陣腦充血,敢情在姚嘉嘉的心裡,他一直都是渣渣來著的!

    「我限你立馬刪了!」崔豐氣的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姚嘉嘉腰身一伸:「不行,這本反響很好!」

    這本文她只寫了三十多章,後面還有很多情節沒有展開。她這次好不容易寫的才思泉湧,她才不想就這麼斷掉了呢。

    「不想死,你就接著寫看看!」

    「你要幹什麼?」

    「姚嘉嘉,你敢試試嗎?」

    「……」

    姚嘉嘉可憐兮兮的看著崔豐,不能勸說,她總可以用眼神吧。聽崔豐的意思,這是要和她槓上了,好吧,她承認,她很沒有骨氣的承認她惹不起崔豐。

    崔豐怒意的目光始終沒有消散,哪怕姚嘉嘉用了各種辦法,他始終堅持自己。

    在強壓的勢力以下,姚嘉嘉怒了,咬了咬牙:「我刪!」

    果然,到最後,罵聲到了嘴巴,姚嘉嘉十分沒骨氣的吞了回去。

    她不知道崔豐的勢力是如何的,但是她看到崔豐篤定的眼神,她就不能堅持了。

    姚嘉嘉雖然服軟了下來,可是臉色也好不到哪去。一直都是不搭理,一路開車送到地點,下車甩甩自己的小包就要走人。

    「回來!」崔豐怒聲的喝住她。

    姚嘉嘉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一直向前走,絲毫不理睬崔豐。

    「錢不要了是不是?」崔豐咬牙,使出了殺手鑭。

    果然,姚嘉嘉折了回來,衝他攤開了手心:「給錢!」

    崔豐黑著臉從錢包裡掏出了錢給她,說了一句:「把名字換掉,可以不刪。」

    「……」

    姚嘉嘉一怔,眼睛探究的看著崔豐,隨後露出的笑意:「嘿嘿,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

    崔豐挑眉,他就讓她刪個東西,怎麼就冷血無情了?

    「謝謝了,verymuch!」高興之餘,姚嘉嘉忍不住拽了一句英語。

    她臉上的笑意似乎感染了崔豐,邪魅的嘴角忍不住一勾。

    姚嘉嘉看的怔怔的,隨後臉上竟然有了一絲紅暈。

    崔豐看著這樣的她,簡直情不自禁,微微俯身,不受控制的吻上了她的唇。

    在他的世界裡,姚嘉嘉是在是個異類,幾次下來,成功的吸引了自己的目光。可是此刻崔豐並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只是不受控制的就吻上了。

    姚嘉嘉的大腦瞬間就空白了,直到崔豐吮吸著她的香唇,她才忽然驚醒,但整個身體卻僵直到不行。

    天呢,這怎麼辦?

    崔豐在吻她?

    他為什麼要吻她?

    ……

    他怎麼可以吻她!

    腦子快速的轉了好多的問題後,姚嘉嘉作出了最理智的反應,一拳毫不客氣的掄在了崔豐的臉上。

    「……」

    崔豐對姚嘉嘉沒有一點防備,一下子被打的踉蹌了幾步。

    姚嘉嘉的臉色漲紅,怒氣沖沖的:「從今以後,你的生意,老娘不接了!」

    媽的,接了他一單生意,把自己的初吻給賠進去了!這種色鬼,她要是在做下去,還指不定被吃的能不能找到骨頭呢。

    崔豐還沒有反應過來,姚嘉嘉瀟灑的甩了甩頭髮,轉身就走。

    夏含笑一開始還怕夏寒生接受不了坐輪椅,畢竟前一段時間,他還是可以行走的,忽然一下子,腿部失去了所有直覺,這樣的突然的轉變,恐怕任何人都承受不住吧。

    但是出乎夏含笑意料之外的是,幾天以後,夏寒生主動提了用輪椅。他說自己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不方便,還是擁輪椅吧。

    夏含笑總覺得這樣的夏寒生隱隱的不對勁,可是那裡,她卻想不到。

    吃過早飯沒有多久,夏寒生坐在客廳裡看球賽,開口提醒夏含笑:「今天是一個月的產檢日期,不要忘了,上去換身衣服,讓張姐陪你去吧。」

    其實,夏寒生一直想陪著夏含笑去,但是他有病在身,又一直不喜歡醫院,所以他並沒有去,現在只怕他想陪著,也沒有了機會,他這樣,除了海外別墅,還能去哪兒。

    夏含笑給夏寒生倒了一杯水,將藥粒遞到了他的面前:「我知道,等混就去,你吃藥吧。」

    夏寒生從夏含笑的手中接過藥,吞了下去。

    「要不要給你準備一些水果?等會我走了,可就不方便了哦?」夏含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對他說道。

    夏寒生點了點頭,衝她露出了好看的笑意。

    夏含笑給夏寒生準備好了水果,又將遙控器送到他的手邊,交代了家裡的傭人幾句才出門。

    夏含笑一走,夏寒生似乎看球賽的熱情都沒有了,沉默不語,兩隻眼像是看著電視,又像是沒有看電視。

    「夫人,小心點,這七個月多月的,一定要注意,不能磕著碰著。」下車的時候,張姐攙扶了夏含笑一把,提醒她腳下的石子,不由開口提醒:「先生不方便照顧你,可是你自己得注意,什麼該吃的,不該吃的,我得給你列出來交給傭人,以後他們準備飯菜就知道該注意到什麼了。」

    「謝謝你張姐。」夏含笑握住張姐的手,眼睛裡閃過一絲感動開口。

    她沒有母親,也沒有婆婆,所以很多懷孕的注意事項,她並不知道。又一次差一點誤食了,還是張姐即使提醒了她,對於張姐的關心,她是真的很感謝。

    「沒事,這都是我該做的。」

    夏含笑這麼一感謝,張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夏含笑攙扶著張姐的手,還沒有走進醫院,一雙珵亮的皮鞋便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微微抬頭,一身筆挺的西裝入眼,隨後是那個男人用英俊和帥氣都無法形容的臉。

    「我們談談。」高大的身軀堵住了她所有的出路,只是談談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夏含笑一怔,沒有想到在這兒會碰到許暨東,更不知道許暨東所說的談談,是說什麼。

    「許總,我和你應該沒什麼可談的。」她的聲音並冷漠,反而是充滿了客氣。

    她的禮節做的很足,但是客氣還可以換成另一個詞,那就是『生疏』。

    這種生疏,就像是一根碩大的魚刺,卡的許暨東喉嚨並不舒服。

    許暨東臉色微變後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玩味的看著她:「我們談的很多,例如孩子。」

    「……」

    即使夏含笑的掩飾的再好,但是心虛的那塊一下子被戳中了,總是掩飾不住眼睛裡的震驚。許暨東明明不是說了一件明瞭的事,可是夏含笑從他的眼睛讀到了什麼,她知道,這個男人,知道了,終究是什麼都知道了。

    「好,我跟你談。」有些事,夏含笑堵不起。

    除了夏寒生,海外別墅的人都不知道這個孩子不是夏寒生的,她說話還是得盡量避免著,看了張姐一眼,開口:「我有幾句話想和許總說,你們先回車裡等著吧。」

    張姐看了一眼許暨東,又關切的看了一眼夏含笑,點了點頭,交代了幾句,坐回了車裡。

    車子離她所站的位置有段距離,她確定他們的談話,車子裡的人聽不到。

    「說吧,你想談什麼?」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夏含笑的心裡是帶著僥倖的,她希望許暨東什麼都不知道,可是他隨後說出的話,讓她的想法徹底的粉碎了。

    「孩子是我的,我要這個孩子。」許暨東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她,告知她自己的目的。

    夏含笑微怔,下意識不安的撫住腹部,卻穩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眼睛裡有任何情緒波動:「許總,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一點,這個孩子怎麼可能是你的。」

    「夏含笑,你還想瞞著我,你的孩子應該七個月了吧,你和夏寒生結婚不過兩個多月,離開我也不管四個多月,你覺得這個孩子有可能是夏寒生的?」許暨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有耐心的說出這些話。

    夏含笑卻是冷呲的笑了一聲:「難道你忘記了,我不是離開你以後才和寒生在一起,在那之前,你不就是懷疑我們在一起的嗎,這個孩子自然是他的。」

    「是嗎?」許暨東的眼睛瞇起了危險的弧度,步步逼近:「如果是夏寒生的,你為什麼要偽造假病歷?為什麼要稱自己懷孕三個月,不是七個月,嗯?」

    一想到夏含笑為了嫁給夏寒生,病歷都能偽造,他的嘴角就忍不住譏諷一笑。夏含笑是有多愛夏寒生,為了嫁給他,竟然能把他的孩子說成是夏寒生的!而他呢,曾經那麼誠心誠意的和她求婚,她卻連正眼也不瞧一下,這樣的差別待遇,簡直讓許暨東的怒火無處遁形。在所有女人眼裡,他不知道比夏寒生強多少倍,為什麼到這個女人這兒就不行了!

    夏含笑退後了幾步,扶著自己肚子,有些啞然。

    確實,在這一點上,她並沒有任何的解釋,如果孩子真是的是夏寒生的,她沒有必要去偽造假病歷,準確的說,那病歷是夏凌峰偽造的,其中的緣由,她卻沒有辦法告訴許暨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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