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手裡的兩條淺色條紋,許暨東什麼也沒說,刷卡付了錢,自然的牽過了她的手:「走吧。」
「去哪兒?」夏含笑有些發蒙。
「買一些補品。」
聽到他說要買補品,夏含笑的第一反應就是買給夏含玉的,心裡有些抗拒:「你可以自己去,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
「夏含笑,你又在耍什麼脾氣?」許暨東微皺眉頭,不悅都顯露在臉上。
夏含笑輕舒了一口氣:「我沒有,我只是有些累了。」
他讓她替夏含玉挑補品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明明知道兩人互相仇恨的關係。他不想拆穿是嗎?那就讓她說透吧。
「夏含玉不喜歡吃補品,這一點,我認為你作為未婚夫很清楚。」她的目光清亮的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說著。
許暨東一怔,目光有些古怪:「誰說要買給夏含玉的?」
「不是給她?」
「你的朋友告訴你了?」許暨東沒有回答,反問出聲。
昨天在夏含玉病房他是碰到夏含笑的朋友姚嘉嘉的,今早吃飯的時候,他幾次想套她的話,不就是想要知道姚嘉嘉是不是把事情告訴她了。
「其實……」夏含笑不做聲,許暨東覺得自己有必要說幾句。
「就算買給她也沒什麼,她是未婚妻,你有必要顧及她,但我不想陪同。」夏含笑聳了聳肩打斷他的話。
他的喉頭一哽,眉頭微擰:「你不在乎?」
她低頭擺弄自己的衣袖,聽到他的問話,她忽然抬頭露出了純粹的笑容:「我為什麼要在乎?」
以前,他是有多喜歡她臉上乾淨的不能再乾淨的笑容,可是這一刻,這笑容裡真的一點嫉妒怨恨都不包含了,他卻覺得礙眼的很,更讓他的問題顯得有些可笑。
他重新包裹她的手,也不管她又沒有在聽,伸手拿起貨架上的補品看著:「你爸爸最近身體不太好,下午拿一些補品回去一趟。」
「他不會想見我。」
「你不去怎麼知道?你終究是他的女兒。」
夏含笑苦笑:「正因為我是他的女兒,所以我比你清楚。」
「真的不去?」他又問了一次。
雖然夏凌峰是偏心,看她的目光從來沒有慈愛,更是將她從小寄養在外公外婆家,但是她的學費生活費這些基本費用全部都是夏凌峰報銷的,在感情上,他對她沒盡到父親的責任,金錢上卻付了一點責任,就衝著這一點,她也不能完全放下他不管。
夏含笑有些動搖了,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轉而看向了許暨東問:「你不怕我見哥……見夏寒生嗎?」
她知道,許暨東不喜歡她見夏寒生,更不肯相信她和夏寒生之間只是單純的兄妹關係,那現在為什麼肯放她回去了?
許暨東低頭看她,精光漠然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他出國陪他的新娘挑選婚紗了。」
夏含笑譏諷一笑,果然,這個男人什麼都是事先做好準備的,恐怕夏凌峰身體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不過刻意挑了夏寒生不在的一天讓她回去一趟罷了。
這樣也好,現在夏含玉也不在家,她只要把東西送到就好了。
「這個我來。」付款的時候,夏含笑刻意將那幾樣補品挑了出來。
既然是要她送,那當然得又她付錢。許暨東是夏凌峰二女兒的未婚夫,而她現在卻……
總之,這份錢不能讓許暨東給。
就在她倔強的時候,許暨東瞥了她一眼,一語道破了她的窘狀:「你有錢嗎?」
夏含笑一愣,下意識伸手捏了捏衣角,似乎剛剛才想起來,她現在是個身無分文並且沒有工作的窮光蛋。
許暨東刷了卡,夏含笑坐進車裡的時候,貝齒磨著嘴唇有些艱澀的開口:「那個……把賬單給我可以嗎?我有錢還給你……」
「用我的錢讓你感到這麼不舒服?」他冷哼了一聲,一雙冷眼死死的盯著她。
夏含笑依然咬著自己的嘴唇,沒有說話。除了這兩年的關係,她真的不想和他如何糾纏,尤其是在她最窘迫的金錢上。
「如果你一定要還的話,我不介意你用另一種方法還……」他微微偏頭,鼻尖似乎碰觸著她的臉頰,下巴有意無意的摩挲她圓潤的肩頭,男性氣息在她脖頸間縈繞不去。
夏含笑的身體一僵,她不是傻子,怎麼會聽不出來許暨東話裡的意思,收縮在膝蓋的手心不由冒出了一陣冷汗,沒有偏頭,長睫毛卻不受控制的顫抖:「不了……我……我有錢了,會把錢給你。」
她現在已經是他情婦的身份,可是她不想在多欠一筆。更明白,再多添這一筆,這個男人可能會提一些過分的有些變態的要求。
她本來就處於緊張的狀態,一隻涼意十足的大手忽然罩上了她的腰身,嚇的她差一點尖叫出聲,整個人忍不住顫慄一下。
「有這麼怕我?」許暨東不悅的扯了扯譏諷的嘴角。
夏含笑依然不支聲,漂亮的唇瓣囁嚅了幾下,明顯緊張的很。
「快些過去吧……等會等會遲了,天黑就不好了。」夏含笑匆匆轉移話題,有意無意的躲開他的手。
許暨東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反而將她拉的更貼近幾分,看向前面的司機,薄唇微啟:「開車。」
現在正是盛夏,天氣比較炎熱,但她的手心卻不停的冒著冷汗,車裡又打著極低的冷氣,身上很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好不容易到了夏家,知道許暨東不會陪自己進去,快步下了車,隔著車窗衝他招手:「再見。」
「晚上八點,準時接你,不要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