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地獄,死後我定為鬼雄!」
「倘若有來世,我定以武煉天下!」
大火中的人影緩緩說出這句話後便消失在越發猛烈的火勢之下。
……
自盤皇開天,分九州。設殿宇,已有數萬年。
兗州,天下之樞紐。萬年前伏羲大帝劍碎秦嶺,九州兩分,唯兗州成為連接南北的必經之路。
兗州,驚風郡,葉城。
葉城地處丘陵,生長楓樹,深秋時分,滿山滿嶺均是紅葉似火。這也是葉城名稱的由來。
葉城境內丘陵眾多,尤以東嶺為最,此地峰巒疊起,名為太峰山,山腳下便有一家山莊,是為蕭家莊。整個莊子以丘陵平原為基,成圓形分佈,家家戶戶的房舍極為緊密,連體建成,宛如一體。
蕭家莊依地勢而建,以務農,打獵,鑄練鐵器為生。山莊周圍又用大青石圍起來,高三丈。防止山賊,強盜,以及猛獸的侵襲。
蕭家莊內,其中一戶人家院庭內,正聚集了數十人,其中一個莫約三十多歲的長衫中年人正在屋門外來回焦急的走來走去。
「文軒,你著什麼急啊,生孩子哪能那麼快!」一聲威嚴的呵斥聲響起,說話的是一個老者,雖已年老約近六十,依舊精神矍鑠。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父親,我怎麼能不急啊,我……」那長衫中年人說到此,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怎麼能不急,他的妻子正在裡面生孩子,他妻子從嫁過來就身體欠佳,妻子懷胎十月,身體卻一直不好,孩子要出生了,就怕出什麼事情。
而且,他結婚了七八年了,現在好不容易妻子才懷上孩子,對於這個孩子還是很重視的。他心裡沒底,當然著急。
「三哥,有沒有給侄子起好名字啊?」旁邊的一個稍顯年輕的健壯漢子笑著問自己的三哥,以此轉移蕭文軒的注意力。
「哎,這孩子到現在才生下來,咱們兄弟幾個的孩子,我看就屬他最小了,我和他娘這幾年來,最盼著有個孩子給他娘帶來些開心。男孩呢,就叫蕭禹。女孩嘛,叫蕭語。嘿嘿。」這長衫中年人露出一臉的笑容。
「哎,三哥這個名字好像不是你起的吧,怕是嫂子自己早就想好了的。」旁邊的那個叫他三哥的漢子一臉挪揄的調侃著自己三哥。
蕭文軒一臉尷尬剛要訓斥自己五弟蕭文全。陡然……
一聲響亮的嬰啼聲從屋內傳了出來。
所有人同一時間都轉頭朝屋內看去,只看見房門打開,一個老婦,小心翼翼抱著一個嬰兒走路出來。大聲的說道:「盤皇保佑吶,是個小子,是個小子。」
眾人一聽大喜,蕭文軒一臉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阿沁怎麼樣了?」開始訓斥秦文軒的老者說話了。
「莊主,阿沁他也沒事,盤皇保佑,母子平安呢。」那老婦很是高興的說著。
這個時候,蕭文軒小心的從老婦的手中接過嬰兒,還特別的仔細看看,剛才的愁容消散的一乾二淨,滿面笑容,嘴巴咧了老大:「哈哈,是個小子,還別說長的真像他老子我。」
這時候,蕭文軒的老爹,也就是蕭家莊的莊主:「文軒,這麼小的孩子,哪能看出像你,照我說,孫子長的像我才是。」老者一臉笑容。
「爹,你都說了,這麼小的孩子,誰能看出來長的像誰。」一旁一個年近四十的魁梧漢子對著蕭家莊主說道。
「小兔崽子,敢拿我的話笑話你老子。」老者吹鬍子瞪眼睛看著自己大兒子蕭文峰。
周圍的蕭姓族人,都紛紛笑起來了。
「文軒,你還愣著幹嘛,把孫子給我抱抱,你趕緊去看看阿沁。」
老莊主接過孫子,蕭文軒立即衝進了屋內。
而威嚴老者卻是老懷大尉的看著懷裡的孫子,就是這個三兒沒有子嗣,一直是自己的心病,今個算是解決掉了。
「不錯,這小傢伙剛才哭聲很響,長大一定也是個好孩子。」老者笑的鬍子一翹。
「爹,你快看,侄子正盯著你看呢。」那個剛才調侃老者的彪悍漢子在一旁笑著說。
「嘿嘿,這小傢伙喜歡我唄。」
「來,咱的乖孫子,叫爺爺。」老者一臉高興的說。
「爹,侄子剛出生呢。」一旁的蕭文全提醒道。
「額……哈哈……」老者一愣,不過也笑了。
周圍的族人也笑了起來,也是,畢竟孩子剛出生,怎麼可能會說話,要是會說話的話,還不成了妖孽了。
「爹,你看!」蕭文全叫道,伸手慢慢拉開包著孩子身體的毛毯。指著孩子的胸口。
「啊,有個漂亮的胎記呢!」
「在哪呢?我看看!」周圍的人,紛紛過來看。
那老者示意不要吵鬧,看著孩子胸口的差不多指甲蓋大小的紅色火焰狀得胎記。不由洒然一笑,「很漂亮啊,這孩子與眾不同哦。」
「是啊。」
……
周圍陣陣笑聲一片,可是蕭禹的腦袋裡卻亂糟糟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我是不是已經死了嗎?」
蕭禹清晰的記得,自己在遊戲倉裡,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掰斷了電源控制器,把自己困在遊戲艙裡,然後放火燒了自己的別墅。然後自己便被活活燒死了。
雖然自己一開始便知道她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但是自己確實愛極了她。沒想到她竟然真的不顧自己多年對她的關心及愛護。下手殺了他。
蕭禹前世是一個虛擬格鬥遊戲裡的王者,一身格鬥天賦高的嚇人,被他打敗的敵人多的不勝枚數,奪得了當時格鬥之神的桂冠,一場場的勝利令他獲得了巨大的財富。當然被聯邦裡面的眾多仇人嫉妒,然後用美人計毀掉了他。
蕭禹真的很冤枉。儘管知道她的不懷好意,但是卻為之付出了生命,一腔愛意換來的卻是這般下場。萬念俱灰的情況下,蕭禹本身實力很高,本來是可以突出火災,但是最後卻放棄了,被火焰活活燒死。
等自己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在娘胎裡,沒多久他就出生了。
「難道我重生了?或者穿越了?這個老頭,是我爺爺?」蕭禹仔細觀察眼前的老頭。
「周圍這些人的語言我都能聽得懂,也是聯邦語,看他的衣著樣式,好像是聯邦前身的華夏國。不是聯邦的現代社會?難道是古代嗎?我,我怎麼到了古代?」
即便是自己常年格鬥練就一身的膽量,心智再過於堅定,此刻也傻了。頭腦裡滿是各種各樣的念頭。
就在這時候,蕭禹感覺到一陣困乏:「還是孩子的身體,我剛出生,一會就犯困了。」
……
天空飄著鵝毛大雪,雪花隨著狂風肆意的飄零,讓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白白的衣服。
這是蕭禹重生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冬天。
「小禹,下雪了呢,快看,漂不漂亮啊?」一個慈祥的聲音響起,秦沁抱著自己的兒子,坐在窗前,看著天空飄落的大雪。
「啊。」蕭禹一臉興奮的回答,小臉紅彤彤的。
蕭禹週身被厚厚的獸裘包裹著,小小的身子完全被秦沁摟在懷裡。
對於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蕭文軒夫婦對蕭禹可以說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嚇著。對蕭禹寶貝的不得了,但是蕭禹卻是很難受,一個擁有成年人心理的孩子,自己則是怎麼著也是不自在。
但是蕭禹卻很珍惜這種親情,蕭禹前世其實也是一個孤兒,雖然最後憑著格鬥天賦在遊戲世界裡揮斥方遒,但是本身還是非常渴望這種親情的溫暖的。
蕭禹來到這個世界快一年了,父母的愛護,叔伯的關心等等,這一切的一切讓他決定徹底忘掉前世的不快,既然蒼天給予他重新來過的一次機會,他決定好好守護這一世的家人,保護這份曾經做夢都渴望得到的溫暖。
在聯邦裡,混凝土鑄就的高樓大廈裡,世人充滿了冷漠,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在前世是孤兒的蕭禹最懷念的便是那兒時和夥伴打雪仗,堆雪人的事情。
看到這紛揚的大雪,蕭禹心中默默的說著:「蕭禹,過去的種種都忘卻吧。這裡將是你新的開始。好好珍惜這份前世最渴望的溫暖吧。」
出生不到一年,蕭禹的聲帶還沒有完全發育好,只能發出單一的音節。不過他不會像別的孩童那般整天丫丫的叫喊,讓蕭文軒夫婦覺得自己兒子真的很乖巧懂事。
「嗯,快中午了,你爹怎麼還沒回來呢。」秦沁有些憂慮的說道。
「嫂子在家嗎?」這時候,院門外面傳來一個聲音,門被推開了,一身被大雪覆蓋的蕭文全手裡提著一隻肥碩的野兔笑著走了進來。「咱們打獵的都回來了,三哥他們正在莊院大廳呢,我在那坐不住,就過來把這兔子給你送來了,吶,嫂子收好了,我先走了啊。」
蕭文全將兔子拴在門前的角落邊,對著往這邊瞧的蕭禹嘿嘿笑著:「小禹侄兒,回頭叔叔再來看你,在家要乖哦。」說著揮揮手重新步入大雪中。
「文全,走這麼快幹嘛,也不坐坐喝口茶。」秦沁在屋裡喊道。
「嫂子,沒事,我這不要先趕著回家嗎,家裡的小兔崽子,估計在家裡也不安生我先回家看看。」門外傳來蕭文全漸漸遠去的聲音。
每年快到過年節的時候,蕭家莊就會有人帶著去深山裡打獵,而蕭禹的父親蕭文軒就是這隊獵人的首領。
這是蕭家的傳統,在九州大陸上,武風尤重,你沒文化,可以!但是你必須習武。
所以,哪怕你是一個農民,也會幾手莊稼把式的。出山打獵,是蕭家莊的傳統,一方面是為了過年準備一些肉食,一方面練習武藝。強身健體,這年頭九州紛亂,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為了保護自己,每個人都不會懈怠練習的武藝。
「當,當,當……」一陣急促的鐘響,傳遍整個蕭家莊。
然後蕭禹感覺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是葉城來收年稅了,娘帶你去看看,到時候要乖哦,別出聲哦。」秦沁仔細的叮囑這兒子,一邊起身,拿起一把灰色雨傘。
出了家門,發現很多貓在家裡的男女老少都紛紛從家裡撐著雨傘走了出來。神情激動的聚集在一塊。
「葉城來人了。」
每年這時候葉城的軍人會跟隨而來,保護每年交上來的賦稅,不被強人強搶了去。
葉城的軍隊,每一個軍人都是精兵良將,對於這個崇尚武力的世界,這種觀看到強者得機會並不多。據說能當的上葉城軍士的最低資格都要是武師級別的。
所以這些尚武的農家人都從家裡出來,帶著年幼的子孫兒女長長見識。
秦沁帶著蕭禹,跟著人群來到了蕭家莊裡最大的校場。這個地方平常是蕭家莊男人們平時練習武功的地方,而葉城的軍隊也在這裡才能停下休息。
這時候校場上已經來了蕭家莊的上千號人,男女老少都有,不過他們都在小聲的說著話,畢竟這些軍隊的人,對於蕭家莊的村民來說。算的上是強者的人了。
而強者是需要尊重的。故此他們說話的聲音都盡可能的小了一些。
「文軒。」秦沁抱著蕭禹看到了在蕭家莊大廳門前站著的丈夫。
蕭文軒是一身獵戶打扮,身上披著一層扎的緊緊的獸皮緊身衣。身後背著長長的箭囊,左手臂後挎著一張強弓。
蕭文軒看到妻子和兒子來了,忙迎了過來。
「怎麼出來了,下這麼大的雪,還出來幹什麼?」秦文軒一臉埋怨的說道。
「沒事,這不是年稅的日子嗎,我帶小禹來看看,長長見識。以後小禹也要當一個強者。」秦沁笑著回答。
秦文軒心想這倒也是,就頷首答應了。
秦文軒走上來,摸了摸蕭禹的頭:「兒子,以後長大了,一定也要和這些叔叔一樣哦,變成一個強者哦!」
「阿沁,你帶著小禹在這呆著,我去父親那邊。」
「行,你去吧。」
蕭禹透過母親的手臂,朝外面看去,只見校場已經列隊站好了差不多三四百人。
這些人都是一身黑色鎧甲,手持長槍,默不作聲的站在雪裡。對於那些鵝毛大雪,沒有任何反應。
但是那種無聲的氣勢,透體而出。讓蕭禹感歎這個世界的武學的廣泛,這些軍人的素質卻也不是現世軍人所能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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