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浩原本想做最後的掙扎,可是顧正宇突然在這時候醒過來,又召開了董事會,真正撤消了他在公司的一切實權,這徹底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知道自己在公司裡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義,顧雲浩下午就離開了公司,回了於文娜住的別墅。去的路上先給母親任玉敏打了個電話,讓她馬上去別墅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回到別墅的時候,看到母親的車子已經先到了,他立即快速的下了車,接著進了別墅。看到母親在客廳跟於文娜聊天,先把於文娜支開,再帶著任玉敏去了書房。
「媽,現在我們怎麼辦?找不到顧正宇,顧雲蕭又把公司全都控制了,我現在在公司裡連個掃地的都不如。秘書全都離職去了顧雲蕭那兒,我的助理也不見了。這個人可真狠呀,我跟他怎麼說也是二十幾年的兄弟,居然連一丁點兒的退路都不給我。」顧雲浩一想起今天的遭遇就恨的咬牙切齒,大手在沙發扶手上用力的一砸。
「是呀!現在看來他們是要跟我們動真格的了。到了現在這一步,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你爸的案子馬上就要開庭,到時候他會跟我們徹底的撕破臉,那時候我們母子可能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不可能!這棟別墅至少還是我的,而且我手上還有顧氏集團的一部分股份,就算他們把我們母子真的趕出去,我們也還可以生活下去。就是這些年您為顧家,我為顧氏集團出了這麼多的力,到最後卻落的這樣一個下場,怎麼想都覺得不甘心呀!」
任玉敏聽兒子的話贊同的點了點頭,臉色一暗的道:「現在我們唯一的希望就只有一個了。」
「哪一個?」
「現在顧老爺子住了院,我剛剛來的時候給陶若怡打了電話,那裡只有她和兩個護工,只要我們混進醫院,顧老爺子突發意外離開人世,你說顧家會不會就方寸大亂了?」任玉敏邊說眼底邊射出一道陰狠的光。
「您的意思……殺了顧老爺子?」顧雲浩說完自己都跟著打了個冷戰,他雖然對顧家的人已經沒什麼好感,但是殺人的事他還是從來沒想過。
任玉敏點點頭,繼續冷聲道:「對,現在就是讓他們的陣腳大亂,越亂越好。如果顧老爺子死了,無論是顧正宇還是顧雲蕭,肯定會分身乏術。」
顧雲浩聽母親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搖了搖頭:「不行!這樣做太冒險了,如果這種時候顧老爺子出什麼問題,他們第一個懷疑目標就是我們倆個。現在公司裡的人全都傳的沸沸揚揚,我們這樣做反而是不打自招了。傻瓜都能猜到是我們做的!」
「那我們怎麼辦?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把我們母子倆個趕出顧家?反正我是不甘心,媽在顧家生活了這麼多年,突然被人趕出去,這以後見到我那些老朋友,臉都不知道往哪兒擱。」任玉敏還是有些不甘心,這些年做董事長夫人一直被周圍的人尊敬,在自己那個朋友圈裡,她也是最受人羨慕的。如果以後離開了顧家,她不知道那些人會怎麼看自己。
顧雲浩有點兒無語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媽,這種時候了,您還顧什麼臉面?如果不是我爸在裡面一直死咬著當年的事跟你無關,你怎麼可能在外面平安無事?我們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先保住自己不出事。現在看他們的動作,我們已經挽回不了什麼了,現在還是先想想後路吧。」
任玉敏聽兒子的話歎了一口氣,心裡也明白大勢已去,伸手拉開包的拉鏈拿過一個方便袋遞給兒子:「可媽還是不甘心呀,好在我今天把所有的首飾全都拿過來了,你先放到自己的保險櫃裡,以後有事的時候,說不定還能用個急。」
顧雲浩接過去,走到書櫥前打開門,再打開自己的保險櫃,把母親的首飾全都放了進去。關好保險櫃再重新回到母親身邊坐下。
「媽,我看從現在開始我們還是什麼也別做了,等我爸的案子審完了再說吧。」
任玉敏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別讓他們在這個時候抓住我們什麼把柄。反正顧家和顧氏集團我們都熟悉,就算是以後我們離開了,我們手上不是還有個陶若怡嗎?只要把她牢牢的捏在手心裡,她很可能就是我們翻牌的籌碼。」
「嗯,那就這麼辦。」
「好!」
*
顧雲蕭把所有的事全都處理完後,先去了一趟雪寧家,看到父親被岳母和妻子照顧的很好,他徹底放下心來。因為牽掛爺爺的病情,他顧不上吃晚飯就匆匆的離開了。下樓的時候他讓妻子把自己送下了樓。快走出單元門的時候,顧雲蕭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過身來一把抱住了妻子。
「老公,你這兩天辛苦了,對不起,公司裡的事我什麼也幫不上你……」雪寧伸手輕環住他的腰,知道他這兩天忙的不可開交,可是自己又幫不上他的忙。
他抬手輕揉揉妻子的髮絲:「你現在做的已經很好了,幫我把爸照顧好,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知道嗎?」
「嗯,我知道。」
「這兩天還會有些緊張,現在爺爺又生病住院了,這邊我照顧不過來,你跟媽就多費點兒心,只要審了案子,一切會慢慢好起來的。」
「嗯,你放心吧,爸我會照顧好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嗯,今天晚上我在醫院裡陪爺爺,這裡我會安排人過來看著,如果有什麼事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如果占線或者打不通,那就給莫寒和楚易傑打知道嗎?」
她聽話的點點頭,抬著看著他:「好,我記住了。」
顧雲蕭低頭輕吻了下妻子的唇:「現在轉身上樓,你回去老公再走。」
明白他是擔心自己,雪寧踮起腳尖吻了他一下,這才快速的轉身跑上了樓,站在四樓門口的時候喊了一聲,這才關上了房門。聽著那陣關門聲,顧雲蕭這才轉身走出了單元門,再快速的坐進車子裡,向著醫院的方向而去。
陶若怡自從被顧雲浩強佔了身子,這兩天一直過的很鬱悶。一想到給顧老爺子下藥的人是自己,她的心裡就說不出的後悔。可是所有的一切已經發生了,就算是她想反悔,也已經無路可退了。看著顧老爺子沉沉的睡著,她鬱悶的走出病房,在走廊的休閒椅上坐下來。想著如果以後顧雲蕭知道了真相,自己怎麼可能再跟他走到一起?
她坐在休閒椅上歎了口氣,這事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做錯了。可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怎麼坐在這裡?」頭頂上突然傳來顧雲蕭的說話聲,把陶若怡嚇了一跳,抬頭有點慌亂的看著他站起來。
「雲……雲蕭,你怎麼來了?」
顧雲蕭看著她的表情緩聲道:「今天晚上我守在這裡就可以了,今天辛苦你了,回去吧。」無論以前發生過什麼事,至少今天這個女孩子幫了自己,他不能是非不分。
她慚愧的低下頭去:「雲蕭……」
「回去早點兒休息,我讓莫寒送你回去。」顧雲蕭看她一眼,轉身大步走進了爺爺的病房。
陶若怡看著門口抽動了幾下嘴角,想說的話還是又嚥了回去。
「若怡小姐,我們走吧!」
陶若怡點點頭,有些不甘心的從休息椅上站起來,看著門口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跟著莫寒離開了醫院。
車子緩緩的駛出醫院的大門時,陶若怡隔著車窗看了看顧老爺子病房的方向,收回視線看著前方:「莫寒……」
「嗯。」
「你說……我要是做錯了事……雲蕭會原諒我嗎?」
「總裁是個豁達的人,一般的事他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不過也要看你做的什麼事。像之前發生的那種事,以後不要再做了。總裁現在能這樣對你,已經是不錯的了。如果不是看在你大哥的情分上,我想他早就把你趕出顧家別墅了。你說對不對?」
陶若怡低下頭,輕絞著手指:「嗯,我知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外人做了傷害他家人的事,他會不會原諒那個人?」
「那肯定是不行的!總裁是個把家裡人看的很重的人,有時候你傷害他也許他還可以原諒你,但如果你傷害他的家人,那肯定是不可能被原諒的。若怡小姐這麼問,不會是……做了什麼事吧?」莫寒說到這裡扭頭看了看陶若怡,看她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陶若怡立即緊張的搖了搖頭:「你誤會了,我怎麼會做傷害他家人的事呢?我只是……只是打個比方……」
「哦,那我就放心了。這幾天公司和家裡都有些亂,具體情況你應該也瞭解了。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我想你能在這裡照顧爺爺,對總裁來說,就是幫了他的大忙。」
「嗯……」陶若怡沒再說什麼,對她來說,有些路一旦走錯了,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
雖然兒子的身份已經被查了出來,但是晚上的時候,任玉敏還是回了顧家別墅。現在自己已經沒什麼時間了,她怎麼也要利用最後的這兩天,資金和銀行帳號已經全被顧雲蕭控制起來了,可即使這樣,她還是想從別墅裡拿走一些值錢的東西。顧正宇平常有收集字畫和古董的愛好,隨便從裡面挑上幾件,下半輩子也吃穿不愁了。可當車子在別墅前停下來時,她走上前打開別墅的大門再走進客廳的時候,卻發現顧雲蕭和顧正宇的律師一起坐在客廳裡。
她的心裡一驚,但還是假裝若無其事的想要上樓。這種時候,她要跟顧雲蕭避免正面接觸。
「任姨,過來坐吧,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還沒走到樓梯處,就被顧雲蕭喊住了。
任玉敏不得不轉身看著顧雲蕭,臉上保持著一點鎮定:「今天家裡折騰了一天,我現在實在有些累,有事明天再說吧。」說完抬腳要上樓。
顧雲蕭從沙發裡走過來,語氣不急不緩卻擲地有聲:「任姨就算是上去也進不了房間,有些話,我們該坐下來談談了。」
任玉敏這才鬱悶的轉過身走到兩人的對面坐下來,先看了看律師,這才看著顧雲蕭有點怨氣的道:「有話就快點兒說吧,我還等著回去睡覺呢。」
顧雲蕭冷冷的看著她,毫不客氣的開口:「任姨今天晚上恐怕不能在這裡休息了。」
任玉敏臉上一驚的瞪著他:「顧雲蕭,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趁著你爸現在昏迷了,你就想做這個家裡的一家之主?」
「這個家裡的一家之主是我爸,今天晚上不讓您在這裡休息並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爸提出來的。」
「你撒謊!你爸到現在都還沒有徹底清醒,你只是故意迷惑我們這些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把顧氏集團全都拿過去。現在趁著你爸昏迷了,你就想獨攬大權,我告訴你,你做夢!」因為一直還沒有撕破臉,任玉敏還是仗著自己是個長輩說話的態度也有些強硬。
顧雲蕭淡淡的看她一眼,伸手從茶几上的牛皮紙袋裡取出顧雲浩跟父親做的那份dna親子鑒定放到任玉敏的面前:「我想你在說這些話之前,最好先看看這份檢測報告,對於這樣的結果,您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任玉敏心虛的拿起來,迅速看了一眼,接著扔了回去:「這個能說明什麼?我到現在都沒看到你爸,我怎麼知道你是採集的誰的樣本?」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這裡有一份公安局出示的證明,如果你連這個也不相信,那明天我們只好去公安局驗證一下真偽了。」這個女人的狡猾早就領教過,所以顧雲蕭當時做鑒定時,特意多了個心眼。
任玉敏不見管材不落淚的道:「那也是明天的事,今天晚上我就要住在這裡。我倒要看看,誰敢把我從這個家裡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