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真相
甄瑤聽到這,卻也算有些明白了。
敢情軒轅凌玉是想帶她逃走？
那她不打算殺她了？不破詛咒了？不要身體了？
當然,她這麼講義氣她是很高興，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咱們關係……好像還沒有這麼鐵吧？
甄瑤有些疑惑地看著軒轅凌玉,一臉的不解。
軒轅凌玉卻只沖笑無傷揚唇輕輕一笑：「曾經是很想要，不過現在想想，似乎有沒有身體也並不是那麼重要。」
說著,順手揉了揉身旁甄瑤的頭髮,「雖然沒有身體，但至少現在還可以摸摸她的頭髮，還可以欺負她，多好。」
若是有了身體卻反而享受不到這樣的樂趣,那麼,倒不如不要。
甄瑤嘴角不由又抽了兩抽。
這廝就只知道欺負她,欺負她就這麼好玩麼？
笑無傷看著她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複雜的意味，笑容卻是暖昧了幾分：「小玉玉果真要比小玉玉更有人情味些，可惜，小玉玉這麼做，不覺得有些對不起小玉玉十多年來的良苦用心麼？」
「良苦用心？」軒轅凌玉微微一挑眉，戲謔地勾起了唇：「他的良苦用心是什麼？我倒不覺得有何對不起他之處。」
聽這口氣……果然，這廝還是怨恨著殺了她的軒轅凌玉的。
甄瑤暗暗歎了口氣，只覺得有些傷感。
這一對兄妹啊……叫人怎麼說才好？
笑無傷搖著頭，輕歎了口氣：「小玉玉便從未想過，為何小玉玉會突然改變主意殺你麼？小玉玉又可有想過，我為何會如此及時而又巧合地出現，讓你得以附在了小玉玉的身上？」
軒轅凌玉微微瞇起了眸看著她：「師傅想說什麼？」
笑無傷眉眼彎彎，笑意盈盈：「是我告訴小玉玉，讓他殺了你，只要你的魂魄仍有執念，便可讓你附於他身，借助他的身體的活下來。否則，你又怎麼能一直留存到現在？」
聽得這一句話，軒轅凌玉不由微微一怔，隨即眸光一閃，似恍然明白了什麼，神色微微有些異樣：「你說……他一直便什麼都知道？殺我也是故意而為之？」
到這，甄瑤也聽明白了。
死去之人的魂魄因為有怨氣有執念才會遲遲不肯離去，軒轅凌玉是為了要讓軒轅凌玉留下才故意殺她，讓她恨自己！
陡然想起當初軒轅凌玉曾說過，就是要讓軒轅凌玉恨他才好。
原來，竟是這個意思……
笑無傷微斂了笑意，眸中不知何種神色一閃而過，幽幽道：「他說，他曾允諾過你，既便他死也絕不會犧牲你，只是，責任當前，他卻別無選擇，所以，他唯有想盡一切辦法讓你的魂魄存留下來，希望有一天能讓你復生！只是這事，你卻是從來也不知曉的。」
軒轅凌玉面色有些黯沉，一時間默然不語。
她一直以為凌玉並不知她附身之事，她以為她能一直存留到現在是自己的執念所致，她以為凌玉真的絕情到不顧兄妹情義……
她最初有怨過，也有恨過，也有心冷過，雖然現在這些情緒都己漸漸淡去，但是，對凌玉殺她、背棄她之事，她卻從未釋懷過。
只是，原來一切竟是這般。
凌玉，如此費盡心思地讓我存留下來，不惜被誤解被憎恨，你這又是何苦？
「被鬼魂附身，不會傷到軒轅凌玉的身體麼？」甄瑤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
笑無傷睨著她，輕輕一笑道：「小瑤瑤可知小玉玉為何一直如此畏寒？」
「……為什麼？」
「自然是因為鬼魂的陰氣太重，己漸漸侵入了肺腑之中，在最初之時，我便告誡過他會有這樣的後果，只是，他卻依舊執意如此。」笑無傷別有深意地看了軒轅凌玉一眼，歎息一聲：「真是個執著的孩子。」
軒轅凌玉忽而笑了笑，目光望著面前的笑無傷，卻彷彿又透過笑無傷的身體，飄向了更遠的地方，「是啊，他一直都是這樣，為什麼我偏偏忘了呢？」
笑無傷微微笑道：「小玉玉此生唯有兩個心願，一個是破除王室的詛咒，另一個便是讓你復生，你這一走，他這兩個心願叫就全都要被你抹殺了，他為此做了這許多，你就不肯滿足他的心願麼？」
原來說了這半天，這句才是重點。
甄瑤翻了翻白眼，心中卻不知是何種滋味湧上，有些難受。
瞅了一眼身旁沉默的軒轅凌玉，緊擰的眉顯露著他此刻複雜的心緒。
是要帶她離開，還是為了自己的兄長留下她？
暗暗歎了口氣，甄瑤伸手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留下吧，我不要緊的。」
軒轅凌玉微微一璧眉：「你……」
「謝謝你還顧著舊情肯幫我，不過，我己經想通了，既然我的犧牲能給大家帶來這麼多福利，死了也沒什麼的。」甄瑤故作輕鬆地衝她笑了笑，然後又是一瞪眼：「但是，你必須把身體還給狐狸！否則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她可以犧牲，但是狐狸是無辜的！
敢把狐狸扯下水，她一定變做鬼也要生生世世地纏著他們，讓他們不得安寧！
「還是小瑤瑤明事理。」笑無傷掩口笑著誇讚。
甄瑤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我不是明事理，我是無路可走！
軒轅凌玉怔了怔，伸手又揉了揉她的發，笑的幾分無奈：「你就不想活著麼？」
她因為想活著，才會存留至今，她為何能如此容易放棄？
甄瑤撇撇嘴，有些鬱悶：「當然想啊！可是，事實證明，我沒法好好活著……」
尤其，看著面前狐狸的面容，她就更不想死了。
真的好想好想和狐狸在一起……
可是，做人要厚道，不能這麼自私。
她不死，狐狸就得死。
她不死，軒轅王室以後也都要繼續痛苦地被詛咒著。
她不死，軒轅凌玉就得一直人不人鬼不鬼地藉著別人的身體活著。
她不死，好像真的說不過去……
犧牲她一人，幸福千萬家，多好！
軒轅凌玉拍了拍她的腦袋，微笑：「只要你想，就可以。」
「咦？」甄瑤還未反應過來，卻是又被軒轅凌玉攬著轉身往回走。
「多謝師傅告訴我這些事，我己知道該怎麼做了。」
笑無傷瞇眸看著她，緩步跟上前去，笑盈盈道：「小玉玉果然懂事，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