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甄瑤詫異地朝門口望去，便看見那一襲熟悉的身影正斜斜倚在門邊，手中扇兒悠然地搖啊搖，俊朗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極為曖昧地朝她看了過來。
「軒轅凌玉？！」甄瑤呆怔了幾秒，忍不住叫出了聲。
這廝有好幾天沒見人影了，今夜怎麼突然來了？！
而且，他剛才叫「師傅」……
這裡哪有他的師傅？
「小玉玉真是的，故意挑這種時候出現，讓人家玩的不盡興。」嬌柔的嗔怪聲自身旁響起，笑無傷自床上坐起身來。
軒轅凌玉看了甄瑤懷中的狐狸一眼，輕笑一聲道：「有只護主的狐狸在，我不來你也討不到便宜。」
狐狸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卻透出了幾絲不耐。
蒼蠅一隻不夠，又來一隻，實在是討厭的很！
而看著如此熟稔的兩人，甄瑤心中卻徒然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
小……玉玉？這麼肉麻又親暱的叫法……難道說……？！
有些石化地朝軒轅凌玉望了過去，甄瑤一手僵硬地指了指身旁的女人：「她……就是你的師傅？」
軒轅凌玉走進屋，逕自在桌邊坐了下來，眉彎輕佻，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騙人的吧？！！！怎麼可能？！！
這個笑無傷，這個嬌滴滴又柔弱的女人，竟然是軒轅凌玉口中的那個師傅？！！
她一直以為，他的師傅應該是像電視中那種眉鬚髮白，頗有威嚴的老者，怎麼會是一個看起來跟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女人呢？！！
然而，就算不想承認，也卻不得不承認。
畢竟，若不是師傅，軒轅凌玉又跟誰學的這麼喜歡戲弄人？
若不是師傅，軒轅凌玉又跟誰學的一口毒舌？
若不是師傅，軒轅凌玉又跟誰的如此會演戲？
一切的一切，全都證明了一件事——
有其師必有其徒！
等等！軒轅凌玉說他十三歲死時便是這位師傅讓他得以附在了軒轅凌雲的身上，那……那當時笑無傷才多大啊？！
天才？！神童？！
甄瑤嘴角抽了抽，瞄一眼身邊那笑靨如花的女子，實在不想肯定心中給予她的高贊。
頗為鬱悶地伸手扯扯笑無傷的臉：「你用的什麼駐顏秘方？保養的這麼好。」
駐顏秘方？唔……你一定不會想知道。
笑無傷眉眼彎彎，笑而不語。
「瑤瑤，最好離她遠一些，否則，你一定會後悔。」軒轅凌玉一臉玩味的笑容看著她，眼神愈發地曖昧。
甄瑤奇怪地看向軒轅凌玉，不解：「為什麼？」
離遠一點做什麼？雖然是有點變態無賴，但笑無傷難道還會吃人不成？還是有什麼傳染病？
「小玉玉怎麼這麼說人家呢？實在太傷人心了！」笑無傷依舊笑的瞇起了眸兒，眼角眉梢卻帶了幾分女兒家的嬌嗔。
軒轅凌玉搖搖頭，歎口氣：「師傅，你這樣子叫我看了，實在是想當做不認識你。」
笑無傷幽怨地看他一眼：「小云云木頭兒似的不懂欣賞也就罷了，怎麼連小玉玉你也這麼沒眼光呢？難道我不比那些胭脂俗粉好看的多麼？小玉玉，你也曾經是女人的，難道連美都不懂得欣賞麼？嗚嗚，人家太傷心了。」
小云云……難不成是軒轅凌雲？
不知道他聽到這個稱呼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惡寒之下，甄瑤卻是聽的一頭霧水，兩眼茫然地眨啊眨。
什麼叫「這個樣子」其實平心而論，她這樣子雖然欠拍了一點，但總體來說確實是個禍水啊！
「瑤瑤，過來。」軒轅凌玉微笑著朝她招手，「那裡不安全，別被那個老怪物給荼毒了。」
甄瑤嘴角抽了抽，抱緊了狐狸，一個白眼扔過去。
去你那，我才會覺得更不安全！
待在純種的女性同胞身邊，就算是有些心理變態無賴，也比一個會調戲良家婦女的公子哥好，雖然這個公子哥也曾經是個母的，但是他現在畢竟是男兒身啊，不安全啊。
軒轅凌玉似看出了她的想法，抿著唇輕輕一笑：「難道你更喜歡和一個老人妖同床共枕？」
甄瑤訝然，回頭看了看笑無傷，後者卻依舊是那副幽怨的表情，無辜的大眼睛眨啊眨的。
「什麼老人妖？明明是女人好不好？」甄瑤回過頭，鄙視地看著軒轅凌玉，這廝當她眼神差到連人妖和女人都分不清麼？
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見了，更真真實實地摸到了笑無傷那讓人噴血的胸脯！
……雖然，這好像沒什麼值得誇耀的。
軒轅凌玉挑挑眉示意她：「你回頭看看。」
看就看，女人還能變男人不成？！
甄瑤忿忿地瞪他一眼，正要轉頭，卻聽到身後一聲低笑響起：「小瑤瑤，別聽他瞎說，我這麼年輕俊秀怎麼能稱做老人妖？」
是笑無傷的聲音，卻比之前低沉了幾分。
但更重要的是，這聲音一聽明顯就是一個男人！
等等……男、男人？
甄瑤嘴角抽搐著，緩緩轉過臉，面前依舊是那張傾國傾城，美到極致的臉，線條卻硬朗了幾分。
目光往下移，包紮好的繃帶此時全都鬆散了開來，而原本該是傷口的位置，此刻竟然光滑無比，看不出半點受傷的痕跡！
但更更重要的是——
那裡本該突出的部位……此時，為什麼竟然變得異常平坦？
胸部呢？那麼大的胸部去哪了？！！
甄瑤在精神快崩潰前，不敢置信地伸手去摸了摸，依舊還是飛機場。
神哪！這這這是什麼原理？！變性手術也沒這麼先進啊！
「……你你你真是人妖？！」眉梢在跳，眼角在跳，嘴角也在跳，甄瑤全身都快要跳起來了！
笑無傷皺了皺眉，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後認真地回答道：「確切來說，我剛剛確實是女人，不過現在也確確實實是男人。」
甄瑤瞬間就淚了，不可置信的反覆摸了摸那依舊平坦的胸膛，喃喃自語：「剛剛是女人，現在是男人？真的是男人了麼？？」
笑無傷瞇著眸兒笑容依舊燦爛得耀眼，抓起她的一隻手：「小瑤瑤要不要再摸摸下面確定看看？」
……下面？
甄瑤目光再往下移，看著自己的手被引領著往那衣衫遮掩著的雙腿間探去，甄瑤漸漸開始有些石化了。
「等、等……」終於清醒過來，甄瑤又驚又羞地想要阻止。
管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男人，還是真的女人，她才不要摸！
「卡嚓！」一聲響，有點像骨頭碎裂的聲音。
「哎呀！被咬了。」笑無傷垂眸看著掛在手腕上的狐狸，微微皺了皺眉。
狐狸抬眸看著她，目光冷淡卻透著一絲逼人的寒意。
早知是這怪裡怪氣的女人會變男人，就該一爪拍死她！竟然還讓她們一床睡！
一旁軒轅凌玉卻是笑了起來，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早告訴你有只護主的狐狸，你還不知收斂。」
而一直處於驚驚狀態中的甄瑤終於漸漸回神，用力抽回手，抱著狐狸便光速一般地從床上一直退到了牆角！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啊啊啊？！！！！」甄瑤緊貼著牆壁，悲憤地瞪著床上的人。
為什麼一個女人會突然變成男人？
這個世界簡直太瘋狂了！
甄瑤現在只覺得，以前什麼狐狸變人哪，樹活了啊，鬼附身哪，跟這比簡直就是小兒科！
還有什麼比這更驚悚的事麼？
笑無傷斜靠在床上，任手腕鮮血淋漓卻並不在意，只笑臉盈盈地望著她：「小瑤瑤別這麼激動嘛！」
「不激動才怪！為什麼？！你本來是女的！不！你確實是女的啊！！你的胸部明明那麼大！！」甄瑤實在無法相信更無法接受這件事！
而且看著自己的衣裳還被她穿著，突然間就很有種想撞牆的衝動。
笑無傷眉彎輕佻，笑得更為燦爛：「哎呀，小瑤瑤原來這麼在意胸部啊？沒事沒事，其實小瑤瑤那樣的大小剛剛好。」
「……我才不是那個意思！！」甄瑤兩眼汪汪，就差淚奔了！
終於明白軒轅凌玉當初為什麼說他的師傅是「老不死的怪物」了！
會變男人的女人，不，或者說是會變女人的男人，□之間來回轉換，果然是個怪物！
她居然跟一個怪物同床睡，還被她一直吃豆腐！
沒臉見人了啊啊啊啊！！！！
軒轅凌玉坐在一旁幾乎笑抽過去：「瑤瑤，我早告訴你離她遠一些，現在可明白了？」
笑笑笑！笑死你！你就幸災樂禍吧！
甄瑤憤憤地瞪他一眼，伸手一指笑無傷：「她到底是男是女？！！」
軒轅凌玉微微一聳肩，挑了挑眉：「從我記事起，她便一直如此，聽說父輩時便已見過她，幾十年了……唔，有可能更多年了，都未曾變過，近日似乎越來越喜歡做男人了，說起來，我也很想知道她的真實性別。」
從記事起？！還父輩？！那笑無傷現在到底多少歲了啊？！
老不死一詞的真正含義，甄瑤算是明白了。
雖然，對於她長久保持年輕的法子心存驚疑，但是，經歷了這麼多非科學的驚悚之事後，這種事情，好像己經完全不值得驚訝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妙不可言。
習慣之後，甄瑤已然學會了淡定。
但是，明明一把年紀了還裝嫩，卻是可恥至極！
甄瑤又找到一個鄙視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