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倒是很聽他的話。」聲音不冷不熱。
「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嘛……」甄瑤頗為感慨地歎了口氣。
忽而，似想起什麼，她穿衣的手僵住，驀地扭頭直直盯著床上的狐狸，怔怔看了半晌。
終於，又是一聲驚叫！
「你你你在說話……」甄瑤踉蹌地倒退了幾步，才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
對於她的大驚小怪，狐狸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從床上跳了下來，嗤笑：「看來，睡了一覺，讓你變得更遲鈍了。」
昨夜的事，一下子全都湧上腦間。
理清了思緒，甄瑤終於鎮定下來了。
她的適應性，果然還有待提高。
不過，唯一清楚的是，她曾經的那只乖巧狐狸再也找不回了。
心中默哀了三秒，甄瑤很快又換上一副盈盈的笑臉，俯身看著狐狸：「緋月妖姊，我要去工作了，吃的一會會有人送來，你請自便啊……」
狐狸連看都難得看她：「不送。」
甄瑤面上笑漸漸凋零，忽然間就有些悲憤了。
無情啊……真是太無情了！
怎麼說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求什麼滴水之恩以湧泉相報，但好歹你也說兩句客氣話啊！
沒良心！
無比哀怨地看她一眼，甄瑤淚眼汪汪地抬步走出了門。
…………
因為昨天有問路，所以，甄瑤一個人也摸到了軒轅凌雲的書房門前。
貼在門邊，有些忐忑的，偷偷探了個頭向裡望了望。
案前，軒轅凌雲一手拿著本書，另一隻手在紙上寫著什麼。
哎……第一天上班就遲到，扣工資倒是其次，惹老闆發火才比較嚴重。
甄瑤在門外躊躇了半天，就是不敢進去。
「你還想在門外站多久？」淡漠的聲音忽而響起。
甄瑤不禁嚇了一跳，瞅著裡面那連頭都未抬起過的人，嘴角有些抽。
他是哪只眼看到她的啊？
有些磨蹭的，甄瑤一步步挪進了屋，訕笑著抬手打了個招呼：「報告，我來了。」
軒轅凌雲終於抬起頭，將筆放在架上，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我還以為，你又想將本宮的話當作耳邊風了。」
「沒有沒有！」甄瑤將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只是……不小心睡過了頭而已……我保證下次不再犯了……」
雖然這麼說，不過，底氣卻不足。
一直都要依靠鬧鐘才能按時起床的她，想要早起，似乎還是有點難度。
軒轅凌雲微微一瞇鳳眸，也並不與她再多計較，只將身子向後一靠，吩咐：「過來，替本宮研墨。」
研墨……這就是侍女的命啊！
甄瑤心中哀歎一聲，走上前去。
書房的擺設很清雅，案上是林立的筆峰以及雕刻精美的古研，牆上掛著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畫，還有壁間高懸著的一柄龍紋寶劍……
一切，都十分符合一名太子的尊貴身份。
當然，除了某個十分不諧調的人外。
站在軒轅凌雲身邊，甄瑤拿著墨條瞪著那研台許久，猶豫再三，還是挽起了袖子，大有一副上戰場的架勢。
從沒研過墨的她，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而一旁，軒轅凌雲看著研墨的她，卻是不由開始有些後悔讓她做這事了。
「放這麼多水，那墨還能寫字麼？」
「這麼用力是想將研台給磨穿麼？」
「你這究竟是在研墨，還是在氣本宮？」
終於，在幾滴墨飛濺於袖口之時，軒轅凌雲的臉色轉瞬便沉了下來。
意識到自己笨手笨腳地闖了禍，甄瑤弱弱地看他一眼，趕忙低頭道歉：「對不起，我是第一次，沒有經驗，等以後熟練了……」
軒轅凌雲冷冷打斷她的話：「等你熟練了，本宮的衣裳倒是不知要被你給毀掉多少件！」
甄瑤頭埋的更低，卻是忍不住小聲嘀咕：「哪有那麼嚴重，只是沾點墨，洗洗就好了嘛。」
「犯了錯還敢頂撞？」軒轅凌雲什麼耳力，自然將她的話給聽的一清二楚。
甄瑤撇撇嘴，雖有不滿卻是不敢再說出口。
軒轅凌雲微微瞇起了眸，忽而俊眉一挑：「你可知下人犯錯都要體罰？」
這話一出，甄瑤立時警惕地抬起頭，後退兩步瞪著他：「你不可以濫用私刑！」
只是沒研好墨，就要體罰她？
電視裡什麼掌嘴，挨板子，罰跪的一下子全都浮現在眼前，甄瑤忍不住顫了兩顫。
「你說不可以便不可以了？」軒轅凌雲冷笑一聲。
以他的身份，沒有什麼是他不能做的。
甄瑤顯然也明白了這點，對於這個高高在上的古董談什麼人權，那都是廢話。
知道自己的抗爭不會有效，又想到不知會面對什麼樣的體罰，洛甄瑤委屈地一扁嘴，就快要哭出來了：「我說我不要做侍女，你偏要我做，做錯了還要體罰我……我又沒做過，犯錯也是正常的，扣工資做懲戒就好了嘛，還體罰……就知道欺負女人，你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