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雷晨利用一隻右腳,勾掛在索道的護攔麻繩網上,倒懸下去的身體,如蛟龍追咬一般,將閃著森森寒光的軍刀,嗖地刺向懸掛在索道底下的狼人。雷晨性格本就生猛,此時雖然橋上還有囚籠這個高手在舉著狙擊槍鎖定他,但是他依舊想要先弄死狼人。
「**!」此時的狼人,雙臂死死掛在索道麻繩網上,就如準備做引體向上,想要將自己的龐大的身軀生生翻扯上索道。可是,索道畢竟糟粕得厲害,指不定什麼地方已經成了死神的陷阱,看著尚且可以依靠,實則一用力攀附上去,便嘩啦一聲響,將人弄下去摔死。所以,他不敢一隻手掛在索道上懸著,他得雙手齊抓,多給自己上一道預防摔死的保險。
但是,還沒有等他翻身上去,雷晨攥在右手中的那柄軍刀,就已經如電光飛濺一般,直刺他的左肋。
狼人挺動腰肢,啪地彈起雙足,左腿斜蹬開雷晨握刀襲來的手腕,右腿腳後跟兒猛磕雷晨的胸脯。
原本左手空空的雷晨,突然抽甩出一道白光,迎擊在狼人踹來的右腿上。這時躲在樹上的葉望才看明白,雷晨的真實攻擊,並不在右手那柄獠長的軍刀上,他彷彿故意在等狼人的右腿踹向自己的胸口。
隨著雷晨左手的晃動,一把中**方士兵專用的放血軍刺突兀的出現在他的手中。只是,這柄軍刺的長度,卻僅有他右手另一把軍刀的一半。所謂長短各有所需,既然刀身短了一半,那這把軍刺的出鞘速度,自然就快了一倍。更何況,這本身就是雷晨事先設計好的一個計謀,出鞘速度更會倍增,此乃一招必殺之技。
「whatthe**!」,只聽得狼人一聲驚呼,那股因疼痛而產生的憤怒,從喉嚨中沙啞地擠出。
雷晨見狼人被割中的左腿後抽,原本還算柔和的眼神瞬間凌厲下來,他原本虛招攻擊的右手中,攥緊的那把獠長而鋒利的軍刀,突然力道一聳,幻化成了實招,橫削狼人拉直的左臂三頭肌。
這一刀若是割下去,非得切進狼人的骨頭裡。所以狼人急忙鬆開那只將要被割斷大塊肌肉的手臂,身體懸空的整個重心,立刻產生偏移。
在這個稍縱即逝的變化裡,狼人受傷的左腿,再度由腰肢發力踢踹過來,直擊雷晨的心窩。因為雷晨攻擊狼人手臂的軍刀,在強烈搖晃的索道的底下劃了個空,致使自己的前身略略前傾,正好利於狼人再度踹來左腿攻擊。
「草!」雷晨低罵,他心裡清楚,八大傳奇傭兵之中,任何一個對手的攻擊破壞力都大得近乎**,只要準確地打在人體要害上,那都是非死即殘。所以雷晨來不及回收右手,只得用左手裡的短刃稜刀迎接。可是,狼人哪肯再給對手刺中第二次,只聽得「嘩啦」一串鎖鏈響,一條白花花的亮光,叭地抽在了雷晨的右臂之上。
那條已被雨水淋刷的光亮如鏡的狼鞭,登時掛滿了細碎的布條和血肉,而雷晨的右肩上,無數紅棗般大小的肉眼兒,開始滋滋冒血。
「把他弄上來!」囚籠手裡握著的那桿大殺狙,時刻等待著雷晨和狼人從難解難分中拉開距離,以便一槍將雷晨打成兩半兒。
但是由於索道彈力十足,加之兩個凶悍的殺手墜掛在底下廝打激烈,懷抱巴特雷狙擊步槍的囚籠,像跳大繩似的,身體一起一伏,總是無法準確瞄準,無法一槍擊碎雷晨的那只掛在麻繩網上的腳踝。
此時的霧氣水煙,宛如燒煮後沸騰上來,漸漸蓋過索道的底板,囚籠心裡也清楚,這名來自魔域的勁敵同時遭遇了自己和狼人兩名八大傭兵,而且此處的環境又極為特殊,他無法輕易脫身跑掉,這正是自己與狼人聯手做掉這個勁敵的絕佳機會。
如若不然,留得日後一對一再遭遇,那廝殺起來的風險,可就大了。可是,囚籠雖然急於想弄死雷晨,但他又不敢靠近過去幫助狼人。
因為索道年久失修、破舊殘損,能承受住這兩人的廝殺而不斷裂,已經是相當不錯,假如囚籠再往此處靠近,三人非得一起跌下島谷。
即使這三人身手敏捷,能在索道斷開的瞬間抓住麻繩網盪開,可索道下面是二十多米厚的水霧,根本看不清自己會撞在哪一棵粗大樹幹上。若是等到撞一下才明白,估計腸子已經順著褲腿兒流出來了。不僅如此,望天樹底下,雖然沉積著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枯敗落葉,人摔上去或許會有軟綿綿的減震感。可是,天知道那些斷折後朝上豎著的樹枝和根須,會像一把尖刀似的埋在哪一片葉子底下。萬一哪個不走運,肉身摔拍在上面,定成生不如死的活人肉串兒。
「**!你等著!」囚籠的智商也是很高,人也很理智,他明白自己一身重裝配,雖然猶豫了好幾秒,但依舊沒有冒失的跑過去插手,那樣不僅幫不到狼人,反而是自己成為送葬和殉葬者。
所以,囚籠取下了自己腰間的鉤山繩,對準雷晨身後的那朵大樹冠,掄圓了胳臂奮力拋去。鐵鉤砸進樹冠裡之後,他用手猛烈扯了兩下,測試完可靠性之後,將適量長度的繩索綁在自己腰間。
「靠!」葉望心裡很清楚,倘若囚籠這個小矮子借助繩索拉力蕩過去,和狼人一起釋放殺招,那麼雷晨的性命可真要交代了。
不過,此時葉望的嘴角依舊掛著一絲猥瑣的笑意,因為他自己明白,現在樹下激鬥的三人,就好比是自己廚房裡面的一道菜,而自己就要成為這場地獄盛宴的廚師,像囚籠狼人這兩道酸甜苦辣鹹的佐料,能不能配合在一起,那就得看葉望心情好不好了!
握在手裡的awm狙擊步槍,若是擊斃左側的狼人,倒也有些可操作的視角,只是他和雷晨挨在一起太近,葉望不敢貿然下手。
可這會兒若是向右側瞄準,試圖擊斃囚籠,那些錯亂橫生的樹枝,和濃密的葉片,也完全封堵了葉望的射擊視線。葉望明白,
他自己的槍法比不得傑森,這樣的情況下,打中了還好說,打不中的話,矮個子囚籠一回首就能滅了自己。葉望也想拿起狙擊步槍,用長長的槍管撥開擋著的枝葉探出去,一槍打飛囚籠的頭蓋骨,可那樣做動作太大。
因為囚籠這種實力強悍的殺手,可不像那些哥倫比亞政府軍,他觀察和反應的能力,絕對深不可測。身為狼群八大傳奇傭兵之一,能活到現在,可想這個小矮子有多少次,在敵人偷襲的冷槍下不被打死。所以,葉望才不想冒這種極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風險。
眨眼間,囚籠背上他的巴特雷狙擊步槍,雙手用力扯緊鉤山繩,兩腳在顫悠的索道上一蹬,身子唰地竄起,懸掛到繩索上去了。由於重力的牽引,他像一隻在林中飛翔的綠鳥,照準狼人和雷晨打鬥的方向,呼啦一聲飛去。
葉望本想在囚籠蕩過去的一瞬間,用槍射他幾下,可濃重的水霧,已經飄升上來,拉住繩索懸飛的囚籠,身體也已若隱若現。
「靠,不管了!」葉望低罵一聲,立即站起身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囚籠這貨蕩過去和狼人一起圍攻雷晨。
吸飽水分的樹桿,有如一根助力跳板,將葉望瞬間下蹬的雙教腳灌足了彈力。他借助蹲伏之勢,朝那根被囚籠墜得筆直的鉤山繩撲抓而去。
囚籠懸蕩的繩索,剛甩到與葉望對稱的位置,後者凌空撲來的身子,便如一隻跳猴,砰地一聲抱在了囚籠的身後。
「。livedie。makeyourchoice。」(生或者死,你自己選擇!選之《電鋸驚魂》中最出名的台詞之一!)一股低沉兇惡、冰冷刺骨的沙啞嗓音,從葉望的嘴唇間,緩而不紊地迸出。
囚籠渾身驚得一抖,知道自己被人偷襲鉗住了身體,他急速掙扎了兩下,卻不見什麼效果。而且剛剛那幾乎是從地獄裡面傳出來的聲音,讓他想起了一個他這一生都不願意想起的人,不對,是惡魔。
葉望之所以說這句話,因為它是一句在傭兵界內一提起就會刮出一片血雨腥風的話語。這是早年傭兵界三甲當中,外號血腥屠夫的口頭禪。外界傳言,他殺人前必須先說這句話,而且一字一頓,彷彿惡魔嗜人一般恐怖。
葉望知道自己如果抱住囚籠以後,不給他下點猛料,是沒有辦法有機會傷到他的,所以一上場直接爆出這一句有著強烈「眩暈「效果的魔法咒語。
「呃啊」一聲幾乎震破耳膜的淒厲慘叫,從囚籠蒙著帆布的嘴巴迸發。
這聲慘叫,猶如巫女厲鬼的尖尖手指,彷彿可將籠罩在整座山谷上空的陰暗扯碎。
囚籠那佈滿青色紋身的脖頸上,被葉望趁著他心神蕩漾不定的時候,用蠻勁的牙生生撕咬下一大塊兒皮肉,疼得他渾身酷似電擊。
「呸!」葉望只覺得舌苔味蕾上腥鹹黏糊,便將噙在嘴裡的那口人肉,狠狠吐了出來,一口猩紅像流星,斜著拋墜下幽然迷幻的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