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蘭想的是千好萬好,但碰到的是柳雨馨,愣是一點效果都沒有,這會兒反而把自己給弄的不淡定了,咬了咬唇,柳雨蘭一時也沒有下策,正好這個時候芸娘喊柳雨馨柳雨蘭吃飯,剛跟柳大嫂鬧了一架,這臉上的表情也不暢快,一個笑臉都沒有。
柳雨蘭見芸娘這幅模樣,撇了撇嘴,心道,二嬸也真是個小氣的,如今家裡連馬車都有了,她跟娘過來吃頓飯都不高興,關了房門,出了堂屋,往右拐,去了廚房,這大冬天的,剛做了飯,門一關,暖和的很,芸娘烙了幾個大餅,做了芝麻醬,蒸了饅頭,弄了白菜燒鹹肉,也沒做別的菜,芸娘見是柳大嫂她們,這心裡就不大舒服,柳大嫂還說了那樣的話,芸娘肯做飯都不錯了。
柳家好些日子沒吃烙餅饅頭了,這會兒沾著芝麻醬,柳雨馨跟四虎也吃的香的很,柳大嫂跟柳雨蘭吃的就不舒服了,好歹來者是客,不說大魚大肉吧,好歹有個干飯吧,還是粗米粥陪著饅頭大餅的,這算個怎麼回事。
「二弟啊,你家日子都過的這麼好了,可不能再苦著幾個孩子了,瞧妞妞,比我家蘭蘭還大呢,這個子還沒我家蘭蘭高,可得好好補補、」柳大嫂咬了口饅頭,喝了口粥,說道。
柳雨馨一頓,聽柳大嫂這麼說,仔細一想,這柳雨蘭還真比她高點呢,明明她比較大,怎麼這輩子還是矮個子,爹娘瞧著也不矮啊。是得好好補補的,做點排骨湯喝喝。
芸娘聽柳大嫂這麼說,立馬反駁道,「瞧大嫂說的,我們家什麼時候苦著孩子了。就是我們兩個老的苦點也不可能說苦著自己孩子啊,實在是這好的啊,吃多了,偶爾來個清粥小菜,吃的也帶味兒。」
柳大嫂臉頓時漲的通紅,呵呵乾笑兩聲,繼續吃飯,柳爹這飯吃的可不是滋味,拿了個烙餅,兩個饅頭。粘了醬,說了聲,就準備去香溪村了。正好將李嬸子給接回來,這幾個女的一台戲,嘰嘰喳喳的,鬧的慌。
芸娘沒好氣的看了眼柳爹,也不管他。吃著饅頭,砸吧著嘴巴,香的很,柳大嫂跟柳雨蘭對視一眼,柳雨蘭誇道「嬸嬸家真好,我最喜歡吃烙餅了。這芝麻醬可真香。」說著就咬了一大口,嘴裡嚼著香的很。
「是麼,好吃你多吃點就是了。我這都是上好的麵粉發的,一般人還吃不上呢。」芸娘得意道。
柳大嫂手上一頓,筷子上的饅頭一下子掉進整個芝麻醬的碗裡,忙將饅頭拿了上來,又拿了個白面饅頭。將多餘的芝麻醬蹭到別的饅頭上,而後遞給柳雨馨。一臉關心道,「馨馨,多吃點兒,瞧你,長的可真瘦,要胖點才好呢。你這跟小貓一樣吃那麼點,怎麼成呢。」
這飯,雖吃的尷尬,倒還算安穩,吃了飯,柳大嫂就跟柳雨蘭去了鎮上買生活用品,本要喊芸娘一塊兒去的,芸娘可沒心情跟她們一塊兒出去,忙擺著手,自己的事情都忙的弄不完了,哪有時間陪她們去鎮上買東西。
走在鎮上的青石板上,柳雨蘭鼓著嘴巴,不高興道「娘,那柳雨馨真煩,我說了那麼多,一點反應都沒有,你說,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親事啊。」
「不可能吧,你別急,娘晚上的時候吃飯的時候幫你問問。」柳大嫂忙安慰著自個兒閨女道。柳雨蘭點了點頭,如今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李婆婆年紀大了,真不知道怎麼想的,那柳雨馨平日裡也沒跟她怎麼接觸啊,她怎麼就認準了柳雨馨了呢,這會兒只能讓柳雨馨這邊主動退出,這樣,李大哥日後知道了,也不會再將柳雨馨放在身上。
柳大嫂揉了揉柳雨蘭的頭頂,這些日子,柳雨蘭聽話不說,母女關係也比以前好了不少,因此有什麼事兒,柳雨蘭現在也會跟柳大嫂商量商量。
這母子兩個是打定主意今晚在芸娘家裡歇息了,很是隨意的在鎮上逛逛,也不急著買東西,更是不急著回去,東看看,西看看,自在的很。
柳家,芸娘跟柳雨馨忙活完了,芸娘這心裡就不痛快,拉著柳雨馨將剛才柳大嫂說的事兒給說了出來,末了不滿道,「妞妞,你說說你這大伯娘好玩不來,想的可真好,當我傻啊。呸,我就知道她們一家子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偏你爹是個老傻子,對了,蘭蘭跟你說什麼了?我看那丫頭也是個鬼主意多的。」
柳雨馨聽著芸娘抱怨,偶爾嗯幾聲,芸娘正說的帶勁呢,就見大虎二虎三虎跑了回來,三虎那孩子,一邊跑著還一邊哭著,嚇了芸娘一跳,忙走到門口,問道「大虎二虎,三虎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這麼嚴重,這時候不是在上學的麼,怎麼這麼早就下學了?」
柳雨馨一旁看著也是很是擔憂,家裡幾個孩子打小都是堅強的,很少哭,這三虎哭的這麼傷心,「大虎二虎,怎麼了,三虎,來,可是誰欺負你了?」
芸娘一聽也急了,大虎二虎沉著臉還不想說,李全緊跟在他們身後就跑了回來,眼神匆匆從柳雨馨面前掃過,對著芸娘道,「嬸子,咱先回屋,這外頭風吹的冷的很,這事兒,到屋子裡我再慢慢跟你說。」
原來還是柳雨馨跟李全親事的錯,那劉舉人的夫人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來的消息,知道柳雨馨配給了李全,這不就想到以前芸娘帶著東西去他家的時候,一個勁兒的說李全的不好,不是家裡沒兄弟幫襯,就是有個母親跟守寡似的,芸芸,這不,聽了那麼多,劉夫人也就打消了將自個兒閨女配給李全的衝動,後來知道柳雨馨配給李全了,心中那個氣啊,這不就想多了麼,就覺得芸娘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又想到她將這個事兒告訴劉舉人,反而被劉舉人說了句頭髮長見識短,如此都是她自找的,活該之類的,劉舉人心裡那個怒啊,偏她自己還只能心中生悶氣。
她這不好找芸娘算賬,心中又壓不下那口氣,這不,就想著找大虎二虎三虎他們的不痛快,晚上睡覺的時候,就在劉舉人面前吹枕頭風,出出氣,那劉舉人好歹是個讀書人,雖已經找三隻老虎出過氣了,不然前些日子,三隻老虎也不會說忙到那麼晚,但讀書人自己做了是一回事兒,這枕邊的女人說著刻薄的話,瞧著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這劉舉人心裡就不舒服,很是嫌棄,這不,狠狠的訓斥了劉夫人一頓,自從劉老夫人走了以後,這劉夫人一人獨大慣了,哪裡能受得了,跟劉舉人也吵了起來。
一來二去,夫妻二人竟是冷戰上了,劉夫人的獨子一旁看著,心裡很是不舒服,待問道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劉夫人就拉著自個兒兒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數落著,也不好在自個兒兒子面前說他老子哪裡不好不好,這不,這錯的可不就是芸娘了麼,恨她騙了她,不然他姐姐有個多麼多麼好的姻緣什麼的。那劉家小公子還小,打開口說話就跟著劉舉人被三字經,拿筷子吃飯就要拿筆練字,不同俗事,倒是很是孝順劉夫人,對唯一的姐姐也很是敬愛,再加上,學院裡,三隻老虎一直壓他一頭,這不,新仇舊恨一起上,這劉舉人家公子二話不說,在劉舉人午憩的時候,三虎落單的時候,帶人將他揍了一頓,等大虎二虎知道後,就要去找劉家公子理論,這時候劉舉人恰巧醒了,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自然要護著自個兒兒子,雖是小事,但劉舉人這人很是在乎名聲,這要是傳揚出去,自個兒兒子豈不多了個欺負同窗的名聲,想來想去,還是私心佔了贏,劉舉人出面替自己兒子說了幾句話,不外乎什麼小孩子打打鬧鬧人之常情,可以忽視了小孩子的惡毒之言,又什麼一個巴掌拍不響,既然有錯,肯定雙方都有問題,凡此種種,總之,這事兒,劉舉人就打算這麼揭過了。
三虎是幾個孩子中最憨厚的,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麼說,只知道一個勁兒的哭,大虎二虎心中氣憤,說來,這劉舉人才學本就平平,看著一臉正義,其實內心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大虎二虎打小就聰明,前後一串聯,總算是明白了當初為什麼他們兄弟幾個怎麼那麼多的作業,還以為得先生器重了,卻原來是這麼回事。
劉舉人一個人在那邊說著,大虎二虎沉默不語,這劉舉人臉面上也有些下不下來,一甩袖子,道「朽木不可雕也,老夫才疏學淺,教不了你們,你們另請高明吧。」說著就離開。
大虎二虎三虎二話不說,轉身就走,李全聽到風聲,也隨意收拾收拾就離開了。待他們真走後,劉舉人又羞又氣,末了想道,這般不尊師重道,估計也就這樣了,沒啥大造化云云,倒是可惜了李全那麼個人才,他還指望著自己的學生給自己抬名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