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李老闆家裡來人喊了,這酒席才算吃飯,柳自勝是大虎二虎扶著送回去的,這酒喝的,走路都打漂了。李老闆家裡人來喊他的時候,他嘴上還說個不停,這人,一醉了,就成話癆了,柳自勝醉了竟是唱曲,還是那花街柳巷的淫曲,柳雨馨還沒聽明白了呢,就被芸娘捂著耳朵送到廚房去了。
但是柳雨馨還是聽著句洞口陽春啥的,又見雲娘這般動作,再一細想,只能汗顏了,話說,誰說古人含蓄的,別告訴她洞口就是洞口的意思。
送走了李老闆跟柳自勝二人,芸娘忙去伺候柳爹,話說柳爹這人酒品不錯,喝醉了也不說話,更不唱什麼小曲,只一個人嘿嘿傻笑,再不喊一聲,芸娘,然後再嘿嘿傻笑。芸娘見他這樣,再大的氣也沒了,只好跟服侍老太爺似的,擦身子洗腳的,末了心裡還甜蜜的很,輕聲嘟囔著,真正是前世的冤家。
芸娘忙著服侍柳爹,柳雨馨利索的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碗裡全是油,她看著也有些捨不得,要是以往就這麼倒了,娘還不知道怎麼念叨呢,但是大夏天的,不倒明個肯定壞了,好在家裡還養了頭豬,給豬吃也長肉,不過,她倒是打算養兩條狗在家,最好再養隻貓,家裡老鼠都得很,大白天的都能碰著,小的時候就買,狗貓也不容易打架。前世她家的狗跟貓的關係就好的很,貓的氣性大的很,狗是越發越呆,有的時候玩的時候,沒輕沒重的把貓咬疼了,貓也不客氣,過去就是一巴掌。爪子把狗黑黑的小鼻頭都給打破了,那傻狗,舌頭一舔,對著貓伸著舌頭哈哈哈的,呆的不行。
如今家裡日子好了,養狗養貓也不算奢侈。雖說這鎮上的院子一米多高呢,但是還是買個狗看家護院的好。
次日一早,柳爹皺著眉頭醒來的,起身的時候,只覺得頭疼的厲害。芸娘忙遞了醒酒湯,不滿道「你瞧瞧,跟幾輩子沒喝過酒似的。就算想喝也不是這麼個喝法啊,最後都不識數了,也不怕家裡孩子有樣學樣。」嘴上雖說著責備的話,但面上全是關心之色,柳爹被芸娘嘮叨慣了。喝完醒酒湯,歎了口氣道「唉,我也不想啊,生不由己啊,掙錢銀子真是不容易,芸娘啊。待會兒吃了早飯,我有話跟你說,今個我也不去香溪村了。那邊的事情也步入正軌了,王員外也沒再說要,那邊也清閒。」
芸娘拖了鞋子爬到床上,跪著給柳爹揉著太陽穴,按著腦門。想著王員外已經好久沒來要立體拼圖了,心裡也覺得奇怪。「她爹啊,你說這王員外是個怎麼回事,難道立體拼圖的生意不好做,不對啊,咱們上次去縣裡,我看著咱們那鋪子生意好的很啊,那京城富貴之地,應該更好才是,怎麼王員外那邊一點音訊也沒呢?咱們要不要上去問問,再不,讓咱家妞妞寫信給王家小姐問問?」王員外那邊的生意好玩噠,一下子幾千兩的收入,忙一個月,吃十年都不止,她真還想再做個幾次,那才好玩呢。
「不,你可不能讓妞妞寫這信,沒得讓咱們家的妞妞在別人面前矮一個頭,這姑娘家家的,說些簡單的話還好,咱們大人的事兒不要摻和進去。王員外那兒,我過些日子去找總管問問看,到底是個怎麼回事,若是以後沒生意了,咱們也得自己弄些別的出路不是。」柳爹忙道。
芸娘撇了撇嘴,「就你想法多,那王家小姐可沒說過小孩子不插手大人的事兒,我看她好幾次來信,第二日咱家妞妞就開始做剪紙,她使喚咱家閨女起來倒是隨意的很呢,咱們不過是打聽個事兒還不成麼。」憑什麼她家閨女就比那王家小姐低一個頭,就算那王家小姐好的跟個天仙似的,肯定也比不上她家閨女,別的話她不敢說,這話,到哪裡都敢說。
「好了,你也別氣,誰要咱們做上人的沒本事,等以後大虎二虎考出來了,也能抬高妞妞的身價,好在如今大夏不跟以前一樣,我聽人家說,前朝的時候,這經商家的可不能參加科舉呢。」
「咋了,經商的為啥不能參加科舉?不經商怎麼掙銀子啊,就靠那一畝三分地,哼,沒餓死都算是好的了,哪裡能給孩子上學,難怪前朝那麼快就完蛋了。」芸娘不屑道。這經商咋滴了,做買賣的就不算人了。呸。
「好了,不就是說說嘛,你也別氣,咱們現在好的很,皇上也開明的,如今就靠咱家兒子爭氣,這些日子忙的,也不知道大虎二虎他們怎麼樣,趕明個帶只老母雞去劉舉人那兒看看,一直都聽人家誇來誇去的,我這心裡還透著虛呢。」柳爹笑道,家裡幾個孩子都是他的驕傲,就算日子再苦,有這幾個孩子,他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兒。
「虛啥,還不相信咱兒子,我跟你說,我昨個才問的全哥兒呢,全哥兒什麼人,從不打假話的,都說咱家大虎二虎不錯,那肯定是真的,等日子再好些,大虎二虎再大些,咱就送到縣裡學院裡去,唉,雖說心裡不捨,但還是孩子前程重要,到時候咱家也能改頭換面,到時候我是老夫人,你就是老太爺,嘿嘿,想想都好,咱們家妞妞身邊一堆丫鬟伺候著,左一句小姐右一句小姐,多好。」芸娘對自己的孩子一直都是自信的很,就算兒子不好,那也肯定是別人的問題,她可從來沒想過家裡孩子考不上舉人,她心裡想著,保不齊還是個狀元郎呢,那她就是狀元娘了,嘖嘖,這說出去,搞不好整個大夏的人都羨慕她呢。
柳爹聽芸娘這語氣,就知道她又開始想到美好的以後了,笑了笑,但是自個兒也不由自主的跟著一道想,這樣想著,身上充滿了幹勁。
吃了早飯,柳爹就將昨個晚上的事兒跟芸娘說了一遍,芸娘臉色立馬變了,「她爹,你咋這麼糊塗,咱們家滷菜店又不是不賺錢,憑啥那麼便宜賣給別人,你開的價,一點都不賺,一不小心還虧本呢。」
「芸娘,咱們家根基不深,破財消災吧,不然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事兒呢,家裡還在還小,錢有的掙得,家裡人就這麼幾個。」柳爹早就知道芸會生氣,因此倒也平靜。
芸娘恨恨的拍了拍桌子,手掌立馬變的通紅,桌子上的茶杯被震得匡噹一聲,茶水都潑了出來。
「欺人太甚,以為自個兒在鎮上呆的久就了不起啊,他爹,你別怕,難道真沒王法不成,要是他們敢耍陰司手段,我大不了跟她拚命。」芸娘氣的胸口直起伏,恨不得拿把刀跟別人拼了。
柳雨馨倒是無所謂,細細想想,反而對她家是好事,那李老闆也算是厚道人,沒要方子,不然還要麻煩,不過就是從她家弄些滷菜罷了,一個豬蹄是鹵,一鍋豬蹄照樣是鹵,而且這樣也算是把她家滷菜名聲給打出去了。
看起來是虧本,但是長遠上看,卻是有利的,這做生意講究的不就是個名聲麼,而且他們家也不能算虧本,不過是掙得沒以前多罷了。
「芸娘,說啥傻話呢,如今這日子好好的拼啥命。」柳爹無奈道。
「娘,你別氣,咱們家不虧。」柳雨馨忙勸道。
「怎麼不虧了啊,妞妞你想想啊,一副可是少賺5個銅板呢,五個呢,哪裡不虧本了。一個雞蛋的銀子啊。」芸娘不滿道。
柳雨馨對芸娘算賬的本事微微有些汗顏,話說她娘真不是做生意的料,看到的永遠都是到手的利益,其實他們家這樣有點像搞批發了,薄利多銷,怎麼著也不可能虧本了,再者,買的豬蹄多了,那賣豬肉雞蛋豆腐的老闆怎麼著也要少收點銀子不是。
柳雨馨細細將自己的想法分析跟柳爹跟芸娘聽,柳爹點了點頭,這麼一想,家裡的確不虧,倒是芸娘,這銀子沒見咋,怎麼著也不信的。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柳雨馨好險沒洩氣,娘啊,真不虧啊,咱家買的豬蹄雞蛋啥的本來就比市面上豬蹄雞蛋的價格便宜,而且不用自己賣,多省事啊。娘咋就不知道樂的輕鬆呢。
柳雨馨當然無法理解芸娘那種收錢的感覺了,別看王員外一下子給幾千兩的很震撼人,但對芸娘來說,還沒賣滷菜的時候幾個銅板幾個銅板收的開心呢,那聲音,聽著心裡就高興,看著陶罐的銅板越老越多,都快一罈子,那成就感,那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不過柳雨馨說的跟賣雞蛋豆腐和豬蹄的老闆少收點銅板還是可以的。
「娘,我看咱家再加個豬頭肉的好,這老是豬蹄的也膩歪,而且咱們鎮上賣豬肉的老闆,家裡的豬蹄怕是供應不上,這豬頭肉弄好了也好吃的很,一天兩個豬頭就夠了,爹,等趕明個我做好了,你跟李老闆他們切點過去嘗嘗,這豬頭也不貴,以後肯定是賺的。」柳雨馨想了想道。
說來這古代賣菜不跟現代一樣,還能專門買到雞翅雞腿呢,這古代要買就是一個整的,因此雞翅尖的生意肯定是做不起來的,哪有那麼雞翅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