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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章 文 / 顧小樓

    若說這朱健為何來柳家邊找柳爺爺的茬,卻是他那正牌夫人來了這小縣城,一聲不響的把他的嬌妾給發賣了出去。朱夫人是個氣量狹小,這次外放,若不是朱健求了她娘,故意阻攔,當初就跟著來了,不過,雖然晚了些時日,到底還是跟了過來。

    對於朱夫人,朱健自是不喜的,然而,如今他的不過是個芝麻縣令,日後回京之事還得仰仗朱夫人之父,少不得不溫柔笑意,在朱夫人面前賣乖討巧。但是放縱了半年了,突然間又被管,還得把火憋在心中,這朱健不爽的很。既然不能拿朱夫人出氣,那底下的奴才卻是落不得好了。

    朱府奴才人人自危,就是跟著朱健最久的朱四也不能倖免。總是這樣也不是個事兒,老拿他出氣,他可承受不住,這不,就挑唆著朱健來到柳家邊找柳爺爺的麻煩,也好出出氣。

    那朱健想著上次柳老三氣的吐血的樣子,心裡一陣爽快,而後就以體察民情的名義來了這柳家邊。

    這會兒朱健就要去屋內看望柳爺爺,實在卻是存了挖苦嘲諷之心,不過是為了看笑話罷了。如今的柳家,在他眼裡,也不過就是個戲檯子罷了。

    柳奶奶,芸娘她們雖不知朱健跟柳爺爺的具體過節,但是不妨礙她們知道,這朱健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不是啥好人。大夫可是說了的,柳爺爺不能再受太大的刺激,否則,怕會折了陽壽,斷了福氣。

    「大人,求求你,求求你,夫君他身子不適。還請您不要去打擾她,民婦給您磕頭了。」柳奶奶忙擋在朱健面前,狠狠的磕著頭。柳奶奶也是下了狠心的,磕頭磕的蹦蹦響,朱健聽著,心裡頗為痛快,這會兒也不往屋子裡走去,就站在這兒,聽著柳奶奶,芸娘她們的磕頭聲。

    這一刻。朱健覺得,他就是這柳家一家子的主宰,就是這柳家一家子的天。他讓他們生,他們便生,讓他們死,他們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不過。他是不會讓他們死的,他會讓他們半生不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奶奶見朱健停下了腳步,還以為他突然慈悲心腸,或者老天保佑呢,正準備鬆口氣的時候。誰知那朱健聽的心裡舒暢了,竟不顧幾個弱女子的阻攔,讓家丁奴才將柳家人關在門外。自個兒徑直走進柳爺爺的屋子,準備去挖苦他。

    進了屋,朱健就見柳爺爺滿頭白髮,一臉憔悴,毫無生機的躺在床上。心裡得意的很,想著縱是他之前如何的風流倜儻。如今還不是一個糟老頭,嘖嘖,瞧這樣子,老了二十歲都不止。

    「嘖嘖,柳兄,不過幾日不見,你怎麼就能成這樣,嘖嘖,為兄看的,很真爽快的很啊。」朱健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柳爺爺,眼裡不帶一絲情感,彷彿在看螻蟻一樣。

    柳爺爺原還以為是夢,可睜開眼一看,見真是朱健,驚的直咳、

    屋外的柳奶奶聽著柳爺爺的咳聲,拚命拍著門,希望能夠進去看看,可那幾個奴才擋著,柳奶奶只好拼著命的樣子抵抗者,奈何到底是女子,比不得男人力氣大,倒是哭聲大的很,院子外的村裡人,見此情景,個個都木著臉,沒有笑,但也沒多少擔憂,就這樣看著,同時還在自個兒瞧瞧梳理那裡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柳大爺爺倒是想進去的,柳大奶奶二話不說,將孫子塞他懷裡,柳大爺爺立馬蔫了。

    「夫君,夫君,快門」

    柳奶奶等人的哭聲從外邊傳來,聲音是那般顫抖,那般害怕,聽在朱健耳裡,卻覺得有趣的很,冷笑道「柳兄也是,再怎麼自暴自棄,也不能娶這麼個女人啊,你瞧瞧,一點點小事就疑神疑鬼,鬼哭狼嚎的,嘖嘖,對了,嫂夫人剛才還跟條狗似的,跪在我面前搖尾乞憐呢,不愧是柳兄看中的,這行事作風就是跟柳兄一樣,腿軟的很。」

    這朱健虛偽慣了,就是做壞事,他也愛拐彎抹角的說。然而,這殺傷力卻是不小的,竟是讓柳爺爺生生的又氣的吐出一口血來。

    那門撞不開,屋外的人急得要命,就是柳爹也拄著拐棍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柳雨馨咬著牙,拽著芸娘的袖子,想著不如去撞窗戶。那窗戶是木頭做的,就是裡邊栓上了也無事。

    這狗官來者不善,怕是故意來奚落爺爺的,爺爺如今身子不好,再受刺激,怕是不好。

    柳雨馨在芸娘面前小聲說著從窗戶那邊看看,奈何,剛準備打開窗戶,就發現脖子上掛了把刀,亮的很,即使再烈日下,也泛起陰冷之氣。

    芸娘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緊緊的抱著柳雨馨,一句話也不敢說,只輕聲說什麼「官爺饒命,官爺饒命。」

    外邊亂的很,裡邊也不冷清,看著李爺爺這般,朱健心裡很是痛快,竟是自個兒搬了椅子坐在柳爺爺身邊,自個兒又倒了茶,慢慢跟柳爺爺回憶,在縣城那幾日的回憶。

    這朱健也真是個變態,這會兒竟是溫和著臉,說著最惡毒的話。見柳爺爺神情激動,咳嗽連連,笑的越發開心了,道「柳兄何苦這般激動,還是平靜些的好,你若真是有啥事了,小弟心裡豈不擔憂,每日裡還不食不下嚥,愁眉不展。柳兄,你可要好好的。你可千萬要好好的,若是你真出了什麼事兒,小弟啊,可不無聊死了。再者,萬一小弟日後再有什麼不開心的,這心裡若是憋了氣無處發的時候,可怎麼辦呢。」

    柳爺爺聽著朱健的侮辱聲,又聽他,他竟是將柳家當作發洩之地,把他看作跟戲子一般,供人玩笑逗樂。這心口頓的一疼,整個嗓子也癢的很,嘴裡一鹹,又是一口血,卻拚命忍著,但後來又聽那朱健的意思,竟是日後一有個不順心的就要來柳家發洩,想著,因著他當年的識人不清,竟是連累的後世子孫不得安寧,被人玩弄,又想著柳大伯因他而致科考無望,斷了青雲之志,心裡悔的很,恨的很,再也忍不住,嘴裡的血噴了出來,染了朱健一身。

    朱健不爽的看著自己一身錦衣被噴了鮮血,只覺得晦氣的很,忙用帕子擦了擦身上的血,冷道「柳兄還是看開的好,這般心胸,也怪道落到如今這個下場。也罷,我今日還有事,日後再來。」說著板臉離去。

    柳爺爺這會兒只有喘氣的勁兒,哪還有力氣管朱健說了什麼,感覺自個兒肺都要被咳出來了,好大一會兒,才停下來,而後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閉了閉眼,心裡苦的很,剛有的一絲生機如今竟是一點都沒了,想著。他活著,倒不如死去,省的給那朱健添堵,給柳家添麻煩。、

    但是那朱健睚眥必報,想來,就是他死了,這柳家也不能消停,如今,得好好想想對策。

    朱健一走,柳奶奶等人全部湧了進來,這會兒看著柳爺爺閉著眼睛,嘴角滿是血跡,臉色也蒼白如紙,一動不動,看著竟跟死人一般。、

    柳奶奶捂著嘴大聲哭泣,眾人也都跪下來,哭著,芸娘更是跪在地上,用手拍著地,哭道「我的個爹爹啊,我的個親爹啊。你怎麼這麼早就走了啊,你留下我們這些小輩可怎麼過啊。」這哭喪跟唱戲似的,那個悲切,那個一波三折,那個蕩氣迴腸,搞的柳奶奶跟柳大嫂更是心慌的很,想著柳爺爺就這麼去了,也跟著芸娘一道哭喪。弄的院子外邊的人,全都趕了過來,本來還寬敞的屋子,霎時就顯得擁擠起來。

    柳雨馨不相信爺爺就這麼走了。雖然柳爺爺話不多,骨子裡還重男輕女,但是對她也好的很,想著柳爺爺手把手的教她拿毛筆,教她背書,那些記憶,一下子湧了過來,柳雨馨心難受的很,狠狠的咬著自己的胳膊,柳雨馨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這是恨,恨那狗官,好好的攪了柳家的平靜,恨那狗官仗勢欺人,可是她更恨,恨她自己的畏頭畏腦,恨自己的無能,明明她也是個穿越女,她不過就是要個平平淡淡,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什麼都不懂,什麼也不會,穿越一年多了,也沒遇著個傳說中的有權有勢大少爺,如今,求救無門,所有的苦都得受著,不,不光受著,還得感激,若是有一絲怨恨,怕是會得到更大的報復。

    「咳咳」柳爺爺剛才一下子耗了太多心力,休克而已,這會兒微微有些清醒,聽著一屋子哭喪聲,竟是有些無奈。

    柳爺爺的咳嗽聲,讓柳奶奶,芸娘等人一下子愣住了,停住了哭聲,只偶爾克制不住,微微有些抽泣聲。

    「夫君,你好了,你好了。」柳奶奶忙抓著柳爺爺的,連聲問道。

    柳爺爺微微搖了搖頭,有氣無力。

    柳奶奶見此,知道柳爺爺怕是又受了刺激,忙讓柳自銀去請大夫,而後紅著臉,求著屋子裡的人,讓他們離去。

    柳雨馨見柳爺爺活過來了,心裡很是高興,看著她娘愣神的模樣,有些無力,不過她自個兒也是個笨的。怎麼就隨波逐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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