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我希望你過得好,也希望你早一天能放開,有時候,執著了不該執著的,是庸人自擾,也許,等你真正能放下的時候,你會發現,其實,不愛我,真的不像你心裡以為的那麼困難。」
兩人的沉默被田媛率先打破,田媛知道,感情的事情,托得越久,對彼此的傷害越大,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斷短痛,這時候,她對江俊的無情,是對他最好的回答。
江俊就像個迷失了路途的無助孩童一般,蹲在牆角,抬起頭,緩緩的看著田媛,即使角落的光線很暗,但是,卻不妨礙讓別人看見他眼裡的濕意。
江俊的手一點點的緊緊的扯著他的髮根,似乎想用這種痛稍微緩解下心裡的難受。
「那麼,病房裡的那個男人,就是你的十二年?就是你最後的選擇?」江俊的眼眸死死的盯著田媛,一字一頓,問,「他是你的男朋友?是你最後的決定?」
如果,肯定的回答能讓江俊從此放棄,能讓江俊的心從此放下,田媛選擇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是。」
這就是田媛的答案,很輕,很簡單,一字卻重如千金,一個字,讓聞者的心猶如被千萬匹馬奔騰踐踏而過。
對,踐踏,這種疼痛,就像,他一腔熱血,被人當做嫌棄的髒水往外潑。
「我知道了。」
不知道多久的時間,江俊緩緩的站了起來,直直的越過田媛的身側,在她的身上只停留一眼,離開。
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或許是錯覺,她彷彿聽見江俊眼淚掉在醫院地上的聲音,啪嗒一聲,炸開來。
「江俊!」田媛急忙推著輪椅想要轉身追去,可人早已經不見蹤影,這是江俊第一次對她的話視而不見,第一次如此決絕的從她身邊走過。
回想以前,江俊只有能多一分鐘呆在她的身邊,哪怕是厚顏無恥的留著,他也絕不提前一秒鐘離開。
田媛知道,她狠狠的傷了江俊,她很像對江俊不停的說對不起,可是,江俊不會要。
誰說江俊不驕傲?從小,他是江家的獨生子女,他被人捧在手心長大,在學校,他是嬌嬌子,在家裡,他是太子爺。
只是,遇到田媛,他收起了所有的驕傲,披著一件溫良的外衣,只想多一點接近她。
江俊難受,田媛的心何嘗不難受。
拒絕一個人,同樣傷自己一分。
過道的角落很安靜,只有她偶爾低聲的啜泣,在發洩她心裡的愧疚,她這輩子,千不該萬不該去招惹江俊,她的重生,辜負了他的情深。
尚容轉過身想要回病房去的時候,卻直直的撞上一雙黑色的眼眸,深不可測,毫無情緒,或者說,掩飾的完美的情緒。
是夏商。尚容半瞇著狹長的丹鳳眼回想,就是這個男人,曾經在自己的眼前,讓田媛奔入他的懷裡。
他是田媛的大學軍訓教官,是軍人,只是不知道,他是哪種兵種,他的身份也無從查起。
尚容輕笑,也是,若是部隊軍人的身份輕易的就能讓人查到,那這個國家的軍事部隊可就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