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容田媛拒絕,老吉斯的話才落,幾個力氣很大的菲傭就將田媛搬上了輪椅,推著走出了房間。
此時的意大利是下午,下午的意大利的烈日很熱,出了屋子,太陽照的田媛連眼睛都睜不開。
如同老吉斯所說,古堡很大,很有古老的建築藝術氣息,能生活在這樣一個家族裡,是一種別人渴望可不可得的幸福,可偏偏田媛此刻絲毫沒有欣賞的心情。
田媛又不是傻子,她現在對於吉斯家族來說,就是板上的一塊肉,任由他們捏圓搓扁,不過,事實上,在她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吉斯家族並不會對她怎麼樣,推她到這裡出來的目的無非是錄像給尚容看。
她被夏商和田習從自然村就出來以後,田習堂哥聯繫了家裡人,那麼,許太一定知道自己不在意大利,許太知道,那尚容也一定知道。田媛猜測,或許尚容和吉斯家族在她到之前有過一次談判,不過也許是因為什麼原因談崩了。
菲傭推著輪椅上的田媛停在了草坪上,剩下的草坪又軟又綠,田媛動也未動,任由菲傭拿著攝像機拍著自己。
這一刻田媛的心很平靜,前所未有的平靜,她只是在想,老天讓她重活一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是這樣重新去遇見一些原本沒有交集的人,然後去變成他們的拖累嗎?
田媛心裡冷笑,看,這就是她和尚容之間的差距,兩人之間過多的交集,所以只會給各自帶來無妄之災。
田媛甚至說不清楚,在這件事情上,究竟她拖累了尚容,還是尚容拖累了她?
又或者,兩人真的都只是彼此的累贅。
如果有人問田媛,甘心嗎?甘心讓尚容為了自己放棄他所有的一切嗎?有或者,甘心為了尚容放棄自己的生命嗎?
田媛會說,不甘心。
但是,卻又不得不在這之間做一個取捨。
長達十分鐘的錄像田媛始終保持這一樣的姿勢,閉著眼睛,目無表情的微微抬著頭,任由太陽打在她的臉上,只有長長的睫毛將影子投在了她的臉上。
「這女人是傻了嗎?十分鐘,動都沒有動過,還有那表情,沒有表情的表情,都落到了心狠手辣的老傢伙手裡了,她竟然一點害怕和惶恐的表情都沒有!」
容六盯著從吉斯家族送來的錄像帶瞪大了眼睛,那眼神,就當錄像裡那個安靜得像沒有生命的女人是個傻子似得。
容六的聲音不小,他身邊的人卻沒有一個人對此發出一句評論。
對於容一而言,這樣的田媛有些讓他驚訝,在吉斯那樣的狼窩裡,她竟然能平靜得像在享受一樣。
可這些落在尚容的眼裡,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尚容只看到她臉上的落寞和那種不帶著任何希望的絕望,因為她的心裡不再有希望,所以,她才可以那麼平靜的面對一切。
那在太陽光下反射著銀光的輪椅也生生的刺痛了他的眼睛,而更讓他心疼的是她裸露在短袖襯衫之外的皮膚傷痕纍纍,那就像不小心被割傷的蓮藕一樣,在她的皮膚上一道道全部是突兀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