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放柴火的柴房大概是因為怕淋濕了柴沒有燒火的東西,柴房並不會漏雨,但是,柴房的窗戶卻是破破爛爛,田媛被綁著手丟在裡面,地面上,是斷枝幹葉,一晚上,她幾乎能感覺的到腿部和坐骨那裡擱的生疼。
房子外雷雨陣陣,風大雨大,夜更深,村民已經散去,柴火房被人從外面死鎖似乎生怕她會逃脫,大概是雷聲驚嚇了村裡的獵狗,狗聲從雷起之後不曾停歇。
這樣的夜被叫喚的人不得安寧,田媛靠在柴火對上,她自己都快算不出有多少時間沒有合過眼休息,可現在,她依舊不捨得合眼,哪怕知道,她現在是安全的。
她在等,等她期盼依舊的警笛聲,等警察將自己這個殺人犯帶走。
田媛不知道,殺了三個人,她要接受法律什麼樣的懲戒,就算是要被關進牢裡幾年她都無怨無悔,她只想,快點離開這裡,早一點找到田璐。
可是,這一等,兩個小時過去了,依舊沒有等到警笛聲傳入耳朵。
田媛並不知道,那些呼嘯進村的警車被村外的山路給死死的攔著了,連夜的暴雨讓山間的石頭順著山坡直接花落,失去了石頭,那些黃沙直接山中滑下,帶著沙石,順著林中成河的河水沖刷而下,被村民開過路的小山順間倒塌,直接擋住了進村的道路。
塌方,這是一件很嚴重的問題,警車的人和村裡的人聯繫了下,告知了村外的情況後安撫村民看好殺人犯,不要破壞殺人現場不要移動屍體,便掉頭回了縣城準備上報,讓上級派人通路。
那條路並不是離開村子的唯一一條路村民並不著急,只是那條路是唯一一條能開進車子的寬些的路,警察進不來,這一去一返還要想辦法開路,村民一個個直接沒有了耐心等,從這所謂的殺人現場的房子離開,各自回自己的家裡去繼續睡覺。
柴房在靠屋子的最角落處,田媛聽不到那些村民在說什麼,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被這雷聲打的,又或者是累的,等待中,她竟也撐不住歪倒在柴堆上睡了過去。
似乎,隨著警察進不來村子,整個村子恢復成往常的安靜,只是,誰也不知道,是不是誰家人在慶幸沒有收了錢毀了自己的屋子,或者是有人在同情這個死了人的屋主白得了那麼多的錢,結果在屋裡死了人往後這屋誰也不敢住。
雷聲是整個自然界人們最常見的震吼,這聲音,是大自然給人家破壞環境的完美掩飾,山間鬆動的泥土就像令人毫不知覺的賊一樣,一點點偷走這個村落未知的安定。
田媛是在人們尖叫聲中驚覺而醒,那尖叫帶著哭聲就像遇見洪水猛獸一般惶恐,她努力的支撐起身子,疑惑的朝著柴房那算不上窗戶的窗外望去,只一眼,她便覺房梁碰一聲被什麼壓斷,而她應聲而倒,頓時失去知覺。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的眼簾只剩下她看到的最後一幕,窗外對面的山頭,不知哪裡來的黃沙如水一樣從山上翻滾而下,瞬間埋沒山下的房屋,而她還來不及看清那吞沒房屋的是是水還是沙便已經倒地,最後一刻,她能感覺到,那沉重的房梁和那成堆的乾柴壓在她身上的重量,還有那頓然刺痛的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