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睜開眼,渾身都痛,大腦還處在混沌狀態,病房,儀器,有三個空著的床位,他的思緒被一陣極快的腳步聲吸引。
「什麼?」走進來的男人穿著病服,身材高大,五官堅毅,眉宇間帶著痞氣和囂張,他吐了口唾沫,「操!敢砸老子的場子,野雞,今晚你就帶幾十個兄弟過去輪.死他們。」
江余微仰頭靠後,喉結上下滾動,嗓子很乾,他看著男人掃過來一眼,衝他齜牙。
「兄弟,醒了啊,回頭請你喝一杯。」男人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沒有絲毫善意,像是下一刻就要撲上來撕碎面前的東西。
江余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門外又進來一個女護士,她對男人柔聲哄著,「7號,把玩具手機放下來,乖啊,姐姐給你買糖吃。」
錯愕的江余,「……」
「沒什麼。」男人似乎在對電話另一頭解釋,他轉身,囂張的吊起眼角,不屑的冷哼,「只是一個丑不拉幾的女人在那鬼叫。」他說著就大步朝女護士走去,氣勢洶洶。
女護士一見,立刻抓著門扭頭喊,「快把鎮定劑拿過來!」
在江余看戲一樣的目光裡衝進來三四個男護士,他們用力按住男人的肩膀。
男人暴戾的吼,雙眼泛起狠色,脖子上的青筋都出來了,如同發怒的雄獅,「滾開!老子有兄弟上萬,信不信分分鐘讓你們滾蛋?」
「信、信、信。」幾個護士齊齊點頭。
一支鎮定劑下去,男人掙扎了幾下就安穩了。
床上的江余來沉浸在愣怔中,內心一串臥槽,他這回直接進精神病院了。
「叮,恭喜江先生開啟卷二《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任務,帶張釋出院,協助他奪回家產。」
伴隨他度過五年的聲音響起,江余的臉色很難看,這卷是他在一百多個世界裡面選的,名字那麼清新,鬼知道是這麼個玩意。
他瞇起的眼睛裡帶著血絲,「誰是張釋?」
「叮,往左看。」
江余默默側頭往左,視線在已經安詳睡去的男人身上兜了一圈,又吐血的收回,閉了閉眼,斂去所有神色。
「他的病情還有治癒的可能?」江余揉著發漲的額角,漫不經心的問,「那我是不是也……」
「叮,很不幸,您是精神病晚期,而且已經得道成仙。」
眉頭緊擰,江余煩躁的低罵了句,他垂著眼角打量自己腳上的石膏,「把這副身體的情況告訴我。」
「叮,江余,資深精神病患者,五歲入院,父母健全,離婚再婚,幾年過來探望一次……」
聽到跟他同名同姓,江余太陽穴猛地跳了一下,昨晚這副身體的主人說自己已經渡劫成功,揮手告別人間,一腳踏上登仙台,從三樓窗戶踩下去,心跳停止的那一刻他住進來了。
「說說張釋。」江余小幅度挪動,手抓抓頭髮,結果碰到額頭的繃帶,他疼的吸了口氣。
「叮,張家是z市三大家族之首,經營軍火生意起家,張釋是剛過世的家主張侑的第三子,父親離開的悲痛,以及好友和親兄弟的聯手背叛,打擊過大,導致精神分裂……」
江余的表情隨著腦子裡的聲音越發凝重,他完全沒辦法只根據這些話判定張釋的病情嚴不嚴重,剛才那神奇一幕還在眼前。
寂靜的病房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陛下,您要為臣妾做主啊——」
看著跑進來跪在他床邊的柔美青年,江余一臉被雷劈到的樣子。
青年用力扒著江余的病服,力氣大的彷彿都能聽到撕裂聲,他一臉悲傷的哭喊,「陛下!」
兩行清淚落下。
「愛妃,起來說話。」江余頭疼的摀住額頭。
「謝陛下。」青年嬌羞的表情突然變的憎惡,「李答應那個小賤人竟然唆使她的奴婢對臣妾的奴才施以辱罵,甚至出手,打狗還要看主人,她這是在打臣妾的臉,陛下,臣妾跟了您十一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恆兒都快六歲了……」
青年還在聲淚俱下,外頭又進來一個眉目秀氣的少年,弓著身子細聲細語,「陛下,皇后說要見您。」
以為能打聽到有用信息的江余聽了一場非常成功的宮廷大戲。
他對兩人擺了擺手,「跪安吧,朕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