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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卷 一 文 / 西西特

    後半夜,江余窩在沙發裡,濕乎乎的眼簾半垂,黏熱的身體滾燙,他撐著額角,干破的唇抿起,五指彎曲著將汗濕的頭髮捋到後面,露出籠罩鋒芒的眉眼,如同黑暗中覓食的野狼。

    整棟樓寂靜無聲,一點細小的動靜都會被放大無數倍。

    大廳玻璃碎裂的聲音炸開,二樓有微微光亮,從樓梯下來的腳步聲漸漸清晰。

    男人衣著整齊,並沒有睡,他看著蹲在地上的少年,周圍光線暗,只能尋到一個輪廓。

    「你在幹什麼?」

    黑暗中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接著是一個乾啞的音節,「渴。」

    徐奕名蹙眉,當他嗅到空氣裡一絲血腥味,臉色瞬間一變,轉身去開燈。

    棕色毯子一角從沙發垂下來,坐在地上的少年幾乎赤.裸,黑色的濕發凌亂的貼著脖頸,腳底下有血液流淌到木地板上,他無力的歪著頭,一隻手的食指指尖正在滴血。

    而那雙漆黑的眼睛卻盯著他,那是一種與體現的虛弱是兩個極端的凶狠,強硬。

    妖異,迷亂,罪惡,邪氣。

    這是徐奕名感受到的,有那麼一秒,或者兩秒,他的身體裡禁錮的某樣東西嘶吼著衝了出來。

    「起來。」徐奕名居高臨下的俯視,漠然的態度不近人情,遮掩了他突然生起的變化。

    「徐奕名……」江余看著他,喉嚨顫動,「我很痛。」

    第一次聽見少年對他直呼名字,而不是虛假的徐老師,徐奕名目光微微一沉,過去將他抱起來。

    「穆少卿,你弄髒的地板和毯子明天記得清洗乾淨。」

    江余太陽穴一抽,裝作沒聽見。

    「別把汗和血蹭我衣服上。」上樓的男人還在說話,或許是想借此在分散他第一次抱人的心情。

    他最後一個字剛落下,脖子就被一隻胳膊勾住。

    江余本來還強撐著,後來倦意上頭,他合上沉重的眼皮,在縈繞的筆墨氣息裡沉沉睡去。

    二樓轉左是徐奕名的臥室,很大很空,只有一張足以讓五六個成年人並肩躺下自由活動的大床,對面離很遠的牆壁是一排衣櫃,再無別的東西。

    把少年放床上的動作停在半空,徐奕名看看他腳上的血,嫌棄的抱進浴室,騰出手用大毛巾擦掉,生疏的事做起來很不順。

    以至於在擦少年胸口一點血跡的時候失了力道,擦的通紅。

    那顏色再艷一點會更美,當徐奕名意識到自己所想的時候他的呼吸亂了一下,極快的平穩。

    徐奕名的視線從懷中少年無一絲衣物的身上掃視,並沒有停留,或許是職業影響,他很平靜,只是沒有忍住的去觸碰了一下少年緊閉的眼睛。

    指腹下的地方才是讓他幾次破例,一再做出不合常理舉動的原因。

    凌晨三點半,深濃的夜色已經被黎明稀釋。

    徐奕名收拾完藥箱,握住少年的腳放進被子裡,他起身立在床邊,一手揉著酸疼的額角。

    「這張床沒有被外人睡過。」他的口氣不太好,莫名其妙帶回家,莫名其妙抱上床,一定是某條神經錯亂,才引起的失常。

    徐奕名離開臥室,反手關上門去工作室。

    他閉上眼,腦中出現少年坐在地上的一幕,棕色毯子,黑色沙發,紅艷的血,漆黑野性的眼睛。

    徐奕名拿起炭筆,胸腔迸發的東西以山河破碎,毀天滅地之勢竄入血液,集中在右手,催促著他將那個與眾不同的靈魂在筆下鮮活。

    江余是被餓醒的,睜開眼的一霎那,以為是自己的房間,他回來了。

    一樣的空,只不過他的房間是黑色。

    「000,任務進度完成多少了?」

    「叮,好感度-1。」

    「……」

    江余面色陰沉,他還是低估了卷一的難度。

    這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徐奕名那個人對誰都有敵意,厭惡,總是用自己的標準和觀點去衡量要求別人滿足自我意識。

    那是不可能達到的,所以他只會繼續厭惡挑剔身邊的人和事。

    江余掀開被子起來,腳踩到地面,用力的時候有輕微的痛意,他低頭看了眼腳上的包紮,眼底劃過一絲精光。

    他垂下眼角,唇邊噙著笑,上鉤了。

    江余打開衣櫥,眼睛一掃,從衣架上拿下來一件藍色襯衫,按照身高,沒有穿褲子的需要。

    二樓只有幾間房,牆上掛著單色畫框,色與欲的邊緣。

    江余停在一張畫前,他挑起眉毛,欣賞徐奕名的畫需要資格,能讀懂畫裡的世界需要字面上的感悟。

    他只是個手段不太乾淨的商人,一身銅臭,不懂人墨客的儒清高。

    不過,作為一個行外人,他還是能看出這些畫多以黑暗為主,是以自我精神支配下的跳躍和扭動,猙獰的發洩自己壓抑的一面,大面積的灰調子,細看能發現那些灰裡面竟然藏著豐富的顏色,讓人罔入夢中。

    江余內心為那個男人的才氣天賦驚歎。

    「叮,恭喜江先

    生開啟『帶你高.潮帶你飛』技能,冷卻時間無,倒計時三分鐘。」

    江餘額頭青筋暴跳,呼吸一下子就亂了,襯衫下空蕩蕩的,那托肉還是軟趴趴的,怎麼帶他飛?

    「叮,江先生不用擔心,000會幫您,讓您飛的高。」

    怎麼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江余突然打了個寒慄,繃著臉看看關閉的門。

    他在心裡問完,就摸到手中突然出現的冰冷金屬。

    所有的認知都從他的遭遇發生改變,不斷刷新。

    鑰匙插.入鎖孔,輕輕轉動,他從000那裡得知裡面的男人在畫畫的時候是一種入魔的狀態,與世界隔絕。

    門打開一條縫,一股顏料和炭墨的氣味撲來,江余瞇起眼睛,下一刻瞳孔緊縮,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側對著他的男人全身赤.裸,雄性特徵處在亢奮狀態,驚人的尺寸,是一種毫無保留的釋放,揮筆間肌肉輪廓的展現是力與美的詮釋。

    江余推開門走了進去,他看清了畫布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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