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風!月姐!」
天心眼眸一暗,看著倒飛出去的兩人,她沒想到澤風和瀧月居然會拚死相護,更沒想到這老頭居然話也不多說就直接出了手。
仔細的用精神力掃過兩人的身體,發現他們只是受了重傷,並沒有性命危機之後,天心這才回頭正對著虛影,冷冷的看著那一臉高深莫測的老頭。
接連三張嗜血符拍在身上,天心體內的靈力精神力同時暴漲,驚人的能量波動在她身周暴發而開,齊肩黑髮悠然變長,漸漸的,一絲絲血紅色爬上了髮梢,長及腳踝處的血色長髮在能量爆發出引發出勁風中肆意飛舞,連原本幽黑如寒潭的眸子也變成了血紅色,一道璀璨的綠色光芒瞬間籠罩在身上
突然,天心動了,猛一踏地面,飛速的衝向光罩中的厲飛。
敢動她朋友,她就讓他孫子陪葬!
那虛影中的老者看著天心的暴動,根本不放在眼中,就算天心接連使用了三張嗜血符後連晉幾階,能量強度也不過才勉強達到大靈符師的地步,在他眼中,五階靈符師和大靈符師並沒有多大差別。
「螢火之光也敢爭輝!」那虛影中的老頭冷哼一聲,隨手一道能量射向天心,完全沒有理會她此時已經離光罩不足一米。
能量及身,天心身上綠芒一閃,那能量便被消融了大半,只餘下一道從能量中脫離出來的白光狠狠擊在天心後背。
天心一聲悶哼,嘴裡溢出些鮮血,然而嘴角卻是突然出現一抹詭異的笑容,整個人藉著老者攻擊的力量猛的俯身前衝,一伸手,本源之力包裹著的黑色手掌直接穿透了金光探入了光罩之中,一把抓著厲飛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扯了出來。
快速的離開光罩附近。天心站穩之後,抓著厲飛的脖子,一扯嘴角。
這虛影老頭果然不是純粹的神念,不過他所運用的能量中也帶著約有一半份額的神之力,這種能量,天心曾經吸收過不少,甚至在她的識海之中,至今還有一隻殘缺的將級神魂沉睡著。
天心不過一瞬間就猜出了這老者的身份,在這片界面中,能夠擁有這般能量而又身處聖殿頂端的人。只有一種,那就是半步靈神!
只要是神念力量,天心都有把握穿透。而這老頭為了保護厲飛,慎之又慎的摒棄了靈力全部用神力構築成那道防護罩,這自然是便宜了天心,不過一動之下就得了手。
「爾敢!」那老頭一見厲飛被抓,頓時大驚失色。爆喝一聲就想繼續朝著天心攻擊。
誰知道天心只是很直接的將厲飛置於身前,一隻手抓著厲飛的脖子,完全不顧他的掙扎和痛苦,冷聲道:「咳咳,老頭,你信不信。你若再進一步,我只要動動小指頭他就會腦袋搬家?!」
其他眾人被場內突發的變故嚇的瞪大了眼,看著和虛影老者對峙時沒有一點畏懼之色的黑衣女子。和被她扣在手下的厲飛,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原本這虛影出現時,眾人都以為天心死定了,誰知道這才不過片刻,場內就變了光景。天心抓住了厲飛做護身符,而那虛影中的絕世強者卻是氣的直跳腳卻毫無辦法。
那老頭臉色一冷。腳步一踏突然脫離了光幕,更加恐怖的氣息陡然從其體內爆發而出,四周的天地能量隱隱的以他為中心律動起來,連一旁的罡風也被老頭的氣息逼得稍稍慢下了速度。
「老頭,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他?」天心臉色冰冷,手下用力,厲飛立刻漲的滿面通紅,脖頸被白皙的手指緊緊扣住,呼吸不暢之下臉上漸漸變成了醬紫色。
那老者看到孫子的樣子,連忙停在了半空中,大喝道:「你還不快鬆手!你若敢動我孫兒一根頭髮,老夫必定將你挫骨揚灰!」
「是嗎?」天心森然一笑,另外一隻空著的手突然拉著厲飛的頭髮一側就是用力一扯,厲飛慘嚎一聲,大把的髮絲被天心扯著脫離了頭皮,鮮血順著耳廓如泉水一般汨汨的流出。
「我現在動了,你能如何?」
「你!」
「爺爺!救我!救我!我……唔……!」厲飛半邊頭部留著血,整張臉如鬼厲一般慘叫著哀求老者。
抓著厲飛脖子的纖手用力一握,厲飛立刻消了聲,面色漲的青紫,額頭上的青筋冒出,眼睛不斷上翻,露出眼白。
老者見狀一急,大聲喝道:「住手!別傷害飛兒!」
天心手下一頓看著老者,卻沒說話。
老頭咬著牙,恨恨的看著天心,厲聲問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天心強忍著體內被能量轟擊後的不適,看了眼受傷後躺在地上暈了過去的澤風和瀧月,對著老者說道:「這是我和你的事情,讓其他的人都離開!包括聖殿的人!」
老者眼眸一動,天心抓了厲飛要挾他,如今唯一的要求居然是讓其他人先離開,她讓聖殿的人離開老者還能理解,畢竟越多人在這裡她就越危險,可是在如此危險的境地下,她還想著讓那兩隻血魂獸離開,說明她真的很看重這些人,他也完全可以抓了這兩隻小血魂獸來交換厲飛。
想到此處,老頭身形一動就想去抓瀧月兩人,天心的聲音卻驟然響起。
「別想著抓任何人來威脅我,我這人生來不受人威脅,若他們真的落入你手裡,死了就死了,我會殺了你孫子給他們陪葬,若是有機會出去,我更會殺聖殿的人給他們陪葬,黃泉路上,他們不會寂寞!」
冷冷的話語沒有絲毫溫度,凍徹心扉,周圍的人不知道為何,突然看著場中的黑衣女子打了個顫,哪怕是其中一些自認為心狠手辣的人眼中也出現些懼怕。
人都說,沖的怕愣的,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天心,簡直就是不要命中的典範!
「這女子,好狠!」
這幾乎是所有人此刻的想法,連莫宇也不例外,他們都沒想到,天心居然會如此說。
黃泉路上,他們不會寂寞……
不過是淡淡一句話,沒有言辭激烈,沒有指天發誓,可是眾人就是覺得,她一定做得到。
那老者也同樣聽出了天心話中的認真,知道若他真的抓了那兩隻小血魂獸,怕是這女子真的會不惜一切魚死網破。
天心拼得起,他卻不敢拿厲飛的性命去賭,他們厲家人丁子嗣一直不旺,如今到了厲飛這一代,更是只有這一根獨苗,若是他出了問題,那可真是斷子絕孫了。
所以他直接一起身,乾脆的飄回了原地,冷喝一聲說道:「好,老夫答應你!除了你以外,其他人都可以離開,聖殿的人也走!」
聖殿的人遲疑了一下,不過卻在老者突然做了一個動作後震驚的鞠了個躬,恭謹的退出了山谷。
其他眾人也沒想到老者會妥協,此時都有些不敢置信,血魂海一方的人更是如此,其中兩個和澤風最為要好的血魂獸突然塌前一步,看著天心說道:「你是風和月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我們血魂獸一族,絕對不會丟棄同伴逃命!」
天心聞言,溫暖一笑,那簡簡單單的笑意居然瞬間驅散了眾人心間的懼怕,如春花綻放迷了眾人的眼。
「你們去吧,告訴月姐和澤風,去尋我們初遇的地方,告訴那裡的主人,若是五年之內我沒有回去,就讓她一人去我們約定的地方。」
「我們…」
「走!」天心收斂了笑意,正色道:「你們留在這裡也只能送死!就算不死,也會拖累於我!」
說完後側身看著天雷,「看在澤風幫過你們的份上,保護他們出去吧,將他們安全的送回魂城!謝謝你。」
天雷一愣,突然覺得這長相平凡的女子變得耀眼異常,重重一點頭,也不多話,天雷深深的看了一眼天心,將她的模樣刻在心裡,才帶著隊伍一轉身,催促著猶自不肯離開的血魂獸朝著通道快速離開。
眾人推推嚷嚷的走了,莫宇卻還停留在原地,有些奇怪,又有些疑惑的問道:「為什麼?」
這話問的沒頭沒尾,天心卻是理解了,微微低頭,血紅的髮絲遮住了眼眸,淡聲道:「我們是朋友。」
「朋友麼…」莫宇喃喃,或許別人不知道天心的用意,可是他卻明白,那光影中的老者到底有多強,他多少知道一點,天心這是拿自己的命,去換澤風和瀧月的命,而他們這些人,不過是附屬的。
臉色變換間,他突然羨慕起澤風和瀧月,並不是羨慕他們的實力或是其他,而是羨慕他們何其有幸,能得到如此好友,能夠捨命相救。
枉他身為隕星宮少主候選人,在暗靈大陸上地位尊崇,卻整天都處於各種你爭我奪之中,身旁的人要麼是溜鬚拍馬,要麼就是想方設法的想要將他拉下來自己取而代之,到底有幾人是真心待他,又有幾人能夠如天心待瀧月、澤風這般待他?
「我們有機會成為朋友嗎?」莫宇看著血發飄揚的天心,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