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悠哉地隨著水流上下起浮,任由著水流沖刷著因為突破後而有些酸麻的身體,半晌後,天心才愜意地爬上岸邊,輕笑出聲。
「靈師三階…」
安靜地躺在冰涼的地面許久,長髮水潤潤地披散在地上,不過一會兒,髮梢皆干。
天心緩緩地順過氣來,臉上仍然全是喜悅之色,動了動有些發麻的雙腿,再次盤起腿來,心神沉入體內。
突破之後,經脈更加的拓寬幾分,大量的血紅色靈力遊走其中,而靈竅之內,靈力更加密集濃郁,心神微微一動,匯聚在一起的靈力便如海洋般波濤洶湧起來。
本源之石依舊靜靜地懸浮在靈竅之內,散發著絲絲綠意,不過天心仔細查看之下,發現那綠色似乎濃郁了幾分,而圍繞在本源之石下方的液體靈力也多出了幾滴,緩緩的飄在靈力海洋中。雖然疑惑液體靈力的來處,不過目前來說,那靈力畢竟沒有害處,天心也不再亂想。
見體內一切安好,天心嘴角噙著些笑意睜開眼來,卻一眼就見到花無傾已站在身旁。
「如何?」
花無雙手垂在身側,微微低頭看著天心時長髮散落下來,撲散在臉上,眼中全是溫柔的笑意,聲音一如往常般,柔柔軟軟沁人心底。
看著眼前的絕色容顏,天心一愣,快速地別開眼去,隨即一抹臉從地上站起來,高興的說道:「好得不得了。」
說完不去看花無傾,而是瞅瞅四周,見阿噠斜躺在湖邊的大石上肚皮向上,口中居然還傳出微微的呼嚕聲,不由好笑的走上前去,發現阿噠嘴裡居然還吐著泡泡。
「以前常聽人說九尾赤魔蛛是靠吸取月夜精華修煉的。我還第一次見到像阿噠這樣,白天也能修煉的魔蛛。」花無傾站在天心身邊,調笑著說道。
天心用手指戳戳阿噠的腹部,聽到花無傾的話一翻眼皮,笑道:「它哪是修煉,明明是在睡覺好吧。」
「魔蛛也要睡覺?」花無傾正想學著天心一樣去戳阿噠的肚子,誰知手指還沒到,阿噠一個轉身,避了開去。
花無傾的手指頓時僵在半空中。
這傢伙!
沒好氣地彈了彈翻過身的阿噠,天心笑道:「讓它睡吧。甭理它!我去弄點好玩的東西。」
花無傾收回手指,對著阿噠撇撇嘴,見天心已經朝著山洞走去。疑惑的摸摸頭,也跟了上去。
他們剛一走,阿噠就再次翻了個身,將肚皮朝上,原本緊閉的小眼睜了開來。倒立著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珠滴流流的直轉。
一進山洞,天心便走到一處略高的台階處,看著花無傾問道:「有沒有符菉或者制符的工具什麼的?」
「有些靈符,不過大多是些低級的。」花無傾一揮手,掌中出現厚厚兩沓符菉。朝著天心遞過去。
伸手接過那些符菉,天心一笑,翻了翻熾焰中剩餘的東西嘀咕道:「應該夠了……」
「心兒。你想幹什麼?」
「弄點好玩的東西送給我們的敵人當回禮。」天心神秘一笑,仔細的打量起手中的靈符,發現真如花無傾所言,大都是些二、三級的輔助靈符,只有極少幾張三、四階的攻擊靈符。
「回禮?」花無傾聞言先是驚疑一聲。見天心專注著手上的東西,不由問道:「我們不是直接回學院嗎?難道你還要去找他們?」
「當然!」天心依舊看著符。隨口說道。
聽到天心毫不猶豫的答覆,花無傾臉色一變,著急的走上前去說道:「心兒,那些都是天靈師強者,你我不過是靈師而已,根本打不過他們!你要想報仇等我們實力夠了再去,好嗎?」
話音一落,就見原本臉上還有些暖色的天心神情一下淡漠不少,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臉色十分冰冷。
天心瞟了一眼手中的靈符,舌頭輕舔了舔嘴唇,一抹嗜血之色浮現在臉龐之上,微低著頭淡淡的說道:「有機會的話報仇不隔夜。他們差點殺了我,還派遣了那麼多人來魔獸山脈搜尋咱們,既然送了那麼大的禮給我,不送份回禮怎麼說得過去?」
「可是……」
花無傾還想再勸,天心一揮手打斷他未完的話,淡淡的說道:「放心,我不會傻到去跟他們硬拚。我會弄點方便攜帶、使用快捷的小禮物,到時候我們送了禮就走,不會出事的。」
說完不再理會他,找了一塊有她多半高低的大石,揮手用靈力將石頭上方削平,吹掉碎石土灰,將靈符擺放其上,瞬間便成了個制符平台。
花無傾見狀知道是勸不動她,只好搖搖頭閉口不再說話,站立了一下,就轉身走出山洞。
眼角瞥見花無傾離開,天心才一扯嘴角,從熾焰中拿出些在明月鎮中買回的空白符紙和制符原料,平攤在大石之上。
這些東西本來是之前是打算給自己繪製一些靈符當防身之物,可是每次總有這樣那樣的事情打擾,以至於這原料一直沒動過,沒想到現在卻派上了用場。
摩挲著下巴想了想,天心便動筆畫起來。
不過一會,就繪製出了十幾張一階的金剛符,這種靈符別的用處沒有,只能加固一些物品,使得其不容易散架。想當初明月樓裡,所有的桌椅板凳床木茶几都是用金剛符加持過的,所以即使是有人在明月樓中產生爭執繼而打鬥,桌椅什麼的都很少有被損壞的。
花無傾給的那堆符足有三百餘張,將它們平攤在石頭上分成十來堆,每一堆都有二十張靈符,天心邪邪一笑,精神力透體而出,雙手齊動,不一會兒,第一堆靈符便成了一張疊符。
看著手上的疊符想了想。突然眼眸一動,揚手從熾焰中取出些格羅姆之血的葉子,隔著神力拳套將之捏成一段段的碎葉塗抹在靈符之上,天心這才激活金剛符,將之附著在疊符之上。
光芒閃爍,金剛符剛一附著上,就見疊符顫顫巍巍的異動起來,裡面的能量開始逸散,眼見著就要爆裂開來。
「凝!」
一聲輕喝,天心將體內本源之石中的綠色能量悄悄引出一些輕點在疊符之上。原本異動的疊符瞬間安靜了下來,不再動彈。
看著靜靜躺在手中的疊符,天心燦然一笑。居然成功了。
之前幫花無傾療傷的時候,她就一直在想,如何才能好好的送海榮他們一份回禮,既能有效,又能讓他們印象深刻。第一個出現在她腦中的。便是疊符。
這玩意兒她已經使用過兩次,每次都救了她的命。不過裴師曾經說過,那是她運氣好,所以每次都能傷敵。
疊符由於是不同符菉組合而成,能量相斥,是極不穩定的。所以很有可能沒有用出去之時就在手中爆炸,天心一直在想,怎樣才能避免這一點。直到突破三階靈符師的時候,本源之石平復了精神力的暴動,天心那時就上了心。
可惜那之後,她便一直沒得空閒,所以一直沒有實驗。
直到這次事情。天心驚覺自己的保命手段太少,才想起疊符的事情。
其實她之前雖然告訴花無傾說是要去給海榮等人送回禮。可是她心中並無把握是否能夠實驗成功,說不得失敗的話,她就會直接和花無傾去學院尋求保護,天心可不是傻子,沒能力還要去硬碰。
可是,若是實驗成功了……
看著手上的符,天心臉上笑意漸深,這加強版的疊符裡面融合了格羅姆之血的腐蝕性毒液,送給海榮等人當回禮,應該不算寒磣吧。
按照剛剛的步驟,將剩下的十幾份靈符全部製成疊符,天心才將東西全部收拾進熾焰,從山洞中出去。
剛走到洞口,一眼便看見慵懶得坐在湖邊的俊美男子,快步走到他身旁,淡淡地調笑道:「瞧你那眼神兒,感春賞秋可還不到時候~」
花無傾聞言,抬頭仔仔細細從上到下的打量著天心,眼神有著幾分探究。天心有些莫名其妙,也不說話,就那麼回視著他。
陽光斜斜地灑在山谷中,兩個人都似沐浴在金光之中,彷彿過了很久很久,花無傾才有些狼狽的收回目光,側過頭看著湖泊問道:「在你眼裡,我是個怎樣的人?」
聲音悶悶的,讓天心聽著都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失落。
「我怎麼看你,很重要嗎?」
花無傾沒有回話,只是回過頭來執著地看著她,眼中的神色很堅定的訴說著「很重要」三個字。
側頭想了想,天心摸摸鼻頭走在他身旁坐下,淡淡地說道:「我不在乎你的為人,因為,在我眼裡,你是朋友。」
在她心中,只要她認定的朋友,不管是善也好,是惡也罷,那也是朋友,只要不主動背棄他們的友誼,那就一輩子都是朋友。
「是嗎…只是朋友麼……」收回目光,花無傾臉上滿是失落地說道。那聲音很輕很輕,幾乎只在他嘴中一轉便消失殆盡,以至於坐在他身旁的天心也只聽到前兩字。
見他還是一臉彆扭的樣子,天心拉著他的衣袖一扯,將他從地上拉起,笑著說道:「別感傷了,我們去幹正事兒!」
花無傾也不反抗,任由她拉了起來,看著近在咫尺的笑臉,突然有些釋然的聳聳肩,雖說天心沒有親近他的意思,在他的注視下也不會像其他少女那般臉紅害羞,可是,至少她已經不再將他當作陌生人了不是嗎,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心中一定下,柔柔的笑意再次浮現在臉上,花無傾湊過前來,賴皮似的靠著天心的肩頭問道:「幹什麼去?」
見花無傾嬉皮笑臉的樣子,天心無語地用手一彈他的額頭,看他捂著頭呼疼跳開,天心才一聲口哨,原本躺在遠處瞇著眼假寐的阿噠翻身而起,一溜煙的湊上前來親暱的蹭蹭天心。
「阿噠,帶我們去你之前見過那些人的地方,咱們送禮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