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有點濛濛亮,還不到日出的時候,魔獸山脈中隱隱地透出幾分蒼茫,稀薄的霧氣開始出現在林中,樹木變得朦朦朧朧,像是罩上了一層頭紗。和花纖纖等人分開之後,為了照顧沒有靈力的金沫兒,天心並未靠靈力趕路,反而只依靠著身體的力量,和金沫兒並肩走在林中。
金沫兒行走在天心身旁,感覺著她們好像一直在朝著魔獸山脈裡面行走,輕皺一下眉頭。
「我們這是要去哪?」
「那個方向!」天心抬手一指林間說道:「再往前走四百餘里,就到目的地了!」
金沫兒順著天心所指的方向看去,依然是一片林木,不由嘟囔一聲,然後眼珠一轉,看著天心問道:「你真的有獸皇貝嗎?」
天心聞言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手腕一轉,從熾焰中取出獸皇貝放於掌心。
淡淡的粉色貝殼在手心中顯現,一圈一圈的金色紋路像螺絲一樣環繞而上,最頂端的地方的血紅色顯得格外的亮眼。
金沫兒瞪大了眼死死的盯著天心手中的貝殼,臉色潮紅,激動萬分。
「真的是獸皇貝?真的是!老大,你太厲害了,這種稀罕玩意你是怎麼弄到手的?」金沫兒崇拜的看著天心,眼中閃閃發亮十分好奇的問道。
將獸皇貝再次收入熾焰中,天心聽到金沫兒的問話,想起了沉睡的裴師,不由聲音低沉的說道:「是我師傅送我的!」
見天心明顯跟剛剛不同的樣子,金沫兒約摸著自己大概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話,也不再出聲,只是在心內感歎天心師傅的強大,像獸皇貝這種東西也能隨手送給徒弟。
沉寂的氣氛在兩人中瀰漫,又走了一會兒,天心才開口問道:「你知道格羅姆之血嗎?」
金沫兒略一沉吟,像是在回憶什麼,半晌才開口回道:「是一種腐蝕性很強的毒草吧,我以前見過,還毒死了我幾隻小蠱。」
「獸皇貝的使用方法你應該知道吧?」見金沫兒點頭,天心才繼續說道:「這東西一定要天靈師才能打開,但是我絕對不會找別的天靈師幫忙,我想你應該懂的。」
「那當然,獸皇貝可是能培養獸皇的東西,要是被人知道在你手中,你下場絕對淒慘!」金沫兒點點頭說道,見天心沒有反駁,話音一轉繼續說道:「不過,我想你既然告訴我這東西在你手中,那麼你應該有辦法打開它吧,畢竟我們才剛認識,而且幾個時辰前我們還是仇家,如果你現在沒能力將它用掉,我一定會找機會告訴族人讓他們來搶奪的!」
天心一笑,看著把弄著銀色小鼓的金沫兒說道:「你倒是誠實。」
「那是!!」金沫兒一撇嘴角,她雖然身為黑巫族人,會使蠱下毒,偶爾也會讓小蠱玩弄玩弄看不順眼的人,但是她卻從來不說謊話,如果遇到不想說的問題,她只會閉口不言。
天心摸了摸鼻頭,看著金沫兒說道:「既然你這麼實誠,我也直接跟你說吧,將獸皇貝分於你不是不可以,我也有辦法弄開那層隔膜,但是有個條件。」
金沫兒看著天心,突然燦然一笑開口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好心,說吧,什麼條件!」
「放開你的識海,讓我精神力進入其中,留下屬於我的精神烙印。」
淡淡的話語從天心口中吐出,金沫兒臉上的笑容一斂,直直地看著天心說道:「一旦被下了精神烙印,你便可以控制我的生死,你覺得我有那麼傻嗎?」
天心看了看金沫兒,眉眼間全是冷清:「我將你留下並且告訴你獸皇貝的事情,不過是因為阿噠說你的小蠱對它的身體有好處,要留精神烙印不過是為了防止你反咬我一口,平時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
見金沫兒還是沉吟著不開口說話,天心也不出聲,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手指擺弄著突然出現在手中的墨綠色匕首。
寒光微微閃過,金沫兒眼角瞥見天心手中驟然出現的匕首,心中一寒,想起之前看到羅三屍體時的樣子和天心冷漠的下殺手毫不猶豫的性格,如果今日不答應天心的話,她想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見到明日的太陽。
金沫兒之前就一直疑惑,天心為何那麼放心的告訴自己獸皇貝在她手中而不怕她將消息洩露,此時她才知道,天心從始至終都考慮好了退路,她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答應她,放開識海讓她留下精神烙印,要麼,死。
「你是計劃好的吧!」金沫兒有些咬牙的看著天心,這丫的是妖孽嗎?居然一早就把一切算計好了。
天心沒有說話,只是揚了揚手中的匕首。
看到天心的樣子,金沫兒無奈的歎一口氣說道:「不愧是老大,來吧!」說完微微閉眼,放空識海。
天心的眉心微微一跳,一股精神力湧了出來,直直地對著金沫兒襲去,順著她的眉心進入識海之中,精神力化作虛擬的符?,印在金沫兒識海深處,淡淡的金光從識海中散出。
金沫兒感覺到眉心一熱,再睜開眼看天心時,覺得從心底深處,對天心多了幾分熟稔。
「老大,你現在可是掌管我的生死了,我以後就跟你混了。」笑容從新掛在臉上,金沫兒嬉皮笑臉的靠在天心肩膀上說道。
天心一個暴栗敲在金沫兒頭上,看她痛的嗷嗷直叫,才笑著說道:「以後別惹我,不然我送你去見羅三。」
「哎呀,小的不敢,大人饒命吶~~~~~」
在金沫兒故意插科打諢之下,一陣笑聲從兩人口中溢出,半晌,天心才一斂神色說道:「我們接下來就要去找格羅姆之血,它能打開獸皇貝!」
金沫兒一點頭,沒有異意,跟隨著天心,朝著她之前所指的方向走去。
**的樹葉雜草在腳下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金沫兒時不時的開口說上幾句話,而天心,只是點頭搖頭,很少再開口。兩人純靠著雙腳行走,一直到第三天,才來到裴師所說的峽谷。
傍晚時分,殘陽如血,峽谷四周少了林木的遮擋,瑰麗的霞光斜斜灑落下來,整個山谷都似沐浴著一層耀眼的金輝。
狹長的山谷入口處,綠茵遍地,草木森森,時而還有一聲鳥鳴,使這山谷顯得一片生機勃勃。
兩名少女站在谷口對視一眼,金沫兒開口問道:「是這裡嗎?」
天心點點頭,看了一下四周,和裴師描述的地方有些不同,不過裴師來到這裡已經是十萬年前的事情,經歷這麼長的時間,這山谷依然還存在已是不錯,有些變化也是應當。沒在遲疑,兩人相攜著走進入口。
剛剛進入山谷時,一切和谷口看著一樣,一派生機繁茂的樣子,然而,走了不過半刻鐘,地面上翠綠的野草就開始透露出絲絲淡黃之色。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有些詫異,如果真如裴師所說,這山谷裡有格羅姆之血,那麼這些枯草的存在就有些不正常,現在已快入春,所有的野草都呈翠綠之色,雖說格羅姆之血有強烈的腐蝕性,但是裴師說過,它並不影響周圍的各種植物生長,並且還會對周圍的植物有一定的保護作用。
天心臉色一凝,越發小心的觀察著四周。
只見隨著兩人的深入,那種淡黃已成了枯黃,直到走到山谷深處時,野草不僅變的枯黃,更開始枯萎,甚至連那些三三兩兩分佈在谷中的樹木也葉片捲縮,樹皮乾枯,更有甚者,樹上已是光禿禿的一片,枝葉全無,到處都透著一種死氣,彷彿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有些不對。」
金沫兒站在原地一摸下巴,微一低頭從地上拾起些枯草在鼻尖聞了聞,長長的髮絲垂落在胸前,看著四處打量的天心被自己的話引來的目光,金沫兒開口說道:「這些草都沒有正常枯萎後的**味道,反而十分乾爽,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突然從中抽走了生機。」
天心聞言微微一愣,也學著金沫兒的樣子從地上撿起些枯草,用手輕輕一揉捏,那草便化作粉末,從手中掉落。
「怎麼會這樣?」
天心略一沉吟,迅速的運轉靈力向前走了一段,發現這裡已是山谷盡頭,三面高高的峭壁緊繞著山谷,在這裡,草木已經完全枯死,連一點生意都無,就連長在那三面峭壁上的苔蘚,也是大片大片的死亡脫落,在崖壁底部堆積了厚厚的一層,以至於那崖壁壁面上看起來都是光禿禿的。
四處看了看,並沒有格羅姆之血的影子。
此時金沫兒也跟了上來,見天心站在那裡打量著四處,金沫兒開口問道:「怎麼樣?」
「沒有看到格羅姆之血,這片區域完全成了死地。」天心奇怪的說道。
金沫兒一擺頭,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我的小蠱全部被你那只魔蛛吃掉了,不然也許能幫上忙。」她養的蠱蟲裡,有一種是靠毒物為食,所以十分擅長尋找毒物,格羅姆之血本就是至毒之草,用小蠱尋找起來會容易很多。
天心看了金沫兒一眼,沒有說話,逕直的在山谷四處查看著,裴師告訴過她,格羅姆之血就生長在這山谷深處,雖說這裡毫無生機,但是格羅姆之血不是一般的野草,四處找找,說不定會有發現。
金沫兒見狀,有些無奈的撇撇嘴,跟著天心一起找了起來,突然,她眼睛一瞪,大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