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門外的莫櫻幻也不管和千里之前的尷尬了,挺直了身子理直氣壯道,「蘭斯洛特的病已經不能再拖了,必須要趕快治療才……」
千里淡淡的注視著前方:「我只在乎遙遙,其他人……怎麼樣都無所謂……」
莫櫻幻憤然:「既然你喜歡之遙,為什麼還讓她跟蘭斯洛特單獨相處!」
「你知道嗎?」千里轉過身,臉上帶著無力的微笑,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過她看向更遠的地方,「她想要的我給不了,我真的給不了……只能讓別人去成全……我甚至,都救不了她……」
「之遙她怎麼了?」莫櫻幻恍然,「難道她肩上的槍傷……」
千里回過身,低頭倚在旁邊的牆壁上:「我……是個混蛋!」
唯之遙伏在蘭斯洛特身邊,明明他們雙手緊扣,她卻已經感受不到蘭斯洛特的體溫了:「蘭斯洛特?」
「我在,遙遙……我在。」蘭斯洛特的嗓音帶著病中的沙啞。
他確實是存在著的……為什麼自己——感受不到?
她發急的詢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難受嗎?頭痛不痛……」
「我很好。」蘭斯洛特感到她的身體綿軟無力,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氣一般,他很是不安,拚命的想要抱緊她。
遙遙,那些過去對於你來說,真的只是一場夢嗎?你一點都不恨我,不怨我嗎?甚至。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甘願背叛源鏡夜也要救我……
遙遙,我的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後的一次,是因為你而動心……真的太好了呢。
「蘭斯洛特,我好冷哦……」唯之遙努力的靠近他,聲音有些含糊,「為什麼我們靠的這麼近,我還是感覺不到你的體溫呢?」
「我抱著你呢,再擠擠就不冷了。」蘭斯洛特寵溺的擁住她。
她不肯閉上眼睛乖乖躺著。硬撐著捧住蘭斯洛特的臉:「吻我好不好?我……我想不到其他的方法感受你的存在……」
「嗯。好啊。」
蘭斯洛特轉身把她壓在身下,乾裂的薄唇帶著小小的皮刺,摩挲著唯之遙麻木蒼白的嘴唇。
唯之遙的身體因為中毒而太冷,而蘭斯洛特的體溫因為生病而過高。對她來說。他們肌膚相接帶來的不是溫暖。只是灼痛與傷害。即使如此,唯之遙仍然顫抖著承受。
千里進來之後,蘭斯洛特已經結束了他們的擁吻。他費力的分開和唯之遙緊扣的雙手,把她冰涼的手交給了千里。
「接下來,就把她交給你了。」
千里彎腰把不省人事的唯之遙抱起來,走到門口回過頭:「你還是沒有親口告訴她。」
蘭斯洛特微微一笑:「瞞著她也沒有關係的,就說我另尋新歡浪跡天涯……」
千里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這次要死就死的乾脆利索一點兒,別再讓她那麼傷心。」
「所以才拜託你啊。」蘭斯洛特喘了口氣,「起碼能讓她……忘了我。」
「你倒瀟灑,什麼髒活兒累活兒都交給我來做。」千里抱怨著,卻還是小心的抱了唯之遙離開。
源鏡夜坐在分部大廈裡,手掌扣在膝蓋上看著時鐘上的指針一圈圈的走,當指到了某一刻,他抬起眼皮,對一旁站著的三千院道:「除了高顯和唯之遙,其他人格殺勿論。」
「是。」
然而,三千院帶著人馬趕到時,之前在高顯身上安裝了監視器才打探到的廢棄商業街,居然已經毫無預兆的變成了一片冒著煙的廢墟,裡面的資料和研究材料都付之一炬。
「家主,他們跑了。」
都算到了這裡,沒想到還是被人搶先一步。源鏡夜起身,看著電子地圖上的紅點道:「你知道妖姬之前的住所嗎?」
三千院略一思索,明白了源鏡夜所指,立刻轉向熊本市市郊。
他們幾個人也確實撤回市郊的房子了。
「放開!我自己可以走的!」唯之遙甩開千里的手氣憤道,「你不要扶我!」
千里沒有言語,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攀住矮桌費力地站起,兩腿打顫站不穩就要倒下來,他上前一步架住她的手臂。
「我可以站起來的!我還可以……」唯之遙不服氣道,再一次甩開千里的手就要站起來,卻被他在背後緊緊擁住,動彈不得。
唯之遙狠狠咬住嘴唇,不讓眼淚湧出來。
她使不出力氣。
這樣的她,誰也保護不了。
莫櫻幻拿著輸完液的空瓶走出來,正好看到他們兩人在小客廳裡旁若無人的「親暱」,臉色頓時垮下去一大半,眼神觸及牆面上掛的時鐘,她走了過來,把瓶子堆在客廳的角落裡:「之遙,我就先放在這裡了。」
「蘭斯洛特有勞你照顧了。」雖然對莫櫻幻下過逐客令,但唯之遙還是真心感謝莫櫻幻可以不計前嫌的來照顧蘭斯洛特的。
只是她不知道,莫櫻幻在意的,並不僅僅是蘭斯洛特,但是千里警告過她,所以她也不敢在唯之遙面前問出來。
蘭斯洛特和千里的對話,她全都聽到了。
那兩個人的想法,她一個也想不明白。
不過能不能想明白,現在也無所謂了——她在意的是有什麼方法,可以在「那個時間」之前,讓唯之遙和高顯跟這兩個人分開。
因為源鏡夜告訴過她,如果這最後一次任務順利完成,她就能夠成為千里名正言順的妻子,而不是高野家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的替身。
莫櫻幻搖了搖頭:「你去看看他吧,他的情況很不好,高燒不退,還說胡話……他在叫你的名字,你應該呆在他身邊的。」
千里扶著她走進去裡面,唯之遙看到本應該氣虛無力、躺在病塌上說胡話的蘭斯洛特正對著一張便箋笑的很張揚,心裡至少一半的擔心頓時煙消雲散了:「你還發著燒,怎麼不躺回去好好休息?」
蘭斯洛特聞言,抬頭招呼千里:「千里啊,來來來!看看這小姑娘的采真不錯,我想我能考慮跟她交往一下。」
千里擁著唯之遙走過去,接過來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水平的話,確實還可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