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寬敞的宮廷式套房中。
例行的「經驗積累」,只是這次的蘭斯洛特帶著明顯的情緒。唯之遙跪在床上,兩手死死攥著身下滑膩的床單。
她幾乎都要疼暈過去了。
「說,你錯在哪兒了?」
「我……我……」這樣的蘭斯洛特是她沒有見過的,背對他又看不見他的表情,隨著他猛烈的動作,唯之遙講話斷斷續續,「對不……起……我不……不該……」
他掐住她的腰身,纖細瘦小,似乎一用力就會斷掉,但是這滋味卻是讓他沉迷,再加上這女人今天居然敢不聽話。
「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身下帶著壓抑哭腔的話傳來,蘭斯洛特冷眼看著她:「我的劍不需要思想,你只要乖乖聽我的話就夠了。」
「是……明白……」
瘋狂的發洩之後,蘭斯洛特精神依舊很好,他推開唯之遙自己下床去洗澡。唯之遙蜷縮在能把人陷進去的被子裡微微發著抖,渾身像是散了架一樣,哪個角落都叫囂著疼。
一把不能有思想的劍……除了地獄,她已經沒有出路。從落入蘭斯洛特手中被他制住手腕時,她就放棄了逃走。他們實力太過懸殊,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就是天,不管走到哪,只要一抬頭就會看見他。
今天會惹他不悅,也是因為她對他的指令猶豫了。
也不知道地下之城的喪屍都是從哪裡弄來的,早上她要面對的就是一家三口,孩子還在媽媽的肚子裡。殺了那個男的時她沒有心軟,可是喪屍媽媽向她撲過來時,她手裡的武士刀怎麼都砍不下去。
那身和媽媽一樣的藍布衫,一樣的黑頭髮,除卻凸出來的肚子連體形都和媽媽相似,想到慘死在源氏手中的媽媽,她真的砍不下去!
一道冰冷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來:「殺了它。」
蘭斯洛特對她的舉動非常,非常,不滿意。
唯之遙格了幾下檔,就是下不了殺手,只聽得一聲槍響,喪屍媽媽的腦漿就噴濺到了唯之遙的臉上,在喪屍媽媽倒下的時候,她甚至都伸出了手想要扶著「她」,子彈貼著她的手背打進身後的看台,她頓住了,手中的武士刀頹然落地……
唯之遙抱緊自己的雙臂,一遍遍的回想著媽媽的音容笑貌。
楊允素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雖然有些潑辣,但卻是對她最好最好的人。爸爸欠了賭債逃跑,追債的人把她們的家都搬空了,還一把火燒了漏雨的破房子。那夜的大火映紅了半邊天,她一輩子都忘不掉媽媽攥緊她的手,把所有的淚水都往肚子裡吞。
後來她們躲遠了,找了廉價出租屋,跟來自天南地北良莠不齊的人們住在一起。媽媽白天工作很辛苦,但還是起早貪黑的接送她上學放學,煮了可口的飯菜給她,自己卻捨不得吃一口。
對於爸爸,媽媽總是一句憤憤的「他根本就不是人」。直到爸爸咬上媽媽的脖子,她的臉上是一種釋然的表情。
唯之遙的眼淚滴進被子裡。
媽媽費盡千辛萬苦,就是想讓她有出息,母女倆可以過上好生活,眼看上了大學,很快就會畢業,好日子近在咫尺,可這一場世界性的病毒擴散讓她們卑微的夢想灰飛煙滅。
她恨,她怎能不恨!
浴室的門被「倏」地拉開,唯之遙趕快轉了臉貼著被子,把眼淚和淚痕抹在上面。蘭斯洛特踩在地板上的腳步聲很是輕柔,說話聲音帶著些情/欲過後的低沉沙啞:「到你了,去洗吧。」
「是。」
唯之遙支撐著艱難爬起來,兩腿直打顫。這種事比起正經訓練還要累,她暗自咬著牙不在他面前軟弱。到了浴室關上門,泡在水裡的身體就像散了架一樣拼湊不起來,唯之遙兩眼一沉,意識就飛了出去……
蘭斯洛特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見唯之遙出來,也沒聽到裡面的水聲,心下一沉,當即站起來去開門。
鎖了?
一腳踹開,磨砂玻璃門很有技術含量的轟然倒下,拍起了從浴缸流到地面的水,濺起老高的水花,霧氣蒸籠中,他走進就看到泡在水裡的唯之遙趴在浴缸邊上一動不動。
他一刻也沒停,快步走過去,俯下身把她撈出來,不顧她濕漉漉的身體把她裹在懷中,走出來放在床上就去探她的頸部大動脈。
還活著,只是累的睡過去了……
得到這個結論,向來淡漠的蘭斯洛特突然鬆了一口氣。他找了塊毛巾把她扶到懷裡幫忙擦頭髮,一身青紫筋疲力盡的唯之遙乖乖枕在他的肩窩睡著,細弱的呼吸吐在他的胸前。
他這才發現,從進去看到她趴在水中的那一刻,直到現在得知她是安全的,他的心一直是緊繃著的。
難道是養出感情了?
怎麼可能……
若是她就這麼壞掉了,他也只是對自己一手磨礪出來的東西有些不捨,僅此而已。
朱雀終是得到了唯之遙的消息。那日連鞋子都沒有穿跑出了夜店,幾番奔走,想起了唯之遙是因為去給自己買紅茶才被綁走,他心裡止不住的埋怨自己害了她,更是抓住這條線索,找到了那家店舖的老闆詢問當時的情況。
「個子有這麼高、說日語不太利索、長得挺漂亮的小姑娘啊……」店老闆仰頭想了一會兒。店裡的人流量還是非常大的,而且電費越來
來越貴了,他們就一直沒開監控,沒想到這時突然多了一個這麼好看的男人,開口就要出一百萬買那個小姑娘的監控,真是讓店老闆有些上火,早知道就開著了,電費再上漲也沒這個人出的高啊!
不過他還是個實在人,仔仔細細的把這些天經過的人給過濾了一下,思索了一番給出肯定的答案:「確實有,是穿著白色小裌襖的那個女孩子吧?那天她帶了五千日元來買錫蘭紅茶,我還找給了她六十日元呢!」
朱雀焦急道:「那她之後去哪裡了?」
「額……她出門挺急的,撞到了幾個穿著黑衣服、胸口還別著一種像是怪鳥的胸針的客人,那幾個客人看起來可不好惹啊,但是小姑娘道了歉也沒被他們為難,之後她就出門右拐了……」
他渾渾噩噩的掏出一張卡放在店老闆的櫃檯,然後神色恍惚的離開了。
黑衣人,怪鳥的胸針……那不就是組織的徽章「羽翼」麼!
他還是保護不了一個唯之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