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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一:科考隊和偷獵者 文 / 曹滸

    秦山古嶺的一處水潭,十幾隻羚牛正在一起飲水,水潭上方的瀑布奔流直下,發出轟隆隆的響聲,震耳欲聾。

    在這種情況下,極適合肉食動物的捕食,可是秦山上的肉食動物已經很少了,這些羚牛仗著自己強勁的身體,毫無顧忌的在水潭邊上嘻戲著。

    突然頭牛警惕的抬起頭來,目光陰冷的向著瀑布上方看去,一股充滿了血腥暴戾的氣息從上面傳來。

    所有的羚牛都停止了動作,驚懼的向上看去,這股氣息並不屬於它們所知的任何一個秦山霸主,但是卻又不低於那些秦山霸主,其中的血氣甚至比那些霸主還可怕。

    在羚牛們的遙望下,申屠剛輕快的出現在了瀑布的邊上,有些貪婪的舔食著飛激而下的流水,突然,他歷哮一聲,縱身從崖上跳了下來,砸進了水潭之中,巨大的水浪翻騰而起,跟著他周圍的水都被染成了粉紅色,他殺戮一夜,一身浴血,變干的污跡把他短短的毛都給粘到一塊了,這會被寒冷的水流衝開,申屠剛舒服的差點呻吟出來。

    羚牛們卻被申屠剛身體上那刺鼻的血氣給沖得再也待不下去了,悶叫一聲,飛快的向著遠處奔去,蹄子砸在地上,發出咚咚的響聲,震得地面一陣陣的顫抖。

    申屠剛從水底浮了起來,銳利的目光在那些鈴牛的身上一招而過,他不是什麼環保主義者,再說都已經變成野獸了,再談保護瀕危動物就純是扯淡了,不過他昨天吃了狼王和黑背,現在肚子裡還飽著呢,倒也沒有捕食的**,可是他沒動,那些羚牛卻被那噬血的目光給嚇到了,瘋狂的逃走,眨眼工夫沒有一隻留下的了。

    申屠剛從水潭裡爬了出來,抖落身上的水珠,仔細尋找一會,輕快的沿著羚牛留下的痕跡追了下去,獒生成的那天,就是為了捕獵,最狡猾的狼都不能擺脫獒的追捕,何況這些養尊處優的羚牛了。

    申屠剛跑了一會,突然疾停下來,殺意十足的向著一側的樹後掃了一眼,跟著四隻爪子一齊用力,腳腿上的肌肉繃起來,隱隱滾動,閃電一般的竄了出去,化成一道黑影消失了。

    幾乎就在申屠剛竄出去的一刻,砰的一聲槍響,一顆霰彈打在他剛才站過的地方,飛迸的鋼珠四下散開,把地面崩出十幾個坑來。

    一個穿著迷彩服的年青人從樹後閃出來,懊惱的捶了一拳大樹:「就差了一點,這狗怎麼這麼精啊!」

    一個面色陰沉的中年男人在樹後冷哼一聲:「小五,我們不是來玩的,你少搗蛋。」

    另外一個專心打磨著手上一柄寬長獵刀的男人也道:「小五,一隻羚牛打下來,二、三百斤的肉,再加上皮什麼的,能賣好幾萬,你還差這點狗肉嗎。」

    小五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我就是看著那土狗太難看了,這才忍不住開槍的。」

    申屠剛一身短毛,加上暗紅的皮膚,看上去的確不太順眼,要是在城裡走,肯定是被人丟石頭的主,只是小五的話剛一說話,陰沉男人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少作死,那條狗上的那氣息懾人的得很,比狼都可怕,惹上它絕沒有什麼好處,明白嗎!」

    小五點點頭,但是背過身去,卻做了個鬼臉,他對中年人說的殺氣什麼的,更本就不放在心上,反而下定決心,下次碰到申屠剛,一定要打死他給中年人看看。

    申屠剛一口氣竄出去一千來米,整個隱在了植物叢中,這才停了下來,第一次面對槍支,固有的懼意,讓他沒有出擊,而是選擇了遁走,但是獒的尊嚴讓他極為不甘,這會停下之後,目光陰冷的向著身後看去,考慮著怎麼回去一雪前恥。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說笑聲傳來,申屠剛感應到有七、八個人向著這邊走來,急忙收斂氣息,隱在了矮樹的後面,向外張望著。

    一小隊人走了過來,走在前面的是兩個山裡的青年,他們背著大大的旅行包,在他們後面是三個戴著眼鏡的學生,一個個累得不停的喘著粗氣,身上的汗出如雨,走得極為堅難,在他們中間是一個穿著半舊中山裝的老者,拄著一根粗樹棍,興致勃勃的一邊走一邊講話,落在最後的是一個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的女孩兒,充滿青春朝氣的臉蛋紅彤彤的,兩隻水汪汪的杏核眼,四下望著,在老者講話的停頓期間突然問道:「盧教授,您說;這次出現的秦嶺虎真的還是假的啊?」

    盧教授笑瞇瞇的說道:「你們幾個認為呢?」幾個學生不顧勞累,各執己見的爭論起來,盧教授欣賞的看著他們,等到他們吵累了之後,這才說道:「你們都說這可能又是一次騙局,可是我卻認為這很可能是真的。」

    一個男學生有些不服氣的扶了扶眼鏡說道:「盧教授,我們都知道,最後一頭秦嶺虎的出現,是在上世紀的六十年代中期,那頭老虎因為吃人,被當地的警察給打死了,現在我們還能看到那隻老虎的標本,從那以後就再沒有秦嶺虎的蹤跡了,這期間一切有關秦嶺虎的傳聞都被證實是假的,您怎麼肯定這次就是真的呢?」

    盧教授站住平息一會,用手裡的拐棍指著大山說道:「首先,我們要求證,西北地區有沒有可能有虎,國家林業局於九零年到九二年之間在中部、西部四省做得調查,證明野生虎有三十到五十隻,到了零二年,就只剩下十隻到二十隻左右了,雖然這個數量在減少,但是卻證明了野外是有虎存在的,而秦嶺有著龐大的未被開發地帶,這些原始森林之中,是應該也很有可能存在虎的,前一段時間吵得沸沸揚揚的華南虎事件,就是因為大家都相信秦嶺應該有虎,所以才會相信那些照片。」

    說到這盧教授頓了頓,又道:「而這次的虎蹤雖然沒有吵得那麼歷害,但學術界卻有很多人相信,因為我們在上一次進山的時候,看到了大批死去的羚牛,經檢查,它們不是死在槍只下,而是被大型捕食動物咬死的,我們從死屍上提取了齒痕,和我們手頭掌握的老虎的齒痕是一致的,所以我們相信,這一回應該是真的出現了秦嶺虎……,不過;我們能不能看到,就不一定了!」

    盧教授的話讓這些學生都振奮起來,這時一個山民也接口道:「俺們這是有大老虎的,柱子他爹去年上山的時候就看到過,把他都嚇死了,但是報上去了,卻沒有人相信,後來就一點點的沒有人理了。」

    幾個學生聽了這話更來了興趣,纏著兩個嚮導問個不停,只是兩個嚮導知道的也有限,翻來覆去就那點東西,再問也問不出來了。

    申屠剛對這些在象牙塔裡生長的學生沒有興趣,剛想要潛行離開,突然一股腥氣從上風頭傳了過來,申屠剛有些好奇的嗅了嗅,可以肯定來得是凶獸,有些好奇的伏下身體,想看看是不是傳說裡的生物;秦嶺虎。

    兩個山民嚮導停住了腳步,有些孤疑的用手裡的長木棍撥著草葉,噢!一聲怒吼,一隻渾身金黃,好像大號家貓一般的凶獸衝了出來,兩個山民同時驚叫道:「小老虎!」

    盧教授長年在秦山一帶轉悠,知道他們說的小老虎是指金錢豹,急忙叫道:「狄剛,鳴槍!」惟一一個沒有帶眼鏡的學生慌亂的拿了一支獵槍向天指去,可是擺弄半天,卻沒有辦法打響。

    金錢豹的動作一下停住了,兩隻昏黃色的眼睛望著狄剛的氣槍,這東西它並不模生,秦山偷獵的人非常多,金錢豹沒少看到過這類東西,望著黑洞洞的槍口,金錢豹退縮了,大叫一聲,轉頭就跑。

    狄剛急叫道:「它跑了,我們快追!」這些學生出來就是為了看野獸的,在它們的心裡,這些都是須要保護的瀕危動物,傷人這個概念根本就沒有在他們的腦子裡出現過,看到金錢豹美麗的皮毛都被吸引住了,一齊追了過去,盧教授看在眼裡焦急的叫道:「小心,都小心啊!」在那個女學生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追了下來。

    金錢豹劈開草浪向前跑著,就在這個時候,黑洞洞的槍口從樹葉叢中探了出來,向著金錢豹就是一槍,疾奔的金錢豹被巨大的力量撞得倒飛而起,摔倒在地上,腦門上一個血洞裡,血和腦漿奔湧而出。

    狄剛正好跑過來,驚叫一聲,恐懼的看著金錢豹的屍體,這時樹叢分開,陰沉男人帶著兩個同伴閃了出來,正好和狄剛撞了個面對面。

    「你們是偷獵的!」狄剛大喊一聲,陰沉男人殺機一閃,手裡端著的老式五六半自動在手上跳了一下,盧教授正好趕到,急忙按住了狄剛陪著笑臉說道:「你們是打獵的吧?我們是長安大學科考隊的。」

    盧教授的笑臉讓陰沉男人的臉色緩和下來,點點頭說道:「對,我們是打獵的。」

    秦山保護野生動物取得了很大的成功,野生動物越來越多,不時發生傷人的事件,為了取得一個平衡,秦山開發了對外有限制的狩獵活動,一方面限制野生動物的無序增長,一方面可以增長經濟,但是這樣的活動來得大都是外國政要,基本沒有國人,更不用說這幾個一看就沒有什麼錢的傢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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