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修練結束,申屠剛的血色符文消失的時候月色光華還在照著其他八隻小狗,現在月色光華根本就不向申屠剛照射了,甚至到了申屠剛進入到月華之中,月華就自動移開的地步,而申屠剛也發現了,在沒有月華刺激的情況下,他想畫出一個完整的符文要花費比往常多一倍的時間,而且時間維執的也相當短,白天沒有玻璃櫃的時候,那就根本畫不出來了。
申屠剛這會就恨自己,為什麼當初沒有好好學學那個吞日神功,雖說行功方法他都清楚的想起來了,可是沒有符文的幫助,行功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
申屠剛百無聊賴的站起來,隨意的打量著那些還在修練之中的小狗,突然他發現除了自己這個沒有怎麼用的玻璃櫃上符文沒有變化之外,其餘的八個玻璃櫃上符文都在慢慢的變淡,申屠剛驚疑的看著,暗忖:「難道這些符文也要像我畫得血符一樣,力量用盡要消失了嗎?」
想到這裡申屠剛開始仔細觀察起來,這些玻璃櫃上的符文也不是都在變淡,爛眼邊的基本就沒有什麼變化,雪白、漏鼻子兩個保執著原本的光亮,而長耳、大牙的已經發暗了,變化最大的是黑背、花尾巴、白斑點三個,黑背的已經暗到了隨時可以滅去的地步,花尾巴的雖然比長耳、大牙的暗了許多,可是比起黑背的,那亮得就和太陽一樣了。
申屠剛從亮暗上推測,應該是進化的越歷害的,消耗的越大,符文暗得就越歷害,而亮得越多的,得到的月華就越少,只是讓他驚異的是,排在黑背之下的,不是粗壯的敢和黑背拚力量的花尾巴,而是一直躲在黑背身後的白斑點。
當黑背玻璃櫃上的符文徹底滅去的時候,修練結束了,爛眼邊這一回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身上的傷還那樣存在著,看著玻璃櫃緩緩起升起,痛苦的哼哼著,而花尾巴則是不甘的吼叫著,再有一會它就能把玻櫃裡的月華都吸光了,可是這個機會沒有了,白斑點雖然也像黑背一樣吸乾了裡面所有的月華,但是這會仍然夾起尾巴,像一隻喪家之犬似的,躲到了暗處,把自己深深的藏了起來。
「大個,這些修練罩子都沒有用了。」玻璃櫃完全被抽走了,地窖的上方出現了九個洞,明亮的電燈光射了下來,老鼠鬍子的身影在洞的上面一閃而過,用腳把一個個的鐵板踢到了洞上,把大洞給蓋上,並大聲說道:「把它們都砸了!」
申屠剛面色一動,砸掉;也就是說以後這些小狗兒將不再修練了,蓋上鐵板的地窖黑漆漆一片,雖然能看得清東西,可是太陽卻照不下來了,他就是畫得出來血符文也沒有用了。
申屠剛閃動著紅光的眼睛在所有的狗身上掃過,沒有修練了,那殘酷的九犬生死戰馬上就要開始了,申屠剛這麼多年沒有害怕過,這會卻真的有些怕了。
地窖的大洞口被打開了,老鼠鬍子先送下一個百瓦大燈泡來,然後嘻皮笑臉說道:「小狗崽子們,這是你們最後一次進食了,抓住機會吧!下回再想吃,就得吃你們自己了。」說著丟下了九隻小雞,只是這會的小雞不再是一斤大的童子雞了,而是不大的雞雛,這些雞雛還不能掌控落下的速度,有的落下來直接就摔死了。
漏鼻子第一個竄了出去,咬著一隻死的跑了回去,其他的狗也都出動了,各自抓了一隻,白斑點這一次沒有去搶雪白的,叼了一隻小雛之後,快步跑開了,而花尾巴在叼到一隻之後,又一次去搶爛眼邊的,斷了兩根肋骨的爛眼邊行動遲緩,只能看著它把自己的給霸佔住,站在邊上哀哀的叫著。
申屠剛叼著自己的雞雛向回走去,突然一轉身一下撞在了花尾巴的身上,他被陽光截短的毛髮立了起來,帶著太陽熱浪,就像燒紅的鋼針一般刺在了花尾巴的身上,花尾巴痛叫一聲,快速的跳開了,申屠剛叼起了地上的小雞雛,跑到爛眼邊的草堆前放下。
花尾巴在最初的疼痛過去之後,惱羞成怒,大吼著向申屠剛衝了過來,申屠剛一口把小孩拳頭大的雞雛給吞了下去,然後轉過頭惡狠狠的看著花尾巴,同時餘光盯著花尾巴丟在地上的那隻小雞雛,長耳、大牙他們也都站起來了,饞涎欲滴的看著那隻小雞雛,花尾巴一下停下來了,惡狠狠的向著申屠剛吼了兩聲,然後轉回頭叼起雞雛回到自己的草堆上吃起來。
申屠剛爬在草堆上,閉上眼睛運行吞日神功,沒有陽光幫助了,他只能比以前更努力才能保證自己活下去。
突然一陣咀嚼的聲音驚動了申屠剛,這個地窖裡是不可能有食物的,他猛的跳了起來,一眼看到白斑點正伏在爛眼邊的身邊,吃著什麼。
申屠剛發出一聲戾聲長吠,猛的衝了過去,所有的狗都被驚動了,一齊向著這面看過來,白斑點受驚的抬起頭來,申屠剛一下把它撞開,看到地上他給爛眼邊搶回來的雞雛被白斑點已經吃了一半了,而爛眼邊就那樣躺在地上,兩隻爛糊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無神的看著站在眼前的申屠剛,已經無聲無息的死了。
爛眼邊的身上沒有一點外傷,顯然不是白斑點把它給咬死的,死亡的原因應該是花尾巴給它撞出來的內傷和一直沒有食物造成的。
申屠剛默默的站在爛眼邊的身前,他不是聖人,也沒有想過要拯救這些小狗兒,他只是從爛眼邊的身上感受到了恐懼,知道九犬一獒是一回事,當真的看到一個犧牲品在眼前死去則又是一回事,申屠剛眼前不由自主的浮出自己也這樣躺在這裡的樣子,在這個狗窩裡他沒有任何的倚仗,也許下一個倒下的,真的就是他。
申屠剛的喉嚨裡,發出陣陣低吼,憤怒在他的體內像火山一樣的噴發出來,對設計這個局的人恨到骨頭裡,不停的吼著:「只要有機會,我一定要殺了你!」
這時幾條狗起來了,小心翼翼的向著這面湊過來,被吃了一半的小雞雛給了他們相當大的吸引力,而白斑點看到這點之後,卻轉身輕快的跑了回去,黑背則是根本沒有站起來,吃別的狗吃剩的東西,驕傲的黑背是不肯的。
申屠剛發覺了那些狗的動靜,回頭發出一聲威協的吼聲,然後低下頭一口把半隻雞雛給吞了下去,生死之戰已經開始了,只有保執自己的體力,才能活下去。
申屠剛嗅了嗅爛眼邊的屍體,最終還是沒有動嘴,對剛才還是自己同伴的屍體吃嘴,這讓申屠剛有了一種吃人的感覺,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他知道食物的重要,可是怎麼也下不了嘴,只能走開了。
小狗兒們也都走了過來,在爛眼邊的屍體上聞了又聞,留戀不去,但是卻沒有一個動嘴,狗是義獸,現在它們還沒有被餓得激發出體內噬血的野性,不會去吃自己的同伴的。
申屠剛伏在自己的草堆上,閉目思索著有關九犬一獒的資料,可是這個東西的年代太遠了,而且又沒有什麼人專門去考證、記錄,所以他知道的也只是一點傳說,想不出來什麼有用的東西。
申屠剛頭疼的用兩隻前爪揉了揉腦袋,在最後成獒之前,老鼠鬍子和黑大漢肯定都不會來了,這個地窖高五米,窖口蓋著沉重的松木蓋板,聽他們蓋上之後的動靜,申屠剛猜到了那上面肯定還壓了什麼東西,而九個玻璃櫃留下的洞口都被有槽的鐵板卡死了,不要說跳不上去,就是跳上去了,他在窖裡也打不開。
而地窖裡面,越向上越窄,越向下越寬,小狗兒們待得窖底有二十平米見方大小,地上是水泥地面,想要挖洞沒有什麼工具根本就做不到。
上天入地兩無門,申屠剛氣得低吠不止,在心裡把挖這個窖的人祖宗八輩都給問候了一遍,並祝願了這個人的後代生下來沒有排泄器官之後,洩氣的丟開了念頭,重新開始了修練。
又是一夜過去了,申屠剛失望的從睡夢中醒來,飢餓感像潮水似的把他給淹沒了,他難過的用爪子揉了揉肚子,伸手爪子在地上劃拉著,想試著把那個符文給畫出來,可是畫了半天,也沒有成功,不是錯了這個,就是忘了那個,申屠剛只能無奈的停下了,失望的看了一眼頭頂的鐵蓋子,開始無比的思念那個大玻璃櫃子。
一股血氣飄到了申屠剛的鼻子裡,他警覺站了起來,四下嗅著,一點點的走到了爛眼邊的屍體旁,一眼看到爛眼邊的肚子被利爪給抓開了,裡面的五臟六腑雖然沒有被動過,可是血氣卻飄散開了。
申屠剛就覺得自己的腸胃一齊蠕動,爛眼邊臭哄哄的大腸讓他食慾大動,恨不得一頭扎進去,把滑膩膩的內臟都給扯出來吞下去,在濃烈的刺激下,申屠剛竟然不由自主的低頭向著爛眼邊的肚子湊了過去。
嗷!一聲狂怒的嚎叫響起,黑背閃電一般的衝了過來,一下把還迷糊著的申屠剛撞開了。
申屠剛反應極快,跳起來警惕的看著黑背,只是黑背沒有再看他,而且死死的盯著爛眼邊的屍體,這一刻它的眼睛裡全是悲哀,申屠剛看到之後,不由得愣住了,在這一刻,他似乎感覺到了,黑背的身體裡,也裝著一個人類的靈魂,但是黑背突然低頭,撕下了爛眼邊的整個臀部和一條後腿跑開了。
申屠剛還愣在哪裡,白斑點飛一般的跑了過來,把頭埋進了爛眼邊的肚子裡,扯出腸肚大吃起來,並得意的瞟著申屠剛。
申屠剛猛的冒出一個念頭,是白斑點在故意害他!雖然他不相信白斑點會有這麼高的智慧,但是這個念頭卻越發堅定起來,想到自己被一條狗給耍了,申屠剛不由得氣往上湧,一下擠開了白斑點也撕扯著爛眼邊的內臟吃了起來。
這會花尾巴、長耳、大牙也都湊過來吃了起來,爛眼邊不大的身體被他們五條狗給佔據了,漏鼻子被排擠出去了,而雪白跟本就沒有擠進來。
申屠剛喝了幾口血,仗著自己學過幾天人體內臟圖,順利的找到了狗心、狗肝這樣的好東西吃了起來,白斑點眼看搶不過申屠剛,於是轉頭撕下一條前腿跑開了,那條後腿已經被花尾巴給佔下了,狡猾的白斑點並沒有去花尾巴的嘴裡搶食。
申屠剛吃了一會,突然聽到了雪白哀哀的叫聲,他停下了動作,想了想,把長耳和大牙給推開了,撕下了另一條前腿跑出來丟給了雪白,雪白開心的向著申屠剛叫了一聲,然後叼著腿跑了。
終於申屠剛、花尾巴吃飽了各自退回到了自己的草堆,漏鼻子這才敢湊過去,長耳和大牙也停下了,把剩下的殘破的狗屍推給了漏鼻子,漏鼻子趕緊叼著跑回自己的草堆了。
申屠剛呆呆的看著爛眼邊的位置,九條小狗兒已經死了一條了,而明天,再餓的時候,就是這些小狗自相殘殺的時候了,想到這個他不由得又煩躁起來,呼呼的喘著粗氣,站起來在地窖裡不停的轉著。
其他的狗都古怪的看著申屠剛,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申屠剛沒有心思理會它們,仍然轉個不停,當他轉到爛眼邊的草堆前,突然站住了,一束針一般細的陽光垂落下來,就落在他的身上,他順著陽光向上看去,原來爛眼邊頭頂關上的鐵板有一條小縫,陽光就是從哪裡落下來的。
申屠剛這會記憶力不知道為什麼,變得異常的清晰,以前和爺爺練功的一幕都出現在腦海裡,記得小時候停止使用藥湯之後,爺爺每天都會用騰條狠抽他一遍,打到皮開肉綻之後,站在太陽底下練功,只要運轉吞日神功,立刻就能感覺一股股的熱流在身體裡流轉。
申屠剛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揮動兩隻前爪在身上橫七堅八抓了十幾道血痕,然後站到了爛眼邊草堆上,運起了吞日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