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明霏回到宿舍已經是很晚了,可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幾歲穿著整潔西裝的男人卻站在宿舍樓下,看見木木和明霏手挽手回來時,立刻迎了上去,木木認得他,這個男人就是校長身邊的張秘書,
「木木同學,這個是你這個學期的獎學金!」說著,張秘書從文件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木木。
「獎學金?可是才剛剛開學幾天而已。」
「這個是你作為倫格加斯開學考試第一名的獎勵!」沒等木木說話,張秘書就已經匆匆告辭了。
「木木,你真是厲害,這麼多獎學金耶!」明霏興奮地坐在木木的床上,樂呵呵的拿著木木那張十萬元的卡瞧來瞧去。
木木覺得奇怪,無緣無故的,張秘書就送來十萬元的教學資金補助。不過既然給了,那就拿著嘍!木木現在沒有什麼收入,確實也需要錢。
又是夜,木木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看著手機,已經是十一點了,木木悄悄地從衣櫃中拖出一個箱子,拿出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換上。這是師傅送給她的,她說過,有時候,美麗可以幫助你辦事情更加簡單。這話一點兒不錯,有誰願意和一個醜女搭訕呢?摘掉厚重的眼鏡,一頭烏黑的秀髮乖順的搭在肩上,木木看著鏡子裡的那張臉,熟悉卻又是那麼陌生,有多久沒有見到過了?久的連她自己都快忘記了!
無論吃飯,睡覺,甚至是洗澡,她都不曾摘下過這副眼鏡,別人都以為她已經近視到一秒鐘都離不開眼鏡,可又有誰知道,這副厚的要命的大鏡框根本就是普通的玻璃片。
嘲笑般的看著鏡子中的這張臉,白皙的皮膚每天被頭髮遮的嚴嚴實實,杏核般的水眸被厚重的眼鏡藏在其中,因為時間的流逝,那副玻璃已經劃得不成樣子了,有時候就連看人都是模模糊糊的,而別人透過眼鏡來看自己,也是看不真切的吧!
三年了,她最後一次看到鏡中的自己好像是停留在三年前,多美的一張臉?可為什麼偏偏要長在她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身上。
不是她自卑,而是一張美麗的臉會為自己帶來太多的麻煩,她之所以每天將自己藏在醜陋的軀殼內,就是不願意讓別人注意到自己。假如……蔣然看到這張臉,估計現在早就已經不存在了吧!
她隱忍、她苟延殘喘、她寄人籬下、因為只有這樣,她這只被世人丟棄的可憐蟲才能生存下去。
她是可憐,但是她不可悲,因為她有生存下來的**,她是懦弱,可是她更是沈木木,而沈木木是從來不會為自己的懦弱流一滴眼淚!
「女人,不應該永遠是弱者。」這是那個女人告訴她的,亦是她的師傅,那個教會她如何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中生存的師傅,她本來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別人叫她『晴姐』。
直到有一天,晴姐送了她一份禮物,是在她死的前一天,那是一個大箱子,裡面是一條白色的裙子、一雙水晶鞋和兩套嶄新的禮服,她不知道晴姐為什麼要送她這些,想找她問個明白,可是第二天,她便聽到了晴姐的死訊。別人說,她是被人害死的,可是死的只是酒吧裡的陪酒女,根本就不會有人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這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回去後,木木便在箱子裡發現了一張字條:
[木木:真正的公主,即使沒有水晶鞋也一定會找到那個屬於她的王子!原諒我從前對你的苛刻,好好活下去,做會真正的自己,我相信你!
————晴雨]
做回真正的自己,做回真正的自己,做回真正的自己,這句話一直盤繞在木木的腦海中,她知道,這是師傅的遺書,原來她早就知道自己……
晴雨、木木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真正的名字,不過……無論如何,她都要找到那個害死她的兇手,讓那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黑夜中,一雙清澈的眼眸凌厲的掃過四周,伴隨著深夜的灰暗,靈活的翻過三米高的圍牆,速度之快,如午夜的鬼魅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十二點的鐘聲已經敲響,新的一天剛剛來臨,而這裡卻是熱鬧非凡。晴雨從前就是在這間酒吧工作了吧!
煙霧繚繞,音樂四起,這種場所木木實在不願踏入,可現在真的由不得自己,在木木踏進的一剎那,便有幾十雙眼睛向門口看過來,緊接著是吹口哨的聲音。
忽視掉一雙雙猥瑣的眼睛,木木徑直走向吧檯。
「我找余姐!」余姐,大家都這麼叫她,她是any的主管,晴雨的死她不會不知道原因。
「對不起,小姐,余姐最近不在!」服務生閱人無數、最擅長察言觀色,看著木木的穿著打扮便知道什麼該說,而什麼不該說。
「不在?」真的不在麼?木木自言自語道,她也不想為難這個服務生,站起身正準備離開,卻聽見一聲酒瓶破碎的聲音。
「媽的,楚天逸,你敢打老子?」一個黃頭髮的男人捂著流血的額頭叫喊道,聲音大的幾乎是蓋過了音響。這下,全場都安靜了,音樂聲也停了下來。舞台中央搖頭晃腦的人們也都紛紛圍過來湊熱鬧。幾個保安本想上前制止,但是看這架勢還是不管為妙,畢竟酒吧鬥毆事件每天都要發生好幾次,連警察都懶得管,那他們這群小保安幹嘛還白白上去送死……
楚天逸?這麼晚了…他不是和沐明澈他們說回家去了嗎?怎麼會在這兒?當木木聽到楚天逸這三個字時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真不知道這小子又泡了誰家的小妞了!
遠遠地,木木看見靠牆的一個角落位置上坐了一了男人,準確的說應該是楚天逸,他現在正懶散的依靠在沙發上,絲毫不在乎那個已經喊了一群人圍過來的男人。
見被人家給秒殺了,黃頭髮男人當然是氣的上氣不接下氣,雖然他知道這麼一群人也不可能是楚天逸的對手,不過為了面子,今天就和這小子拼了。
「***,你活得不耐煩了!還不快來人」男人吼了一聲,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二十幾人來,不過看樣子都是一群小屁孩,最大的也不過二十歲。
「哈哈,你今天不打死我,你就是我養的,哈哈哈」楚天逸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看著那個男人嘲諷的說道。
「我今天就是不還手,誰能打死我,有賞!」楚天逸將杯子一扔,暈乎乎的站在那個男人面前一動不動,打死他吧!楚天逸是真的希望被人打死,他活得真的好累!
那男人退後了幾步,向一旁的一個小弟遞了一個眼色,那小弟立刻會意,一腳踢在楚天逸的肚子上,果然,楚天逸沒有還手,而是咳了兩聲站的筆挺。
「哈哈,你拽啊?我讓你拽啊?」那個黃毛男人見楚天逸真的沒反應,當下就樂了,一拳打在楚天逸的右臉上。所有的人都有些懵了,這楚天逸一般經常出入酒吧的人都知道,身手絕對乾淨利落,而且從未打輸過。今天這是怎麼了?
那個黃毛老大打累了,就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你們一起上,給我狠狠地打!」楚天逸被人在地上當球一樣踢來踢去,可是卻在笑?他在笑?
「瘋子!」木木低罵了一聲,隨手拿過一個高腳杯輕輕一折,將杯子折成了兩段,只剩下了杯柄。
那個男人正看得過癮,忽然被一個白色的身影擋住了視線。
「***,誰敢擋老子………」男人的話說到一半就嚥了回去,眼前的這個女人一雙眼眸清冷又靈動,魅惑卻不失典雅,絲絲勾人心魄。
「啊———————」一身慘叫迴盪在諾大的酒吧,黃毛男人的胳膊上綻開了一朵血花,正在向外湧動著鮮血。而一個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手中正握著一隻尖銳的滿是鮮血的玻璃棒,合著白色的裙擺更顯妖治。
「讓他們停手,不然———」木木將利器輕輕滑過那男人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我就在你身上戳上幾百個洞!」木木小聲的在他的耳邊低語,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嘴唇也略微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旁的一群小弟們早就傻了眼,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扔掉手裡還沾著黏糊糊血液的『凶器』。木木走到楚天逸身邊,一把將他扶了起來,楚天逸只覺得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迎面撲來,緊接著被一隻軟弱無骨的手從地上拉了起來,這力道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他現在不免有些懷疑這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楚天逸掙扎著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髮女孩的側臉,長長的睫毛,白皙的皮膚,可楚天逸看的很清楚,她的臉不是用高級化妝品塗出來的,而是一種自然的美,冷冽的水眸一眨一眨的注視著前方。此時,她正扶著自己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圍觀的眾人都很自覺的讓出一條路,注視著二人消失在酒吧的燈紅酒綠之中。
楚天逸乖乖地被攙著一路,他甚至都能聽到她的呼吸,那張完美無瑕的臉未經一絲的雕琢,宛如一塊天然而成的美玉,讓人不忍褻瀆。這是天使?這可是楚天逸現在唯一的想法。
any的對面是一個公園,現在是凌晨一點多,別說是人,估計蒼蠅都已經回家睡覺去了。街燈照在楚天逸的臉上,一塊塊青紫的傷口清晰可見,不過這只能說明他——活該!沒事吃飽了撐的三更半夜和人家打架,最可悲的是,他竟然心甘情願成為被打的那個!
沒理會半夢半醒的楚天逸,木木自顧自的————脫鞋-_-|||
她從來沒有穿過高跟鞋,實在是太彆扭了,木木皺著眉頭將鞋子放在一邊,光著腳丫子在地上蹦躂了兩下,不是她無聊,只是地有些涼,不過也比踩個高蹺舒服得多了。
至始至終,楚天逸的目光就一直鎖定在木木的身上,像是要把她看出個洞來。
「喂!你看夠了沒有?」受不了了,受不了了,這個男人還沒完沒了了,當她是免費展覽不要錢了是不是?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沒有,再看一會兒!」木木頭頂滑下三條黑線。
楚天逸猛地回過神來,尷尬的咳了兩聲,這次人可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