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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卷 第53章 大結局二—曲生 1 文 / 木染

    第53章大結局二—曲生1

    「醒了!真的醒了!」在一陣驚呼中,我緩緩張開雙眼。刺眼的陽光肆無忌憚的從窗外耀進,照得四週一片茫茫的白,我畏懼的猛闔上雙眸躲避,眼睛卻還是被方纔那片刻的光刺到,淚流不止。

    「嵐致……」一出聲便被自己的聲音嚇到,我艱難的轉了轉頭,避到稍陰暗的一側,適時才敢再次睜眼。

    「秦姐?」

    秦姐?不解的皺眉,恍然間對這姓氏竟是模糊的。我迷濛中將視線凝聚,眼前說話女子的臉這才漸漸清晰起來。「……小玲?」

    「秦姐!你…你終於醒了!」哇的一聲就大哭出來,她沒看到我的驚愕,自顧自的上前將我擁住,眼淚啪啪直落。「你不知道這一年耿隊是怎麼過的!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你醒了,誰想他又出了意外……」

    聽她自言自語了半晌才意識到最後城牆上的訣別竟讓我魂回現代。垂下眼簾滿心澀然,我一時不知悲愴歡喜,須臾間只覺得在藺國的那些年仿若夢境,如今夢醒,夢中的一切也漸漸荒蕪遠去,尋不見半分痕跡。

    就這樣過去了?

    就這樣過去了……

    在心裡第百遍這樣問時,不甘彷徨皆轉成了答案。窗明几淨的病房,滴滴作響的心跳儀,還有走廊裡不時傳來的廣播聲,儘管我不斷的閉上雙眼,想要重回那零散的記憶中,但終是無能為力。現實就在眼前,容不得我自欺欺人。

    「小玲,我睡了多久……」沒有發現我的異樣,還以為是剛醒身體仍然虛弱。小玲冷靜下來便不再聒噪,洗出毛巾靜靜的幫我擦身。

    「快九個月呢!這九個月耿隊每週只上三四天班,其餘時間幾乎都是在醫院度過的。」話到這兒眼眶又紅了,小玲轉過身抹了抹眼淚,還欲說什麼,眼睛卻怯怯的望了我一眼,強忍收回。

    渾身使不上一點力,我嘗試著活動了下指尖。還能動,比我想像得要好。在床上躺九個月,大部分身體肌肉都會僵硬萎縮,接下來的復健會是個很漫長的過程。「他人呢?」

    回想起我方到藺國的那段日子,對耿冽的愧疚思念無限瘋長。原來的冷漠和刻意疏離頓時皆成了割心的匕首,讓我每到夜深人靜便痛不欲生。

    「耿隊昨天半夜參加緝毒案時受了重傷,你醒的時候還在搶救。若不是這樣,秦姐你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也不會是我。」

    「重傷?」心突然一落,下意識就想起身,可努力動了下才發現根本不能。除了手指,四肢都如棉花般癱軟,使不上半點力。

    「秦姐別著急……方才強子來傳話了,說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虛懸的心這才落定。我吃力的輕喘,片刻前那種錯過的恐懼仍然清晰,撩動著脈搏紛亂難收。

    何時我竟開始這般膽小了……指尖不覺生出些汗意,我垂眸將它們收緊掩藏,面色未變,心裡卻是再清楚不過。經次一行,原來的那個秦漪已經死去,再也尋不回來了。說諷刺也好,愚弄也罷,現在這個身體裡居住的靈魂,也許喚她子漪比較合適,就連如歌也成,唯獨秦漪,它已經成為過去,徹底消失不復存在了。

    沉寂半響,牆上的鐘錶在靜謐中滴答清脆。我若有所思的將目光投出窗外,落在那一片春景上,眼前的老樹出綠,玻璃澄明,而我卻分明在那其中望見了漫天的柳絮,還有柳絮中長袍守候的背影。

    「小玲……」半晌後出聲,視線卻依舊未收回。我聽著自己聲音交錯在窗外的淅瀝風中,滿心傷涼。「幫我推輪椅,我想去看看耿冽。」

    原來……有時死去比活著更容易。

    ————***————

    復健的過程比我想像得還要慢,每日晨起便去復健病房練習站立走步,直至醫生勒令喊停,才虛軟中止。可即便是這樣,一月過去,我的腿還是不能長時間走動,無力還是輕的,大多時候它們根本不聽使喚,顫抖不停。

    「別著急……」一出門便瞧見耿冽清淺的笑臉,我無奈的慫了慫鼻子,不由有些不平。這人一月前還包得跟木乃伊似的躺在床上動都不能動,怎麼才這麼幾天就架著拐滿醫院亂竄了。這到底是什麼恢復能力!比小強還驚人。

    「誰准你亂跑的!一會兒護士又哭著滿世界找你。」

    笑容一僵,想到那護士兔子似的雙眼就頭疼。耿冽長吁短歎的跟在我身側用三隻腿行走,邊煩惱還不忘貧嘴。「漪,我乾脆轉去跟你一個病房吧!你們病房的護士好說話……」

    猛地剎車,差點把他撞倒。我笑著抬頭望他,他也專注的含笑低頭望我,不閃不躲。兩人就這麼一直僵持,等待對方先一步落敗。

    對待他我是最有經驗的了。還小的時候他每次打誑語我就是這麼看他,不用片刻他就會心虛躲開。長大後雖然這樣的時候少了,可每次嘗試我也都是穩操勝券。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再不眨眼,我懷疑我的隱形眼鏡會生飛出來。咬著牙收回視線,我閉眼稍作休息,心想著,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這個熊孩子啥時候這麼妖孽沉著了?

    「怎麼樣?」歪著頭直樂,他以勝利者的姿態俯視我,一時愈發顯現得他奸詐狡猾。

    「你真的是耿冽吧?」怒目相對,我抬手去揪他的臉,想看看能不能讓他現出原形。

    他極有默契的刻意彎腰任我蹂躪,臉都被拽變了形還不忘革命目標。「你不說就當你同意了啊!我一會兒就回去收拾東西。」

    「呵……」瞇著眼聳肩,我惋惜的拍了拍他的肩,抱著氣死人不償命的態度慢慢道:「好。正好我腿部的復健要結束了,下面是盆骨恢復,你就和我一起轉去婦產科病房吧!」說完推著輪椅就走,我沒回頭看他的表情,可也想像得到那是何般精彩。

    回到病房,護士已經開始幫我收拾雜物,準備搬地兒。我連聲道謝著跟著動手,卻只能收拾收拾面上的東西,幫不上多大的忙。「真是多謝你,這麼長一段時間勞您照顧了。」

    這張病床,一睡就是十個月,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可護士卻依然盡責,將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

    「哪裡,這是我應該做的。要說還是你的男友細心,每次來還不忘帶著花,你看這滿屋子的蘭花盆栽,怕是要搬上一會兒呢!」

    心頭一暖,無言卻感動進了心裡。我笑著說自己慢慢搬,實則卻是想細細看看這些花,小玲偷偷告訴我說,每個花盆底都刻了一段話。耿冽習慣了嘴硬心軟,那些話,想必是十分珍貴隱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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