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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仇卷 第3章 戀山鄉 3 文 / 木染

    第3章戀山鄉3

    夜幕下降的如此之快,恍惚覺得還沒聽幾個故事天便已黑得透了,不時有喚孩子回家的吆喝聲在村道間輾轉。

    意猶未盡的抿了抿唇,依稀還能嘗到那特殊果子的香甜。子漪幫著嵐軒收拾殘局,鄉間最大的好處便是自然隨便,院角本就是劈柴摘菜的地方,倒也花不了多長時間,簡單清理一下便可。

    從未發現天空的星星能亮到這般,偶爾抬頭的瞬間便陷入了漫天的璀璨中。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下意識便朝皇宮聳立的北方遙望,那方天際,一顆格外明亮的銀星高懸天際,閃爍的光芒深藍而耀眼,讓人只瞧了一眼便難以移開視線。

    「別一直站著,當心又著了寒。」立在她背後良久才低低出聲,嵐軒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板凳,不等她回神便塞了個熱湯罐子在她手中。那罐子做的極精巧,原是個銀製的圓壺,光滑燙手。但外圍恰到好處的包了一層檀木花紋,就將那灼人的溫度不遠不近的隔開了來,抱著不僅溫暖而且還輕巧好看,當真是費了心思和功夫的。

    「這……」看這質地,不像是從宮裡帶出的。子漪握著它來回的瞧,越看越歡喜。

    「喜歡麼?村長家祖傳的手藝,被我這個門外漢學來,只能得其中兩成精髓。」沒說他為了這小東西耗費了多長時間,他看見她笑得眉眼瞇成了懸月,再多的辛苦都是值得。

    「多謝……」他越是這樣默默付出,她越覺得不安心痛。笑著笑著便多了些傷感的意味,她若有所思的緊攥手中銀壺,再沒了賞月的心情,無由沉重。

    一絲痛意匆匆劃過眉眼,不是不知而是裝作看不見,刻意不願去想。嵐軒淺笑著歎息,他的命運一直就是這樣,想得到的東西永遠不屬於他,天生注定會被遺棄。從剛開始覺得不公到現在能笑著接受,不是沒試過反抗,而是……

    望著面前女子的眼光不由深邃,他動了動指尖,想上前攥著她的手,可又怕她會沉默著躲避,更怕的是,她雖不願卻因歉疚將忍著,那樣的表情若是有瞬間出現在她臉上,他便會心痛到麻痺,忘記呼吸。

    他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了這場明顯會輸的賭局上,貪心的眷戀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自然,代價也要一應承受。

    「走吧,去看看咱們的家。」時間如此珍貴,不應再浪費在無妄的思考上。他舒開了雙眸,率先側過正門朝後院走去,夜裡的星光如注,無形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投照在佈滿殘雪的地上,清冷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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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皇城。

    未消耗一兵一卒便奪得了那個眾人矚目的位置,本應歡喜的時刻,整個皇宮卻低沉壓抑,沒人敢大聲說話,能不出聲都是頷首沉默。

    浮宇宮,從得到將軍府被圍的消息便一刻都未安寧過。越澤不住的在院中走來走去,前後來報的侍衛幾乎要將門檻踏破,可連夜出城的那兩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各城門有來報消息的,卻沒有一隊人馬能查到他們的真正路線。就像在沙漠中迷了路的旅人,還恰巧陰天,連用太陽判斷方向的可能性都半點未存。

    整整三天,爺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半步不出。前朝雖有九爺在一手打理,可終究事情太多,一人之力難敵。特別最近皇上太后身子都十分不好,前朝對嵐致即位之事微詞不斷,不時便會有對先帝死忠的大臣出來絕食抗議,情況雜亂得真讓人分身不暇,難以招架。

    「小梓,裡面情況到底如何?」旁人不讓進也就罷了,小梓是從小便跟著的人,難道也進不得?

    「我要是知道,還用在這兒和你一起著急嗎?」這麼幾天了,爺自從知道了兩人出城的消息,便將自己關著不肯出門。如今更是連搜索的情況都漠不關心,到底是怎麼了?

    「再等不得了!皇上那邊等著爺陪同九爺過去接旨,登基之事越拖越生變端,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嵐遠那邊最近出奇的平靜,就連貞妃也守著皇上的沉心殿一步不出,宮中的氛圍簡直沉悶安靜的令人髮指,逼得人時刻緊繃神經,幾欲發瘋。

    「可是……爺不出來,難不成我們要……」

    「去傳夜磯過來匯合,把門撞開。」這等時刻不得不痛下決心,越澤一直身當軍師大任,對爺的生活情感像來不怎麼操心。可這次的情況不一樣,即便有眾人再多的信任,他終究不是皇室之人,身上沒有皇室血脈,怎能服眾?

    「不用了……」吱嘎一聲,緊闔了許久幾乎沉澱灰塵的殿門突地由內敞開,嵐宇穿著正式的皇家禮服,髮冠容淨,眼中冰冷得沒有一點情緒,深紅的駭人。

    「爺……」吃驚的喚了一聲便小跑著迎上前,小梓聞到他身上的酒氣濃郁,像是整個人在酒缸裡泡了三天,稍微離得近些便覺著熏眼,雙眸都難睜開。「您……」三天不出門,難道就整整喝了三天?

    擔憂的彎著腰便想上前攙扶,他本想趁機探探爺的脈象是否安好。可手還未碰到他的衣角便被輕輕的揮開,階上負手而立的男子臉色陰沉,一句話不問便沉聲命道:「布輦,去沉心殿。」

    「爺,天色已晚,明日再去不遲。」自古宣登基旨都是清晨,若是現在去,難保那些固執的大臣不捕風捉影,說他們言行不正。看爺的樣子似乎喝了很多酒,但竟一點都不顯醉態,更是令人擔憂。越澤深深的皺著眉,靜聽著階上的男子緩緩步下,腳步聲響了一段便停在了自己面前。

    「爺請放心,尋王妃的人馬已全部布了下去,相信不用兩天就能有準確位置了。」

    「我有問關於她的事麼?」淡漠的好像在說旁人之事,月光下挺立的男子冷冷出聲,如此的隆冬寒夜,面前竟然沒有半點發聲帶出的白氣,仿若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天上沒有情感的神,冷淡莫測。

    「……屬下知罪。」

    「去翠微宮把皇后請去沉心殿,懷仁宮那邊也傳人通報,若是嵐致想去就換了正袍過去。還有……命暗澈把沉心殿圍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靠近半步。」

    「……是!」猜不透爺的用意,可還是第一時間便去安排調遣。越澤暫時封了所有關於王妃的消息,既然爺不想知道,那倒不如等宮中所有事情皆安頓完成再做安排。

    面無表情的跨出浮宇宮坐上步輦,嵐宇沉靜著一路無聲,可膝上緊攥成拳的手卻從出門開始便一直繃著,良久都未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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