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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緣卷 第229章 洞房 3 文 / 木染

    第229章洞房3

    大冷的年關前,浮宇宮卻兩步一個火盆,生生將冷氣都驅逐在了一側紅牆之外。僅一天光景,現從花房擺上的叢叢妖蘭便被催得開了,滿院子都是盈盈的清麗香氛,比熏香淡薄但味道更加持久悠長。

    倒空的酒罈已挨著牆沿高高摞成了山尖,可桌席間還不斷有要酒的聲音張揚,忙得小九他們腳上著火,恨不得多生出兩條腿,變成個移動酒車,隨傳隨到。

    蒼瑾身姿卓然的落座席間,同桌的幾個已都沒了好臉,不是鬼魅般煞白便是關公似的鮮紅,兩三一群,四五一夥,平時互看不順眼的有之,惦記著男女尊卑從不逾越的也不少,此刻卻全都沒了計較勾肩搭背,扯著嗓子大聲笑鬧,恨不得就這樣醉仙了去。

    原這般端正的坐著也沒什麼不妥,可被旁人這般一襯,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雙手拄著膝蓋沒有一點醉態,奇怪的追尋去瞧才發現他面前根本沒有酒盞,只有孤單淡雅的茶杯做陪,絕對的謙謙公子,完美不可挑剔。

    子錚剛被人拉著在院中舞完劍,身外的長袍都被汗水浸透,穿著不舒服索性脫了繫在腰間僅著著裡衫,見著身側有人就搖晃著掛了上去。「哎?該你了!」啪一聲將劍塞進蒼瑾懷中,他臉頰酡紅,明正對著面前之人,可手卻飄忽的順著他肩頭指出,眼前全是雲朵似的重影,一團又一團。

    隱隱的笑彎了嘴角,卻是沒有抬手去接。蒼瑾不緊不慢的拿起茶盞輕抿了口,肩膀稍晃,就閃出了某人的臂彎,獨世依然,一點沒有要加入鬧劇的意思。「我可不用這樣的兵器。」容易讓血濺在身上。

    「呃?你怎麼喝茶?這…這可不行!」現在也沒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可方才大臣們已經走得差不多,現在剩下的幾桌人不是夜闌就是幻城,再不就是他手下的副將,沒有外人。子錚手臂一撐便從遠處撈了半罈佳釀在手,還未等蒼瑾出聲解釋便順進了他手邊的茶壺中,動作一氣呵成,除了他自己竟沒有一人發覺。

    提到讓蒼瑾喝酒,桌上喧鬧的眾人突地就全體靜默,正巧子錚拿著壇中剩下的兩口就想往他口中灌,這舉動一出,滿桌人立馬倉惶色變,還未等他事成,便五花大綁將人架開了來。「喝不得喝不得!」臉色蒼白著伏在子錚面前低語,陸影今兒也喝了不少,可好歹還能保持些清醒,絕不能眼看著慘劇發生。

    「怎麼了?」

    只是不住搖頭,就是不說原由。陸影架著子錚就走,十分鎮定沉穩的帶著他走弧形直線。「來來,你喝醉了,年輕不宜飲酒過量,且讓我給你開一副斷魂散,解酒凝神。」

    手指一抖,接著茶湯就搖晃著散漫出來,順著手腕落下。蒼瑾無語的含笑搖頭,這斷魂散喝下,想必不但解酒,魂魄都一併升起消散了!「小梓……」越是平時掌握著分寸的人喝醉了越是可怕,他感同身受的吩咐小梓盯著他們,自己則拎起茶壺復把茶盞填滿。今夜還長,看來他這個茶湯閒人也要陪著熬到天明了!

    從神思開始模糊,便不願再逗留,一心朝著洞房移動,速度雖然緩慢但好歹也只剩下兩桌距離,應該不會狼狽到喝醉的程度。嵐宇步履沉穩的舉杯談笑,見著喝醉的就利落碰三杯,把人灌倒了算過。遇到清醒的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引用遠古至今洞房花燭新郎酒醉之悲慘下場,總算熬過了一桌,離火紅的精美門帳更近了一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大好的算盤終是最後一招隕落,撞上了頑石,不頭破血流、肝腦塗地就再進不得分毫。

    「竹霧……」眼睛妖媚的半瞇,他費解的環視了這桌一圈,這樣突兀的搭配實在讓他難尋對策。「能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嗎?」夜磯的幾人在就算了,在坐的竟然還有祖母身邊的掌勢姑姑月蓮,與他亦師亦友的滄海,明顯已經酒醉滿臉通紅的岳父大人,以及……

    目光一轉,隨即緩緩下落,停在了靠他最近,正香甜允著手指的孩童臉上。他僵硬的抽動了下嘴角,愈發覺得這桌是鴻門宴,他今天若是不認真對待,別說是洞房,怕連這院子都脫離不出。

    「這位是格大人家的孫子,當今世上棋術最勝者。」旁的都熟識便不再介紹,竹霧有些侷促的低頭輕咳了聲,其實今天他從頭至尾都只是個參與者,而他身邊這位滄海高人,才是正主!

    有苦伸張不得,還要看自己主子的臉色。這差事已經是十足煎熬難辦的了,可如今箭在弦上,他已被人認定是主謀,若是現在退縮,明天也照樣是不好過!倒不如今天放手一搏!平時這個任性的主子也張狂慣了,他就是有心較量也不被搭理,今日正好有此良機,定要好好分個高下,以償他多年夙願。

    「開始吧!」抬頭隔著大殿的窗紗去望殿內那搖曳燃燒的紅燭,嵐宇自知今天應付不得,還是省了口舌,多爭取些時間來得實際。「半個時辰!」

    「爺,最少也需一個時辰。」向來都對主子極致尊崇,性格內斂的落衣不敢直視的暗低下頭,手上卻是靈活的擺弄著一條溫潤如水的絲帶,馭蛇一般賦予它生命,讓它在指尖四處遊走。

    好看的淺揚起唇,沒有半點為難誇大。一身紅袍的男子緩緩的解開袖扣,挽起暗紋裡襯的動作優雅的像是練習過千遍,點點頓頓皆能入畫,精緻絕倫。「就半個時辰。若是沒成,怎配統領你們?」

    兩支袖子剛折好,身形便影子似的一閃突然消失在夜色中。滿桌人驚愕著皆是一愣,沒想到他認真起來竟會快到這個程度。微揚了下眉隨即跟著消失,滄海不動聲色的第一個開始,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就這樣在喜宴間展開,沒鬧出多大的動靜,卻讓參加過的人多年後仍然銘記,感歎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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