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煙,是你,對嗎?」
哪怕這嗓音已經有五年未在耳畔響起,傅嵐煙依然辨得出它的主人是誰。
回憶,是一種難以戒掉的傷。
這話不知是誰說的,傅嵐煙覺得,真的很對。
五年了,她以為一切都整理好了,該忘記的不該忘記的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所以,她選擇回來。
卻不想,再次遇到這個人,她才知道,原來心裡的那些傷不是不痛,是痛了太多次已經麻木,自然就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了。
重心不穩的往牆角跌去,傅嵐煙忙驚慌失措的單手扶住牆壁。
半邊肩膀癱靠在牆面上,她縮著肩膀無助的抖著呼吸,才將還放亮的一雙美眸霎那間便再沒了一絲色澤。
身後的人將她的狼狽看在眼裡,深壑的黑眸裡暈染著心疼,無措,和一抹難掩的自責,但更多的還是別後重逢的驚喜。
煙煙,他的煙煙回來了。
微微抿了抿唇,一身駝色正裝的景琛單手掩鼻,邁著艱難又小心的步伐,朝著前面那抹被他嚇壞了的身影逼近。
從後面看過去,一襲淺青色長裙的她,真的好美。
長長的頭髮高高的挽起,精緻的髮簪優雅得體,勻稱的身體纖弱有度。
就只是那麼倚著牆根站著,都像是一幅畫兒。
五年不見,她比以前更漂亮了,褪去了曾經的青澀,卻多了一份成熟的嫵媚和優雅。
小心翼翼的來到她旁邊,景琛立住腳步,抬頭,深深的凝向她蒼白的臉龐,明明有太多的話想說,可是到嘴邊卻變成了一聲無聲的歎息。
說實話,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她。
本來只是跟客戶喝了太多的酒出來方便一下,從洗手間裡出來的時候,卻在盥洗池前看到了一抹轉身即將離開的背影,而她的身形跟記憶中的煙煙很像。
微醺的他,並不確定她是不是煙煙,只是本能的那麼一叫,她一頓,他便確定真的是她,漫天的喜悅頓時襲上心頭。
煙煙,他朝思暮想卻又無顏面對的煙煙回來了。
景琛還沒靠近的一刻,傅嵐煙就嗅到了一股酒氣,待他靠過來,那味道就更加的濃烈,撲鼻,熏得她胃裡一片翻江倒海,只想幹嘔。
忙用手摀住嘴巴避免吐出來,傅嵐煙很好的藏起眼底的薄霧,側過臉來,只是那麼淡漠的掃了景琛一眼,便難受的捂唇轉身就朝折回了洗手間。
景琛被弄得有些愕然,亦跟著她轉過身去。
木木的看著她一連在洗手間門口撞了好幾個人也不管,就那麼跌跌撞撞的衝了進去,方才覺得不對勁,他二話不說拔腿就追了上去,「煙煙,煙煙你怎麼了?」
進了洗手間,傅嵐煙用最快的速度跑進一扇門內,砰的一聲將門反鎖上,便伏在馬桶邊狂吐不止。
一雙淚濛濛的杏眸無力的虛掩著,傅嵐煙吐得苦膽都快出來了。
沒人知道,五年前她被景琛拋棄的時候,也就是剛懷著兒子哲林那會兒,她曾經得了很嚴重的厭食症,吃什麼吐什麼,後來兒子出生了才慢慢轉好,這幾年也沒怎麼復發。
可是,一看見那個負心的人,她就好想吐,那種糟糕的感覺又回來了,彷彿那些可怕的事情又重新經歷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