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讀者:想說你們最好還是空腹閱讀,不要邊咀嚼零食邊看這章。某貓個人承受能力上此為鴻毛激不起漣漪,但考慮到常識來看喜愛言情者多為溫柔人士,又基於內容畢竟嗜殺,請肅整臉容心態。
致編編:這章的暴力血腥程度,某貓自覺還比不了恐怖小說類描寫,別再退稿啦。這章很重要的,沒法修改。如果再退,將直接跳過,造成斷章,造成讀者不好連接,某貓會很抱歉的)
城牆之外原本緻密的參天巨樹,此刻在吞吐的火舌中灰飛煙滅,漸漸只剩下焦黑的根須。向外擴張的火勢與城牆之間空出了一個足球場般大小的場地。密匝匝簇擁著東國的兵士,卻無人向前。並不是為了不踐踏已死之人的遺軀,滿地灰飛中遍佈的暗粉與空氣中瀰漫的腥香不正是刺激兵士勇戰的催化劑。四面火光也早已燒紅了他們的眼。
是什麼讓他們不進反退,直至退到退無可退,背部幾乎貼上外圍猛烈燃燒著的火樹?
我的視角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僅那一個背影,卻足以震憾我的心魂。瞳孔不自覺地收縮,嘴無意識地翕張,心臟咚咚地擂鼓,想要大口大口地喘氣,卻連吐氣都忘記。缺氧充血的腦袋嗡嗡作響。
辨不清衣服原本的顏色,只看到滿身的暗紅,竟是血染,衣角也滴滴濺落著棉布吸不盡滿溢出的血滴。無風自舞的黑髮,髮梢也沾染了濃稠的半干的血液,張揚著,好似冥府中飄忽的森利鬼爪。左手抓著一顆人頭,人頭面目猙獰,竟是生生從脖頸處擰下。血肉模糊中露出碎裂的兩截椎骨因半斷不斷的筋肉相連耷拉著微微晃動。
我腦海中浮現出那張精緻狐美的臉,那臉上眉眼彎彎,紅唇微勾,勾魂,勾命!
「嗡!」
耳旁嗡鳴聲詐響,眼角銀光一閃已驟然飛向那人揚起的右手。抓住劍柄,揮劍向下。血液順著那握劍的手滑向劍身,須臾間銀黑的劍身也變得和那人一樣。血紅映著火紅。那火直燒入人眼,灼燒有罪的靈魂。
那些東國士兵驚恐地瞪大了眼。
就在那人捏爆左手的人頭,越不想看越能清除地緩慢地看到,人頭上兩顆慘白的眼珠漸漸暴突,最後「崩」的輕輕一聲爆出眼眶,臉頰的肌肉被指甲抓緊繃出扭曲的皺紋,從嘴角開始破裂,露出森森的牙齒,然後兩排牙齒越離越遠,「卡呲」一聲頭蓋骨也被捏碎,任腦漿混著血液飛濺了一身。
右手提劍衝入前方的人群,頃刻間鬼哭狼嚎。
嚇得定在原地簌簌發抖的,便被瞬間逼近的血影一劍削掉了頭;還懂得尖叫逃命的,剛轉過身,也許來得及邁開一步,便被從腰際斬成兩段……
那身血紅移動的速度極快,好似幻化成了影子,不停向前,身後只留下拼都難以拼回的大量殘肢斷首。
閻王過處,無一人留命。
也有處於邊緣的兵士,得以逃開,但慌不擇路,逃跑的路徑根本不是進來的那條,無頭蒼蠅樣地奔入密林深處,終於中了林中滿佈的陷阱……
此起彼伏的淒厲慘叫,驚飛了密林深處的隻鳥,引來狼群興奮的嗥叫。
「放!」
辨不清是身邊誰人下令。令下,聲起。
簌簌樹搖聲夾雜著金屬磨擦聲,突然從樹叢中飛出根根鐵柱。成年樹的樹幹般粗細的鐵柱上密佈著鋒利的釘刺,一根根鐵柱橫著,首尾由鐵鏈相連,原來是早已布下的陷阱。數百根鐵柱連起的圈套,越收越緊,從外圍包攏了妄想逃跑的東國兵士。
在鐵柱飛出的瞬間早已有無數人斃命。猛烈地撞擊,釘刺直刺入腹,旋轉著,攪爛了內臟,淅淅瀝瀝的肚腸流了一地。在死亡的瞬間,恐懼麻痺了中樞,大腦皮層的神經上,正負離子內外翻轉,失控了的軀體,腸胃攪爛前,裡面骯髒的廢物已經失禁出來。
一個身體倒下,鐵柱已經貼近另一個身體,還帶著上一個人碎肉的釘刺便刺入新的血肉,就這樣一個接著一個,鐵柱圈套慢慢收緊。
更深的恐懼,更加的慌亂,衝撞著尋求逃命的通道,根本顧不上他人的死活。
有的被同伴撞倒,臉部正撞上翻滾而來的鐵柱,被削得眼珠也細碎,牙齒也成末,很快的,整個腦袋便被攪爛成肉泥,根本無法想像原來渾圓堅挺的形狀。
外圍的慘狀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中間那正在上演的令人毛骨悚然。
偶爾的轉身,露出那人的臉。整身都染血,偏偏臉上沒有沾到半分。雪白的臉上,原來是最沉靜的表情,微瞇的眼,微抿的唇,沒有一絲玩弄,也沒有半點憐憫。
右手依然是那飲血的黑劍,不停地在一具具軀體上插、抽、坎、削……
左手也耐不住寂寞,抓住地上插著的一柄棄劍,雖不如黑劍用著順暢,頃刻間也已飲飽了血。
雙劍齊舞的血影,斬殺的速度快了一倍。那沉靜的臉上表情似乎更加舒展,想是因為可以更快消滅螻蟻而撫平了漸起的不耐煩。
螻蟻啊……
或者還不如螻蟻!
這就是戰場,真正殘酷的戰場。戰場之上人命從來不如螻蟻。
不,這不是戰場,是屠場。
一個人對千萬人的屠殺。
從開始的震撼中變得雙眉緊皺,我緊緊撰起拳頭。漸漸可以清晰地思考,我發現,面對著眼前上演的一切,腦海中有許多血腥黑暗的字眼可以形容,偏偏最醒目的卻是「莊嚴」二字。
我咬牙,因為我終選擇了那最不該的莊嚴二字來形容這場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