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不能習武,恐怕後半輩子都要在床.上度日了……」
廖掌櫃又猶豫了一下措辭方才說道,看得出,他雖也不想太過直白,但作為醫者,終究不能對穆雪落隱瞞什麼,所以也只有直說。()
聽了這話,穆雪落終於再度不爭氣的落下淚來。
之前她也曾想過沈書傲或許會不能練武。
她早已在心裡打定了主意,若他真的再不能習武,以致心裡無法接受,覺得活不下去的話,那她大可以交他術法。
雖說這件事是隱秘至極的,因為一旦被沈書傲知道了自己會術法一事,他難免會問起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裡學來的。到時候穆雪落要怎樣回答呢?
但轉念,她還是覺得,此刻沈書傲能堅定信念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卻沒想到,待他醒來,面對他的竟是這樣一個結果,連下來行走,也不能了嗎?……
穆雪落的心一陣陣的顫抖。
眼淚已情不自禁的奪眶而出,似乎這幾天來,她總是在哭,直到眼睛生疼,卻抑制不了。
眼淚無聲而落,廖掌櫃見狀,也不敢繼續說什麼,之反反覆覆勸慰。
倒是蘇慕白見了,分外心疼。
給廖掌櫃一個手勢,示意自己要勸一勸她,剩下的事過一會兒再說。蟲
廖掌櫃便點點頭,自己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穆雪落和蘇慕白。
外人紛紛離開,躲在蘇慕白懷裡,穆雪落終於能夠放聲大哭,將心中所有的難過委屈盡數發洩出來。
蘇慕白也不阻止。他雖然心疼穆雪落,卻也明白,此刻她心情極壞,多日來的奔波險阻,驚心動魄,她的神經早已到了緊繃的極限。
而如今,沈書傲又得了這樣的下場,雖也是他任意妄為所致,但依著穆雪落的個性,要她不傷心卻是萬萬不能的。
哭一哭也好吧!省得總是憋在那裡,鬱鬱寡歡,他也會更加難受。
過了好半晌,那難過的情緒才在蘇慕白的溫暖懷抱中漸漸褪去。
穆雪落抬頭的時候,發現蘇慕白胸前已濕了一大片,但抱著她的力道卻是月繃越緊。
心裡不免有一絲惻然。有些擔心蘇慕白會吃醋嫉妒。
畢竟,這事若發生在別的女人身上,蘇慕白為對方如此傷心的話,她早氣得轉身跑了。
此刻則抹了抹眼睛,說道:「小白,你不生氣吧!我只是為沈書傲傷心而已……」
蘇慕白聽了,心裡一暖。難得這種時候這個小丫頭還顧慮著他的想法。
遂笑道:「沒什麼可生氣的,沈書傲如今成了這副樣子,莫說是你,就算是我,心裡也不可能一點觸動都沒有。但是雪兒,你也不能太過傷懷,明白嗎?你是這裡所有人的支柱,你若倒下了,我們一定會非常擔心的。」
他說著,情真意切,眼睛閃亮。
穆雪落看著他的眼睛,就似沉進無邊的湖水一般,只想溺斃其中,再不生還。
又在他懷中呆了好一會兒,方才終於將情緒調整過來,有信心面對沈書傲的結果。
二人又將廖掌櫃請了回來,問廖掌櫃道:「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他在今後的日子裡,慢慢恢復行動能力?」
穆雪落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為想到了自己所在的現代,很多人因為車禍事故,雖失去了行動能力,但只要不是神經損傷,有很多人是可以通過之後不懈的鍛煉,重新獲得健康的。
雖然這段過程可能需要很多很多年,但終究還是有了一絲希望,不是嗎?
然而,心裡雖是這樣想著,上天給你的安排,卻並不一定會像你希望的那樣順利。
只聽廖掌櫃話鋒一轉,回答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為什麼?」穆雪落不可置信的道。
「夫人有所不知,沈小爺之所以不能走動,並不是因為四肢有傷,而是因為他的內臟俱損。
「如今我暫時用針灸之法護住了他心脈,以保他的身子不會衰竭而亡,又用上好的秘藥助他傷口癒合。
「可儘管如此,沈小爺所受的傷到底還是太重了。據我猜測,他體內很可能有一些器官已被震碎。這種時候他只能在床.上靜養,若是稍有動作,可能便會扯開傷口。到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恐怕也是束手無策。」
廖掌櫃緩緩說完,其中因為害怕穆雪落接受不了,情緒失控,還特地停了幾次,見她沒事,方才繼續說完。
「原來……如此……」
穆雪落說出這四個字,已近聲音凋敝。
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會是這樣?
對於體內器官震碎,穆雪落也是有一些瞭解的。畢竟她所在的現代,醫學要比古代發達得多。
一個人,連器官都碎了還能活嗎?說是能活,實際上也不過是拖著罷了!拖得一日算一日。但最可怕的是,你不知道這個人他什麼時候會死去……
而廖掌櫃之所以沒有說得如此直接,大概便是希望能夠在以後的日子裡再將這件事慢慢告訴她吧!畢竟大家都不想她太過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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