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裡雖然很是害怕驚慌,面上卻像沒事一般。
皇帝見人帶上來了,便淡淡道:「你二人將適才承認的一切,再說一遍給太后聽吧!」
「是!」那二人雖已被打得不輕,卻還是強自撐著一口氣。懶
當即虛弱的將昨夜在慈寧宮發生的一切盡數講了出來,竟是細枝末節,一點不落。
太后聽著,起初還能淡定的站在那裡。
待到後來,尤其是當兩人說出是他下令殺死遼王鳳棲梧的時候,太后竟是「光當」一聲,便跌坐在椅子上。
眾人當即便慌了神,手忙腳亂的去扶太后,又有內侍轉身去傳太醫。
而這一切發生的過程中,由始至終,皇帝都沒有說一個字,甚至連身子動一下也沒有。
就似倒下的不是她的生父一般。
然而眾人一時間手忙腳亂的,都怕太后出事,遷怒於他們,也無人發現這個異樣。
好容易安撫好了太后,太醫也過了來,診斷了太后無事,皇帝卻笑了笑,繼續道:「父後既然沒事,咱們就繼續講這件事弄弄清楚!」蟲
皇帝這話一出,眾人更是心驚!
——要知道,太后已成了如今這副樣子,還有什麼好審的?就算遼王的命重要,但是還能重要過太后去?
眾人心裡疑慮,太后心裡卻是明白了,自己這女兒似乎就是為了要他出醜,才會到慈寧宮來的!
他想著,心裡就怒氣不已!
真不知她心裡到底打了怎樣的算盤?為何要如此對待他?難不成她和自己有仇嗎?
這樣想著,便一努勁,恨聲道:「好,既然皇兒你想弄清楚,咱們便弄清楚!有什麼事情,今日都說說清楚!反正哀家年紀大了,也活夠了,不怕折騰!」
太后深沉的說著,語氣中已帶了斥責。
他本擬自己這番話說出來,皇帝就算有天大的目的,也不會再對他這樣無禮。
然而卻沒想到,皇帝卻只是在他說完一切後,淡淡笑道:「父後說的什麼話?什麼生啊,死啊的,多不吉利!父後身子還硬朗得很,定然能夠長命百歲的!」
她笑著道,眼神深邃,太后看著,一時間竟分辨不出她的話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
只有強自在椅子上坐穩,以免被氣到,再度跌倒。
皇帝已再度問道:「事情大致都已經說過一遍了,兒臣只想問父後一句,這事到底是不是父後指使的?」
「指使?我指使什麼了?皇上,你不會不相信哀家,反而相信那兩個逆賊吧?」太后有些心虛的道。
不知為何,平素看見皇帝的時候,太后都沒有這麼害怕過,今日卻無端的心驚不已。
然而太后沒時間去仔細想這些。眼前發生的一切,已讓他墮入了雲裡霧裡。
「既然父後沒有指使這事,那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說呢?」
皇帝淡淡的道,似乎一切早已成竹在胸。
然而,越是看著她這樣的眼神,太后就越是心虛。
——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當著這麼多人揭他的老底,她就那麼開心麼?要知道他可是她的父後!難道她不該保全父後的安全嗎?
太后猶豫著,終究還是答道:「哀家怎麼知道?也許他們是受了誰的指使也說不定!再說,那人到底是不是遼王也還不確定,皇上可著仵作檢驗過了?」
太后這話似乎提醒了皇帝。
只見她眸光一亮,當即微笑道:「父後說得沒錯!不如,兒臣就著人在這裡驗明正身如何?」
太后聞言,心裡大驚!
要知道這裡是慈寧宮,皇宮大內,怎能當場驗屍呢?
然而還沒等太后出言反駁,皇帝已笑著解釋道:「驗明一切,好證明父後的清白!」
太后愣了一下,他到底摸不透她心裡是何心思?
但轉念想到,或許自己的女兒真的有什麼難以言說的原因,只得道:「如此,就遵從皇上的意思辦吧!」
皇帝當即點頭,便著人將仵作等傳來。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眼前原本空曠的大殿,竟已換了另一種氛圍。
只因此刻仵作已然面容嚴峻的開始檢驗屍首。
眾人都沒見過這等架勢,難免好奇又害怕。紛紛躍躍欲試的往前瞧去。
太后兀自穩定了一下情緒,也鎮定了心神瞧過去。
只見遼王安靜的躺在那裡,口鼻還是有些歪斜,就似被人一拳打歪了一樣。
可是就在他的目光順著遼王的屍體一路往下看去的時候,忽然落在了她腿部裸露出來的一塊皮膚上。
那裡,極不明顯的,有著一個三角形的印跡。
那印跡大概是自出生就帶出來的,顏色與膚色大致相同,只隱約的顯現出來,若是不仔細觀察,決然不會發現!
可是,就是這一個微小的跡象,卻讓太后的心莫名的就顫了一下!
緊接著,他忽而雙眼瞪大,竟似瘋了一樣,一下子就撲到了那冰冷的屍體上,似乎一點也不害怕。
抓住遼王的那條腿,呆呆的看了半晌,任憑幾個太監使了大力,冒著風險將他帶離那屍體,他卻是渾然不覺。
「這,這是……」
太后想要說什麼,可是囁嚅半晌,卻不知為何,到底沒有說出來。
饒是如此,他卻是霍地抬頭,一雙眼睛充滿怨毒、震驚的看住一旁閒閒飲茶的皇帝。
「你,你到底……」
震驚無以復加,可是他一句話未說完,卻是生生被皇帝打斷,「父後現下明白了吧?既然明白了,就不必說了。禍從口出這個道理,父後經歷風雨多年,顯然要比兒臣明白許多!」
皇帝微微笑著,一雙眼睛精光四濺,太后有生之年,都不會忘記這一天她眼神中的倨傲、狠厲!
太后聽了,一瞬間竟似氣結了,一句話答不上來,跌坐在地上,神情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幾名太監合力才好容易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休息了半晌,太后忽然響起了什麼,忽地轉頭衝著皇帝一笑,說道:「城外……」
「哦,父後是想說城外還有十萬大軍壓境吧!兒臣之前忘記說了,那十萬大軍,早已在昨夜就得了令,拔營返回北疆駐守去了。如今過了這許久,想必已走了很遠,現追,恐怕是來不及了!」
太后聽了,更是震驚,半晌才顫巍巍的道:「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讓他們離開?沒有兵符,他們是絕不會走的!」
「兵符嘛……自然是有的!有人將兵符給了我,那人父後不僅認識,而且還很熟呢!」
皇帝再度笑道,自此,太后再也說不上來什麼,重重跌坐在椅子上,頭一歪,竟然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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