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一樣的想法,那恨恨的神情簡直如出一轍!
那瘋子見狀,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中原本存在的一絲光亮就此熄滅,那奮起抗爭之意卻再度分明起來!
她不顧一切的發出聲音,怎奈口不能言,力氣又不敵這些人大,又怎會有一絲生機呢?
她奮力的掙扎,奮力的叫著,就是想引起太后的注意!
可是此刻的太后卻身影一忽兒,便轉進了內殿,再也見不到了。
此刻天幕漆黑,烏雲將月光完全遮住。
如墨的天幕下,平日裡唯唯諾諾的太監們忽然就成了面目猙獰的厲鬼,不惜一切,將這昔日最大的主子推向慈寧宮外。
——那是死亡的深淵!
夜很快變得伸手不見五指。這似乎是黎明破曉前最後的黑暗。
無法逃離的黑暗。
而這無盡的黑夜,也不知掩藏了多少秘密。
包括冷僻的廢宮中,一個無人憐憫的瘋子,此刻淒厲的叫聲。
正所謂因果循環。說的或許就是如此。蟲
你犯下的罪孽,早晚有一天,會以你無法預料的形式重新回歸到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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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和殿。
太陽早已高高的掛在天空,將黑夜的濃烈盡數驅散。
一切都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中,昨夜的一切波詭雲譎似乎都不曾發生過。()
而永夜過後,迎接人們的雖然是無盡的溫暖,卻還有無數的陰影等待解決。
一襲明黃色的錦袍自太和殿裡出來,一旁靜立等候的內侍見了,立即上前,先是要安排轎子。然而那明黃的身影卻微微擺了擺手,道:「今日陽光不錯,朕想走走,不必跟來!」
內侍聽了,並無異議,恭敬退回一旁。
那明黃的身影身後跟了幾個人。
說是走走,卻是往廢宮的方向走去。
廢宮裡,斷牆殘壁,雖是春光無限,卻一派蕭條氣氛,樹木投下的陰影處,更是陰森駭人。
那明黃的身影卻是絲毫不覺,只一臉肅穆不斷往前走去。
身後的總管見了,當即躬身道:「皇上,前面就是廢宮了,您是九五之尊,不宜進去,還是……」
「別攔朕,前面帶路吧!」皇帝一改往日的暴戾語氣,只淡淡開口道。
「是!」總管猶豫了一下,還是當先走了進去。
宮殿的陰影裡,旁邊一口廢井靜靜佇立在那裡,也不知曾掩埋了多少屍體。和這滿目的春光簡直格格不入。
遠遠的看去,果然見陰影裡,有兩個人影在那裡來回走動,不時看一眼宮門處,顯得極為警惕。
這時忽然間有人來了,當即心下一驚,手裡的工具也掉落一地。
其中一人看著面前威嚴的身影,張了口,半晌才反應過來,極為膽怯的結巴道:「皇、皇上……」
另一人見自己的夥伴竟如此不濟,當即心下不屑!
皇上來了有什麼可怕?適才他們早已認出這死了的是三王爺鳳棲梧。
鳳棲梧和皇上素來不睦,如今皇上見到是自己兩人將她的屍首埋了,女皇得知她死了,心中只有高興死了個忤逆,又怎麼會責怪他們?定然有不少獎賞等著他們呢!
那人心裡想著,便狠狠給了旁邊的一下。
那人吃痛,心裡不悅,卻不敢說些什麼,只惱怒的等著他。
這時,就聽有人開口道:「這人是你們殺死的?」
那埋屍的太監聞言抬頭,剛好看到這話是從女皇口裡吐出,當即微微有些愣怔。
女皇的聲音,之前他是聽過幾次的,可是為何今次聽來,卻是這樣的不同?
然而他到底沒有多想,只因利慾熏心,連忙滿面紅光的答道:「回皇上的話,正是奴才二人做的!」
他回答著,竟是一絲心虛也無。
皇上聽了他話,微微皺了眉頭。
那太監本擬自己這句話說出後,皇上定然會大為高興,給他們不少獎賞,然而半晌,皇上卻只狐疑道:「真是你們做的?」
「是!」那人微微有些心虛。
按理說,這事發生了,皇上應該歡喜才是,可是為何她的語氣卻是如此低沉?
……低沉得簡直讓人心驚膽戰!
可是現在想反口也晚了,若再改口,那豈不是欺君之罪嗎?
所以,那太監一咬牙,再度肯定道:「是,就是奴才二人!」
這一次,皇上聽了,倒是微微舒展了眉頭,看了二人一眼,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方才說道:「說謊!……來呀,給朕帶走,宮裡死了人,需得好好拷問才是!若是他們不說實話……你們知道該怎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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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時分,經過了一天的拷問,早上皇帝在廢宮裡發現的那兩人終於說了實話。
他們將昨夜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說了,皇上聽了以後,便微微擰了眉。
負責拷問的手下當即請示皇上這事到底要如何解決,畢竟幕後指使者是太后。
而太后是皇上的生父,這事若是傳了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況且,太后犯事,其實就相當於皇上自己犯事一樣!難道皇上會想別人知道一切嗎?
就是懷著這樣的疑問,負責拷問的人才沒敢擅自做主,連忙將實情上報,請示聖意。
皇上得知了之後,果然面露難色。
沉吟半晌,方才說道:「這事暫且壓下,朕會親自去問太后。」
手下人紛紛得了命令,哪裡還敢說什麼?當即封鎖了消息,那屍體倒是沒有就此埋了,反而讓宗人府的仵作進行了驗屍。
是夜,女皇破天荒的出現在慈寧宮裡。
太后原本要歇下了,沒想到這麼晚了,皇上卻忽然來了,疲累的同時,更多的卻是驚喜。
多少年了,皇帝一入夜,便迫不及待的沉浸在各宮的溫柔鄉里,何時記得來看看自己,給自己掖掖被角?
然而現在一切卻似乎開始變化了……
太后激動不已,暗自興奮的想,是上天終於憐憫他,讓自己的女兒懂事了麼?
激動的心情一時無法掩去,來不及整齊衣衫,太湖已興沖沖的出了來。
但見微亮的月光下,那明黃色的身影背對著自己而立。
那儒雅的氣質……難不成是自己眼花了嗎?為何之前的三十年中,他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女兒看起來竟是如此的溫文爾雅,王者風範躍然眼前?
這樣想著,太后竟是越發欣慰,笑了笑,開口道:「皇上這麼晚了前來,找哀家可是有事?」
隨著說話,皇上緩緩轉過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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