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半個月後,皇城傳來沉悶的鐘聲。()
皇帝駕崩,舉國哀悼。
凝翠把別院的行李匆匆收拾了一番,便急急忙忙地上了馬車,朝上京城外而去。
獨孤彥騎著馬與她們在城門口匯合。
車輪轱轆轉起來,陳琳坐在顛簸的馬車中,心中忽然湧出一股濃濃的不捨。
離開上京……
以後,她可能就真的再也見不到東方宸……再也見不到他了……
那樣,一切就真的結束了。
結束了……
眼睛一眨,淚珠就滾了下來。
陳琳痛苦地彎下腰,摀住胸口,額頭滿是冷汗,只覺得心頭的痛一陣強過一陣。
「萍姑娘,你怎麼了?」凝翠驚叫道。
「痛……好痛……」
「停車,停車,停車!」凝翠吼道,「主上,萍姑娘身體不舒服,你快來看看!」
車隊停了下來。
獨孤彥飛快地下了馬,跳上馬車,見陳琳臉色慘白地捂著心口的樣子,也嚇了一跳。
他替她把脈後,飛快地從袖中掏出一隻瓷瓶,倒出一粒藥丸餵入她口中。
「沒事,只是氣血湧動,引發心悸,服一顆安心丸就好了。」
果然,很快,陳琳痛苦的表情就緩和下來。
「感覺怎麼樣了?」獨孤彥問。
陳琳直起腰,喘了口氣,虛弱道:「好多了。」
獨孤彥點點頭,又蹙起眉頭:「萍姐姐,你雖然心脈受損,但這兩年調養得好,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這次是怎麼回事?」
「沒事。」
陳琳淡淡地轉過臉,迴避他的問題。
獨孤彥卻一眼看透了她的心思,冷笑道:「不就是捨不得東方宸嗎?萍姐姐,我真不明白,他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愛他?他曾經那樣對你……」
「別再說了,反正以後再也不會相見。」
陳琳淡淡打斷他,道:「你不是急著趕去江南嗎?還不快趕路!」
獨孤彥又憤怒地瞪了她一眼,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
最終,憤憤跳下馬車,上馬繼續朝江南趕路了。
由於陳琳身體虛弱,車隊不敢過分趕路,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一個月後,才到了江南宋府。
此時,皇太子東方燁已在上京登基為帝,定年號為昭明。
而二皇子東方煜卻不知所蹤。
按照常理,二皇子要奪位,最佳時機應該是在先帝駕崩後,太子尚未登基前,因為一旦等太子坐穩江山,他要再篡位就是大逆不道,難上加難!
收到這個消息時,獨孤彥至始至終都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連陳琳都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害的陳琳差點以為他是太子黨,只不過暫時潛伏在二皇子身邊的臥底罷了。
江南宋家一向最懂得明哲保身。
明明坐擁三十萬兵馬,在二龍奪嫡時,卻一直置身事外。
如今,皇太子登基,二皇子卻逃竄在外,就更不願與二皇子黨接觸了,免得惹了一身騷。
所以,在獨孤彥帶著玄元宮的人投奔宋府時,理所應當地被拒之門外。
「哼,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獨孤彥冷笑一聲,「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主上,那今晚我們該下榻何處……」凝翠猶豫地問。
「回玄元宮。」
玄元宮與宋府只有數里之遙,騎馬的話只要一個時辰就能來回。既然宋府不肯接待他們,自然只能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