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邵華這樣,許老夫人也不再指責他什麼?許邵華現在的情況,她這個做奶奶的也很心疼,還能說什麼呢?看著畫架子上擺放的那幅已經完成的畫,其樂融融的場面,畫架子的夾子上還夾雜一張便簽,上面寫著「奶奶收」字樣,許老夫人終於忍不住也哭出了聲。
「詩冉說,她會在新年的時候畫好送給我做禮物,她沒有食言,果然畫好了送給我,但是,這樣的禮物叫奶奶怎麼收,奶奶要看到的是她,而不是什麼只有畫不見人啊!這個傻孩子,為什麼要一聲不響的就走,為什麼都不和我這個奶奶多說一句話,哪怕是告別也好!」
許老夫人哭著說的這番話,讓許邵華的心更是碎成一片一片,他已經盯著那張畫看了許久,怎麼都不覺得這是無心應付而畫的,梁詩冉是用心去體會的,只是既然這樣,她為什麼還要一直欺騙不說實話,為什麼非得要把事情弄成這樣。
誤會了梁詩冉的許邵華,根本不會知道當她看到那份離婚協議書時,是帶著怎樣被擊碎的心情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度過這幾天,堅持將畫完成,又含著淚用顫抖的手,在離婚協議書上欠下了她自己的名字,後又在天還未亮事,悄悄的離開了許家。
梁詩冉雖然沒有寫那些想說的話給許邵華,但是梁詩冉卻在離婚協議書裡加了一張小紙條給他,上面只有恨簡單的三個字,,對不起。
「是我,是我逼走了她,離婚協議書是我準備好的,但是我猶豫了,哪怕多留他一天也好,我甚至希望當她看到的時候,千萬不要在上面千字,可是我想錯了,她知道了,甚至都沒有來問我,她沒有了留戀,簽了字,她走了,我的心……也跟著一起離開了這裡,詩冉……」
許邵華喃喃自語,他閉上眼睛,一手搭在額頭,窗外飄起了雪花,風很大,只一瞬,就已經雪花漫天,這是暴風雪的來臨。
「奶奶,我去梁家!」
突然,許邵華起身,丟下這句話就向外走去。
「邵華!」
許老夫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當她回過味兒來的時候,許邵華已經衝出了門外。
「邵華,雪天路滑的,開車要小心啊!許忠,快……快快,跟過去看看!」
許老夫人此時好像手腳都變得不好使了一樣,她是因為梁詩冉的離開而產生的反應。
許忠剛走出兩步,許老夫人又忙跟過去拽住他。
「等一下啊!許忠,讓邵華帶我一塊兒過去,我要和梁家人正面談一次,不管怎樣,不管他們說什麼?我都要把詩冉帶回來!」
許老夫人的堅持,許忠也不好阻攔她,於是扶著許老夫人好醉著許邵華出去。
半個小時後,梁家的客廳
看著梁家冷冷清清的屋子,許老夫人與許邵華相對視,總感覺事情好像比他們之前想像的要更嚴重些,因為此時的梁家,只有梁華生與林美霞兩個人,其他的人都不在。
兩家人對坐在一起,梁氏夫婦也已經知道了他們來這裡的意圖,梁華生先開了口。
「親家奶奶啊!我知道您今天來這裡是什麼意思,詩冉的事情呢?我們夫妻兩個也都知道了,只不過似乎瞭解的還沒有親家多,因為詩冉只是發了一條信息給我們,時間是凌晨四點半,等我們看到信息的時候撥打回去,她的電話一直都在關機,瞭解的事情,也是從信息裡得知的,喏,詩冉的信息還在這裡呢?」
梁華生說著,把手機拿出來給許老夫人和許邵華看,許邵華的手有些微顫的接過手機。
「爸爸媽媽,對不起,我走了,對於許邵華,我不該辜負了他的情,對於你們,也有著說不出的眷戀與不捨,但是我必須要離開,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我不至於因為那些錯事而讓心一寸一寸的疼,我的出現,擾亂了許邵華的人生,從今天開始,我還他自由,我與許邵華之間,從此以後便再無任何瓜葛,不孝女:詩冉!」
一字一句,都像刀子刺痛著許邵華的眼,戳傷著他的那顆心,梁詩冉不僅僅偷著離開了許家,就連對自己的父母也是這樣的方式告別。
「文森也沒有留下,他給我們留了一張紙條在桌上,只是說他把詩冉帶走了,會好好照顧她,其餘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了,至於另一個兒子,公司交給了他,我們兩個與梁文斯那個孽子,也就等同於沒有什麼瓜葛了,他回不回來都無所謂,所以這個家,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而對於過去的那些事,我……除了深深地歉意,不知道還能怎麼做!」
梁華生帶著沉痛的表情說著,他在極力的隱忍著自己的難過,早上他們夫妻兩個看到自己的一雙兒女留下的話,得知他們在除舊迎新的日子裡離開這個家不知去處,這是怎樣一份沉重的打擊,完全沒有了節日的氣息。
「唉!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邵華,這裡只有你最清楚!」
許老夫人一聲重重的歎息,他們全體都把視線交集在許邵華的身上,因為梁詩冉與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除了許邵華之外,便再也無人得知了。
許邵華神色糾結,這個時候,他還應該說那些事嗎?自己現在之所以會坐在梁家,不也是因為對梁詩冉根本放不下,所以才會過來找她,既然已經來了,也就代表發生過的事情他都不會在意,他可以原諒,什麼都可以忽略不計。
回想著那天夜裡梁詩冉問她的話,許邵華這才知道,原來他真的可以做到這一點,真的可以為了愛對方而什麼都不在意,儘管心裡想著要還給梁詩冉自由,要讓她去愛自己真正愛的人,但是當梁詩冉離開之後,他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來到這裡。
搖了搖頭,許邵華最終決定把這件事隱下,不能對梁氏夫婦說起,梁華生說的沒錯,根據許邵華的瞭解,他也知道梁氏現在完全由梁文斯一個人負責,既然如此,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全都與梁氏夫婦沒有任何關係,要找,也必然是去找梁文斯算賬才對。
「沒什麼事,其實……我們之間只不過是發生了一些誤會,只是誤會,便衍化成今天這樣的局面,我來找她,也是因為心中知道不應該怪詩冉,可是?她卻沒有給我機會,她離開了,沒有等我,也沒有說去哪裡,既然這樣,我……尊重她的選擇!」
許邵華說完,起身向外面走去,話說到這裡就足夠了,許邵華怕自己再停留久了,情緒就會控制不住,從而失去理智。
「邵華……」
看著許邵華有些落寞的背影,許老夫人叫了他一聲,又歎了口氣的看向梁華生與林美霞。
「不管詩冉與邵華之間到底是怎樣的,總之,這個孫媳婦是我老太太認定的,她沒有當面給我一個解釋就這樣離開了,這件事是想要了我的老命嘛,親家啊!如果你們有了詩冉的消息,一定……請務必要告訴我一聲,拜託你們了!」
許老夫人這輩子榮寵高高在上如同眾星捧月,何時這樣哀求過誰,但是今天,她放下了所有的面子,只為了她最最得意、最喜愛的孫媳婦梁詩冉。
「親家奶奶,您放心,一旦有了詩冉的消息,我定會馬上通知貴府上的,一定會!」
許老夫人點點頭,她拄著手杖有點艱難的站起身,在許忠的攙扶下,身形微僂的走出了梁家的大門,此行沒有見到梁詩冉,其實一點也不意外,但是唯一意外的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梁詩冉竟然走的這樣決絕。
回到許家,許邵華便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不出來,任憑許老夫人幾次勸,他都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房間裡根本沒有人在一樣。
「老夫人,算了吧!就讓少爺一個人靜一靜吧!」
許老夫人帶著滿臉的擔憂神色,在許忠的勸慰下離開了這裡,門外聽不到聲音,許邵華的心突然又變得空落落的,他情緒哽咽的歎息一聲。
這個房間,處處都充斥著梁詩冉的氣息,身下的被子枕頭,還殘留著梁詩冉的味道,那麼清香,像是在夜晚散發出淡淡幽香的淡黃色夜來香。
「梁家小丫頭,你的心還真是狠,對我……就真的沒有任何留戀嗎?走的如此決絕,甚至就連一句告別都捨不得送給我,難道我讓你討厭到如此地步,還是你怕我會固執的留下你的人,或是像過去那樣故意把你放在身邊折磨你!」
冰涼的眼淚滾落,滴在手中軟軟的枕頭上,一滴、兩滴,很快就雲開了一片濕色。
「那天晚上打了你,是我一時情緒難控所致,但是現在的我,真的點滴分毫都捨不得碰你一下,梁家小丫頭,我……真的想要留下你,不然的話,也不會遲遲不把離婚協議書拿出來,我不該把它放在那裡讓你看到,真的不應該,也有著太多太多的不願意,你也是被迫才做那種事,為什麼我的冷靜不夠,為什麼當時沒有想清楚!」
緊緊的收緊著手中的軟枕頭,許邵華眉心緊蹙成一個大大的「川」字,淚痕殘留在他俊逸的臉上,記憶中,這是許邵華第二次如此心痛,第一次,則是他父母永遠離他而去那是。
許邵華寧願忽視梁文森在梁詩冉心中的存在,忽視他的那些誤會的關係和心思,他也寧願自己做的霸道一些,就像過去那樣強迫梁詩冉留下,如果是那樣,他還可以見到那張時常會害羞嬌笑的小臉,那個人還會一直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