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詩冉的話,引起了許邵華一時間的沉默,他躺在那裡說話,氣息卻依然均勻,沒有表現出什麼憤怒的情緒,或者悲傷,或者其它。
微微偏了下頭,看向許邵華,梁詩冉用眼神代表詢問,感受到旁邊兩道視線,帶著一種炙熱的探尋在逐漸凝結,許邵華也側頭看向梁詩冉,輕輕一笑。
「不用在意,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只不過想起了以前的事而已!」
多麼和藹的態度,讓梁詩冉心裡軟軟的、暖暖的,砰砰跳動。
「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算了,我不是非得要探尋誰的秘密那種人!」
梁詩冉說完,就想轉身別開視線,但是許邵華卻手一把抓住她,看向許邵華,那個凝視的視線,那種意思,分明是不讓她當做沒發生。
知覺告訴梁詩冉,這是許邵華即將開口的表現,於是她乖乖的又躺回原位,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側身看著許邵華更好些。
於是她轉了下身,側臥在許邵華身邊,瞪著一雙大眼睛,等待著許邵華即將出口的故事。
果不其然,許邵華慢慢鬆開梁詩冉,如同講著「很久很久以前」一般的口吻,先是悠悠的輕歎一口氣,才緩緩開了他的那張尊口。
「剛才的感覺,只是讓我有些懷念,已經記不清是多少年前的時候,總是那時的我還是個小孩子,生病的時候,我母親就是這樣,溫熱的手,柔柔的,輕輕撫上我的額頭,即便生病難受的很,但是有了那種感覺,心裡都是熱熱的,很舒服,好像什麼病痛,頓時都消失了一樣,我可以跑可以跳,很美好的回憶,有時候,真希望自己繼續病下去,好一致這樣感受!」
許邵華說著,彎了彎唇角,不過他雖然說著那是美好的回憶,但是梁詩冉卻從許邵華的情緒裡,讀出了一種哀傷的情愫。
那樣充滿溫情的回憶,想必是溫暖人心的,單憑許邵華這樣說話的語氣,從未有過的柔言細語,就可以感覺得出,他對於那些記憶的小心守候,就好像聲音稍微兒的大一些,都會將回憶嚇跑一般,談起過往,也浮現出平時都會忘記的那種放鬆的容顏。
「明明自己生病的時候,會讓父母擔心的不得了,你竟然說出那麼自私的話,就為了多感受一些溫暖,非得要繼續病下去,要急死家裡是不是,你這孩子還真是不聽話呢?」
梁詩冉故意指責的言語,是為了緩解許邵華情緒裡的悲傷,今天晚上,她不經意間帶給許邵華太多心情上的浮動。雖然不至於讓他生氣,但是難過,也是梁詩冉不想看到的。
心中更多內疚自責,就像用自己的方式,讓許邵華盡快的開心起來,哪怕他會因此怪罪這個罪魁禍首,梁詩冉也不在意。
聽著梁詩冉對自己的批評,許邵華也轉身側臥,看著梁詩冉笑起來。
「你瞭解我的心情嗎?就說這樣的話!」
梁詩冉微微挑眉,又搖了搖頭。
的確,她不瞭解,但是聽許少夫人在車裡說起過,許邵華的母親,是溫婉賢淑出了名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媛,有那樣一個母親,許邵華的童年一定很幸福。
不過猜測是猜測,事實的話,又絕非如此,許邵華眉心微微一蹙,看得出來,還有些其他的情緒,是梁詩冉的確瞭解不了的。
「因為銘誠集團的事情,我父親一直都很忙,我接受的教育,也是為了將來繼承我父親的位置而學習,那些不必說,你心裡也清楚,其他孩子的那種童年,我也很想去過多的享受一番,只不過,擔子有多大,就需要更寬的肩膀去挑起!」
許邵華說到這裡,微微的頓了頓,他的眼睛雖然在看著梁詩冉,不過眼底的神色,卻沒有落在梁詩冉的身上,而是游移去了遠方,或許在那思念的回憶裡。
「那麼……那樣的生活,尤其是童年,豈不是很孤單,很難過!」
梁詩冉忍不住的插話,並沒有惹來許邵華的不滿意,反而微笑著,握著她手的手,傳遞著一絲絲溫熱,就好像回憶。
「不能鬆懈,才會不停的克制自己,包括對於父母的那種感情,自然而然也會變得有些不同,話留在在心裡說不出口,等到想說的時候,卻已經沒有了機會,很糾結的感覺,不過仔細想想,若是還能從來的話,也一定還是這個樣子,性格嘛很難改變的,換做是你也一樣!」
梁詩冉一怔。
「幹嘛要扯上我!」
她不是無意識的愣了一下,而是故意的,因為許邵華突然轉折的話,讓梁詩冉心裡有些結起了小疙瘩,畢竟她不是梁氏夫婦的親生女兒,而且來到梁家的時候,已經年歲不小了。
因為梁詩冉並不是梁氏夫婦的女兒,所以徐少華的某些心情,梁詩冉可以體會得到,但是她的心情,許邵華卻是無從得知的,那種不能說的壓抑,很難受。
畢竟身份的事情,是她一直要在許邵華面前保守的,如果說,最初就和許邵華說她的身份這種事,憤怒,也就一次帶過去了,但是現在再提起,就更加在誤會上越抹越黑。
那種事情不能發生,現在的梁詩冉,很珍惜許邵華難得的心情好,兩個人這樣的相處模式,也讓她想要一直維繫下去,只能水晶球般小心翼翼的捧著在手裡,千萬不要不小心打碎。
忽略了梁詩冉心裡一時間泛起的千萬種情緒,抿了抿他有型的薄唇,笑意依舊。
「算了,到此為止不說話,像你這樣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說了也是不會理解的!」
話說著說著,許邵華又變得像是瞧不起梁詩冉的樣子,但是梁詩冉知道,他絕對不是那個意思,而是認為,和梁詩冉說這種話,已經沒有那種必要了。
在許邵華心中,認定了梁詩冉就是梁氏夫婦的女兒,那樣家庭出生的小姐們,怎麼可能理解作為繼承人而一直嚴格自己長大的許邵華的心情。
說出來一些回憶,就當一時間毫無防範意識的放鬆,話說到了這裡,許邵華也不想再繼續,今天晚上,他說的太多太多,想起來,似乎都有些可怕,竟然對著梁詩冉說了這些。
「你還真是我行我素,說瞧不起人家就直截了當!」
梁詩冉嘟囔著,看似好像在對許邵華一下子把話題停止了在生悶氣,許邵華只是對他笑著,沒有再給予梁詩冉回應,證明著此話題,真正就到此結束。
「不說就不說吧!我還不聽了呢?睡覺!」
梁詩冉扁扁嘴,囔囔的說著掩飾自己,就想轉身,卻被許邵華拉著的手,一下子拽住了想要轉過去的動作,回頭看向許邵華,一撇嘴角。
「故事都講完了,是不是該放開我了!」
話說完,梁詩冉動了動手腕,想要掙脫開,卻被許邵華越拽越緊。
「你把我弄得精神了,我現在睡不著,怎麼辦!」
許邵華的聲音,像是暗夜的精靈一般,在梁詩冉的耳畔環繞,她身子微微一顫,許邵華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湊近她的耳邊,伴隨著喘息,一下一下熱熱的起噴灑在耳邊、脖頸。
「你……你……是你自己精神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梁詩冉有點慌張,許邵華這樣的情緒,代表著接下來是什麼意思,她瞭解的十分清楚。
「長夜漫漫的,不要虛度了才好,你說是不是!」
修長的手指,沿著梁詩冉的臉龐緩緩滑動,一陣細癢一陣輕顫,梁詩冉倒吸口氣。
「不都說了很累了嗎?難道你還不覺得身體乏得緊!」
許邵華分明說過的,是他自己說不要煩他,要休息,但是現在話說完了,興頭上來了,說出要求的也是許邵華,絲毫不給梁詩冉拒絕反駁的機會。
「我說什麼做什麼?還非得要按照草稿擬定的進行不可嗎?」
一副我很有理的模樣,許邵華的手上,已經有了不同於之前的逗鬧的小動作。
「那那那……我就不行說自己的要求了嗎?今天不方便,我不能那樣,不行!」
被許邵華手執勾逗的,梁詩冉已經言語支吾著、顫抖著,她的身子竟然還隨著許邵華的動作微微擺動,竟也渾然不知。
「你親戚來了!」
許邵華一句話,梁詩冉差點噴。雖然她現在沒喝水,不過也沒想到,許邵華竟然這樣問。
羞了個澀的鬧個大紅臉,梁詩冉奮力的一把推開許邵華,坐起身。
「你有點節.操好不好,這種話,你竟然也能說得出口,還真是大大的顛覆了冰山許少董的形象,真是讓人受不了,我今天也受不了你了,你太……太太……也太那個什麼了吧!」
梁詩冉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來形容此時反應,她語無倫次,甚至急出了滿頭汗,抬手一抹額頭臉頰的同時,只見眼前黑影一掠,許邵華突然笑著起身,速度極快將梁詩冉一把擁倒。
手指緊緊捏著她尖尖的下巴,許邵華戲謔道:「就算是你的什麼七大姑八大姨來了,今天,也依然阻擋不了作為相公的我,十分想要你的心情!」
梁詩冉面色一詫,雙手有些掙扎,卻被許邵華強吻直入,將梁詩冉唔唔的聲音湮沒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