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什麼?」
隨著許邵華的聲音問起,梁詩冉一怔的同時:「啪」的一聲,眼前頓時一亮。雖然光線有些迷彩的昏暗,但是也足以刺痛了她的眼眸。
一手抬起,輕覆在自己的唇上,梁詩冉神情詫然,她沒想到,怎麼會不經意間就把話說了出來,實在不應該,也不知道要怎樣面對許邵華。
「我……對……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沒想到……」
梁詩冉不知道怎麼解釋,她有些慌亂了,許邵華此時的容顏,梁詩冉看的清楚,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帶著低沉,還有點壓抑,與剛才黑暗中的笑聲,完全成了對比。
他置身於梁詩冉的上方,就那麼用醞釀著某種情緒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梁詩冉,直看得她原本臉上的紅暈消失不見,身體裡的餘熱,似乎也一時耗盡。
緊張,越來越濃的包裹著梁詩冉,就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不知道許邵華接下來,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暴怒,對她狠辣無情,就像在巴厘島那樣。
各種紛擾雜亂的情緒,一股腦兒的湧上心頭,想起巴厘島的某些個日夜,那些身體的痛楚,依然清晰,依舊歷歷在目,梁詩冉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許是她這樣的反應,讓許邵華的心軟了些,也覺得梁詩冉的確不是有意的,況且,在剛回來的第一個晚上,許邵華不想對梁詩冉怎樣。
「洛奇的事情,輪不到你來評價什麼?好好的做自己就好了,別人,你少管!」
就丟下這樣的話,許邵華放開了氛圍中對梁詩冉的束縛,梁詩冉慌亂的點點頭,她應該慶幸,許邵華還不至於發怒到心中想像的那個地步。
不過,除了點頭之外,梁詩冉也不知道還要說什麼?應該承諾什麼?不需要吧!她的心在糾結著,也告誡自己,以後,有關閆洛奇的話題,能夠迴避就迴避,盡量少提。
離開梁詩冉,許邵華又躺回到她身側,兩個人繼續同床無語,氣氛又變得尷尬起來,讓梁詩冉覺得十分不自在,一次次自責自己的聲音,在心裡層層迭起。
今天是她錯,的的確確應該怪罪自己,閆洛奇,是梁詩冉主動提出來的,不過她也沒有別的意思,是真的在擔心許邵華,閆洛奇回來之後,他會出什麼樣的尷尬地位。
自己的事情都沒弄明白,竟然有閒心去管別人,梁詩冉在心裡把她自己好大的一個埋怨,但是之所以會關心那件事,還不是因為許邵華,如果不是在意他,幹嘛要想那麼多。
說到底,就是許邵華的原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愛上一個本不屬於她的男人,心中越想越糾結,越想越覺得當初自己真悲哀。
一股酸澀從心中湧起,悲從中來,眼淚充盈,無法隱忍的,就從眼角緩緩流了出來,梁詩冉告訴自己不能哭,因為好不容易許邵華就這麼平息了剛才的事,哭的話,又不知道怎樣。
但是她越是那樣控制自己,就越是止不住的傷心,梁詩冉或許沒有發現,她的傷心,不僅僅是因為感歎自己,回憶自責,更是因為愛上了許邵華,但他卻心中又有所屬,心傷不已。
梁詩冉不說話,房間裡,又陷入了一種讓人有些窒息的沉悶,然而這次不同,燈還亮著,人依然醒著,反而讓這種沉悶,更加影響人的情緒。
「那個……」
許邵華又先開了口氣,不過他還感覺有些不太自在,總是這樣主動,超越了他原本的心裡界限,還有那些所謂的小自尊。
梁詩冉沒有回頭看許邵華,聽到他的聲音,她在努力的讓自己把那些情緒嚥下去,不能讓許邵華看到,說不定,他又突然像剛才那樣欺身而至呢?
「那個……你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是還說的挺歡暢嘛,現在又變成啞巴了嗎?」
出口的話,還是說的那麼難聽,許邵華心裡當然也在糾結,他的糾結,卻是在閆洛奇的身上,甚至有一種感覺,梁詩冉說的沒錯。
閆洛奇似乎真的沒有把他們的感情放在第一位,不僅僅是現在,就算在過去,他們平日裡的聯繫,其實也不是很多。
回想著曾經和現在,如果閆洛奇可以多關注一下許邵華的消息,說不定早就知道許邵華已經結婚的事,怎麼還會這樣無聲無息,沒有任何動靜。
而且,許邵華從來沒有禁足出入那些風月場所,閆洛奇不僅沒有任何意見,反而從來不提這些事,這難免讓許邵華心裡有些在意。
以前,他是沒有想那麼多的,男人在外做事,潔身自好全憑個人意志力,但是許邵華自認為自己不是君子,他不需要那樣做,其中也還有一個原因,閆洛奇,哪怕她曾經說過一次在意的話,許邵華也會收斂許多。
但是沒有,閆洛奇果然一次都沒有提起過,包括她自己,許邵華覺得,閆洛奇是那種不拘泥於傳統思想的女人,她崇尚的是人性的解放與灑脫,或許是這樣的原因,所以才不會在意那麼多,於是,許邵華也沒有對閆洛奇的事情過多的問。
他們兩個人,除了許邵華對閆洛奇的情不變,以及他認為閆洛奇對自己的情,那也是閆洛奇的表現,讓許邵華有了那樣的認知,除此之外,似乎真的再沒有其它。
梁詩冉像是一語道破玄機一般,讓許邵華心中聽起來,百般不是滋味兒。
他不是怪梁詩冉說了不該說的話,而是在意,她說的太切入骨髓,就好像拽住了神經一般,牽扯著,拉著拽著,就那麼痛徹心扉。
對於許邵華的問話,梁詩冉還沒有做出回答,因為她即便很努力地隱忍著,卻被許邵華好像無意的問話,又引起了內心的小情緒波瀾,怕是一開口,哭腔就傳了出來。
沒有得到梁詩冉的回答,許邵華眉頭微微一皺。
「梁家小丫頭,是不是有我奶奶給你撐腰,你的膽子就開始變得大起來了,我在問你話呢?你聽不到嗎?竟然不回答,你想做什麼?想造反嗎?」
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孩子樣,許邵華在用這樣的方式掩飾自己的內心,把那份躍起的情緒掩埋,他才是那個最倔強的人,即便知道自己做錯了,也會嘴硬的不承認。
況且現在,許邵華是誤會梁詩冉的,縱使他的確是做錯的那個人,也不會坦白的說:「我錯了」這樣的話給人家聽。
再說了,在梁詩冉的面前,許邵華可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做錯的那個人,更不需要道歉,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態度對待梁詩冉。
剛才還有些糾結,心裡有些難過的梁詩冉,被許邵華這樣一說,那種感覺也頓然全部消失不見,他還真有那個本事,讓人馬上傷心,又馬上悲感全無。
「你很可惡!」
似乎是有些忍無可忍,一直被許邵華這樣壓制著,她反抗性的言語,就像剛才說起閆洛奇時的一樣,毫無準備的就從嘴裡冒了出來。
「嗯!」
許邵華有點意外,他翻身又將梁詩冉至於身下,梁詩冉再次怔了下,許邵華的手,中指食指惦起梁詩冉的下巴,樣子極其曖昧。
梁詩冉微微縮了一下脖子,有些想要躲避,但是她躺著的姿勢,卻根本沒有辦法躲開許邵華,面色有些尷尬,畢竟現在燈還開著。
「你剛才說什麼?」
許邵華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笑意,沒有剛才那樣充滿陰霾,不過梁詩冉的心,卻沒有因為許邵華這樣的改變而放鬆,他的情緒,可是翻書一樣快,自己的大腦,反應有些當機。
「我沒說什麼?就是說你太欺負人了,你總是這個樣子,用你的強勢壓迫我,你是明知道我打不過你,還總這樣,你這樣不是欺負人,還是什麼?」
許邵華勾唇微微一笑,在迷情一般的燈光下,笑得十分邪惡,但是不可置否的是,他很帥,很好看,脫掉了冰冷的外罩,還是很養眼的。
「我就欺負你了,有意見嗎?」
不是生氣的模樣,許邵華又把之前的玩樂心思點燃,梁詩冉很有本事,不是讓他突然生氣,就是讓他突然有些歡愉。
最初的那些氣憤和在意,似乎在漸漸的流失,已經找不到了原本的那種感覺,管她什麼閆洛奇,都暫時遠去,現在想起來會生氣的,反而是閆洛奇那個心掛已久的人。
然而最初的梁詩冉,卻是已經變得讓他能夠歡愉許多的人,似乎看著梁詩冉,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和情緒,就會一點一點浮現,也願意故意那樣對她,看著她緊張,就好有趣。
這種感覺,就好像今天回來時那樣,大部分時間,還是許邵華故意那樣做,她想讓梁詩冉好好感染一下許家的氣氛,不要因為自己對她好了一些,就放鬆了,畢竟許家,也不是那麼輕鬆就可以待著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的。
「你很討厭,如果我是男人,我才不會這樣做,我會……」
梁詩冉扁著嘴,嘟囔著,大概是許邵華的這個態度太放鬆,她也不是那樣十分緊張。
「你會怎麼樣!」
許邵華有些感興趣,梁詩冉說自己是男人的話,竟然讓他在腦海中浮現一個影子,說話細聲細氣的男人,許邵華有些忍不住想笑。
「我就一天打你八遍!」
梁詩冉賭氣的說出口,這一下,許邵華徹底笑場了。
「大概這就是你希望的吧!是你的心裡折射,好啊!梁家小丫頭,以後我就這樣對你好了,出出力氣勞累一下,滿足你的特殊喜好!」
許邵華說完,笑得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