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傷是已經注定的事情,穆染染摸著下巴心想著趕明兒開始出門要養成看黃歷的習慣,本來是要來陰人的,結果被人陰,怎麼看都是氣運非常不好。如今的局勢很顯然的對穆染染和向晚楠非常不利,特別是後來出現的那男子好像對青木子敬重有加。
青木子看了一眼穆染染然後說道:「我是來找她的,剛剛造成的破壞我會負責。」
男子連連搖頭:「我天香閣雖不是什麼日進萬貫的地方但也是生意興隆,這點修葺費用怎敢讓道長出呢,道長不用在意這些小事。」說著男子也將目光轉向穆染染,「道長可是需要幫忙?」那模樣很明顯了,就是說如果青木子願意的話,他能代勞將穆染染擒住。
男子眼裡看獵物的意味很濃,好像只要他下令,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搞定穆染染一樣,這樣的認知讓穆染染很想捶胸頓足,真是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之前她也說過和青木子類似的話,說自己會賠償修葺費用,但是人家理也不理,要知道狐狸那可是好言好語且滿臉賠笑的!
現在倒好,青木子只是隨便說說,天香閣的人就換了一副嘴臉,這算是狼狽為奸麼?此刻穆染染對於天香閣的印象非常的不好,真是沒有眼力的一群傢伙。難道因為不認識就可以這麼不公平的對待麼?真是不臉熟就無人權!
青木子搖搖頭表示不需要天香閣的幫忙,穆染染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要解被困之局就需要打破一個出口。她給向晚楠一個眼神,漸漸有了默契的兩人大致明白一些對方心裡的想法。向晚楠動身向穆染染靠近,本打算兩人聚在一起不被分散就好相互照應,方便對敵,只是向晚楠一動,天香閣的人便也有了動作,紛紛拔劍相向將向晚楠困住。
「敢問這是什麼意思?」穆染染直盯盯的看著天香閣的負責人。就好像沒有看到穆染染慍怒的臉龐一樣,男子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最好不要有其他的行動。」
聽到這句話狐狸樂了:「解決事情?有什麼需要解決的嗎?不就是弄壞你的屋頂,我都說我出錢賠償啊,你只管開價就是,難道事情還沒解決嗎?恕我愚昧,還請指點迷津,讓我明白一下。」穆染染說的諷刺,狐狸就是這樣一個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怒哀樂的人,只要她心裡不高興,你就別指望她會笑靨如花的面對你,她最恨的就是虛偽,是以語氣諷刺連帶著看向男子的眼神也極盡譏諷。
不是所有人都有青木子的好耐性,穆染染話一說完,那男子便很厭煩的揮了揮手指揮周圍的人拿下穆染染。天香閣的人接受到命令之後第一時間便向穆染染而去,狐狸見其他人動手於是她也沒有閒著。有的人可能會忍無可忍則重新再忍,但是穆染染絕對是忍無可忍則無需再忍!畢竟一開始她都是好言相向的,要是天香閣的人對她友好一點最後也不至於雙方演變成如今這樣子,說到底還是天香閣那男子的錯。
男子的突然插手讓青木子心中不喜,他皺起眉頭,要抓穆染染是沒錯,但是他的事情只是他一個人的,他都說了不需要麻煩別人幫忙然而天香閣的人還插手,這不僅沒讓青木子感到滿意相反的他心裡很厭惡。因為他是修道之人名利什麼的他都不在乎,所以你認識不認識他,給不給他面子,行不行他方便,他都不在乎,也因此男子本想討好青木子卻落得個吃力不討好的結局。
穆染染沒有留手半分,她心裡早就有氣了,從青木子出現打亂她的計劃開始她就一直很煩,再到後來計劃全盤打亂,天香閣的人出現,這一切讓她十分窩火,不消說樓下南漁的人此刻一定是虎視眈眈的,原本她和向晚楠在暗,南漁的人在明,如今變成了他們在明,別人在暗了,第一次殺人放火就出師未捷身先死,好不晦氣,而這一切的根源就是楚雲鍾!不錯,就是楚雲鐘。
要是楚雲鍾不派青木子來也就沒有如今這操蛋的局面了,穆染染眼神變得狠厲,在這種時候心慈手軟什麼的都是浮雲,一個搞不好她的小命就堪憂,而且還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她一落難向晚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連帶著最後丞相府都會被牽扯進去。
身形如清風掠過眾人,穆染染的法力被封,但是她的輕功在人間屈指可數,只要她不願意幾乎就沒有人能抓住她,除非是功力被封或者受傷。她動作很快,因此出手也是須臾之間,少頃,原本圍攻穆染染的人一個個都如雕塑一樣的僵直挺立在屋頂因為都被穆染染給點了穴道。
之前吩咐人去抓穆染染的男子,看著穆染染眼裡有了探究,他在楚都混跡了這麼久還真不知道有哪家姑娘的武功有如此造詣。他早就聽聞過青木子的大名,如今看來讓青木子親自出手的人,來頭應該也不會太小。
這麼想著,他怕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於是開口問穆染染:「姑娘師承何處?在下從未聽說過楚都有姑娘這般身手的女子。」
穆染染彎起嘴角冷笑,這又是哪一出?感情是見到他的部下不能將她拿下於是改口了麼,雖然知道人性就是這樣,在你無權無勢的時候沒人會來搭理你,而當你展露一些權勢或者力量的時候,別人就會對你刮目相看,然後給予他們所認為的尊重。只是打一巴掌在給顆糖吃,這樣的事情就算穆染染在神經大條,她也接受不了。
「我討厭勢利的人和事。」看著男子,穆染染眼神依舊鄙夷語氣嘲諷。雖說這世道是強者的世界,誰拳頭大誰就有道理,但是男子的行為穆染染看不下去!
「你退下,我的事情我自己來。」青木子握著木劍幾個碎步便來到了穆染染跟前。
「欺我天香閣沒人麼?」男子皺眉眼神冷了下來,他自認為已經給足穆染染面子了,如今穆染染不僅不配合相還出言不遜,是以男子不顧青木子所說的話,他手放在唇間吹了一聲哨子,片刻的時間從樓下上來了更多的侍衛模樣的人手。
穆染染恨的是什麼,她恨的就是這男子的性格。這是有病還是什麼?她只是表達下不滿說他勢利,結果人家就扣上個欺負他天香閣沒人的罪名,這是要把她放在天香閣的對立面去,穆染染很想說,這位大爺,你沒有搞錯,你是有迫害幻想症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負你天香閣了?要不是你動手在先,她會還手麼?感情別人對她不善要抓她,她還要坐以待斃的等著被抓?
向晚楠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雖然武功沒有穆染染和青木子那麼好,但是也不差,周圍的侍衛舉著刀劍對著他,原本沒有動作的向晚楠突然發力,腿掃屋頂,片片青瓦紛飛襲向四周。一時間天香閣的人提刀舉劍試圖鎮壓向晚楠。
向晚楠不是絕世高手,他沒有楚輕鴻那種變態天賦,是以在以一敵十的情況下很快的便落了下風。刀劍無眼,在加之他也沒有用兵器的習慣,所以招架間越來越身形狼狽。
『砰』的一聲,向晚楠在腹背受敵之際,被人一腳踢中,整個身子呈拋物狀狠狠的砸在屋頂,青瓦破碎無數,然後他的身子順著傾斜的房頂不住的滾落,他試著阻止下落的趨勢,但是右手臂傳來的陣痛讓的他無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從向晚楠抵抗開始到如今結束,這一切其實發生的很快,穆染染看著往樓下滾去的向晚楠,而他身邊的那些侍衛還準備用刀劍刺穿他的身體,狐狸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真正的憤怒。之前她還只是不喜和厭煩,如今她卻是內心極度的嗜殺。
蓮步輕移,步法晦澀難懂,身影因為快的極致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消失在屋頂下一秒便出現在向晚楠身邊,穆染染伸手抱起向晚楠,然後身形後退站在樓頂的一腳,她的長髮已經散開,身上的戾氣和殺氣噴薄而出,無風自動的長髮和翻飛的衣袍在加之她眉宇間的放蕩不羈,此時的她和以往沒心沒肺的樣子有著天壤之別,向晚楠轉頭看了一眼穆染染,還是那張臉,只是她整個人給人的氣質卻是極端的可怕。
是的,穆染染是真正的發怒了,這種發怒是有著殺人的衝動,儘管她不能隨意殺人否則會遭天譴,但是親眼看到向晚楠遇險她的底線已經被觸碰,她之所以要來找南漁那夥人的麻煩,除了自己發洩情緒之外很重要的一點便是替向晚楠出氣,他被人曾經傷的那麼嚴重,要不是她耗費本源,恐怕如今的他早已經身隕,找不到之前傷了向晚楠的人,這南漁的人她怎麼可能放過?
「滾,否則,爾等皆死!」冰冷至骨髓的話語從穆染染口中傳出,見慣穆染染不正經的向晚楠,如今第一次看到穆染染這幅模樣他心裡也是驚訝不已,穆染染的氣勢雖不會傷了他,但是他在一旁很難受、
「穆染染,你……」想說點什麼,但是看著穆染染的側臉,向晚楠又說不出話來。
沒理向晚楠,她將向晚楠安置到自己身後的屋頂上,面對著天香閣的眾人,她白玉般的手指在空中輕輕握起,有風刮過,只見自她的手掌中有白色氣流孕育而出,白色的氣流不急不緩的匯聚而出,最終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形成了一把通體瑩白,似虛幻似實體的劍。
這等以氣化形的手段讓青木子瞳孔收縮,原本穆染染之前說他不可能傷到她,起初他還以為是年少輕狂說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如今看來卻是有幾分好本事,至少他的以氣化形就做不到穆染染那樣的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