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向晚楠不知道穆染染的具體所指所以他煩了,最見不得穆染染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在這裡說教,實則說出來的東西絕對是無下限,毀三觀的。
可是儘管向晚楠知道穆染染沒安什麼好心,只是他是這個事件中的主角,他不想被人罵了損了,還不明不白的蒙在鼓裡,是以他很堅決的要穆染染告知真相。
穆染染彎著嘴角:「你真想知道?」
「你這不廢話,要是不想知道,我還在這跟你磨嘰?我吃飽了撐的要和你說話。」向晚楠說的很不屑。
穆染染不理他話裡的鄙視,她朝著向晚楠勾了勾食指,示意他上前來。向晚楠因為急切的想知道穆染染蘊藏在話中的話,於是也沒管穆染染勾食指的動作就像在勾小狗一樣。他上前,然後在穆染染的示意之下將耳朵湊到她嘴邊。
穆染染邪惡的彎起嘴角,然後以極為溫柔的聲音說道:「我指的自然是……自然是懷疑你有潛在的斷袖之癖?」
她的話剛一說完,向晚楠先是一愣,然後他猛的身子往後一跳,伸出右手食指氣的顫抖的指著穆染染:「呸!就是你去喜歡女人了,老子也不會喜歡男人!」
真真是氣煞了向晚楠,特別是想到自己還傻叉一樣的自己將耳朵湊到穆染染嘴邊去,這真是在自找苦吃,自作自受。
向晚楠罵的激動,一時也沒注意到自己罵出的話。不過穆染染也不著急,她瞇著眼睛警告意味十足的看著向晚楠:「公子我喜歡的自然是女人,難不成還喜歡男人?我可不是你,不要把我和你相提並論,降低公子的人品。」
「我呸!就你還有人品這麼奢侈的東西?我看你是整個楚都最沒有節操和下限的,簡直就是楚都的第一號大蛀蟲,我要是皇帝,我早把你發配邊疆去流放了!」向某人很激動真的很激動,以至於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開始失態。
楚一,楚二,楚三聽了向晚楠的話覺得有幾分怪異,於是將目光紛紛轉向楚輕鴻,楚輕鴻心緒飄忽的想著自己的事情,他的四周就像有一個透明的玻璃罩一樣,將他和眾人隔開,他就是有著那麼一種格格不入的氣場,一種拒人於千里不合群的氣質。
向晚楠說的氣憤且大聲,楚輕鴻自然是聽到了他的話的,聽過之後,他在心裡點了點頭,還頗有幾分贊同的意思在。把穆染染這隻大害蟲驅逐出楚都是個不錯的主意,只是發配邊疆就不見得是個好想法,因為穆染染這貨只怕到了邊疆會把邊疆也弄的烏煙瘴氣也說不定。
他們這邊的動靜王祈那般的人聽的一清二楚,不僅僅是因為隔得近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因為向晚楠的激動和大聲才吸引了更多的人注視。
楚雲鍾在聽到幾個關鍵詞後,耳朵是更加的豎起來,耳中的聽覺自動的三百六十度全範圍的展開,深怕漏掉任何一個字眼。
王祈帶著他們隊伍的人過去打招呼,只見楚雲鍾異常的熱情,走到穆染染那邊之後,楚雲鍾是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不過他直接忽略掉了眾人,對著穆染染笑的曖昧:「穆公子我們又見面了。」他笑的就像是看見小白兔的狼,不過穆染染覺得要說他是狼都侮辱了狼這個詞,頂多是如看見蘿蔔的小兔子。可是這樣說是不是也對小白兔不公平?
聽著楚雲鐘的話,穆染染先在心裡嘔吐了一番,然後裝作很不解的說道:「這位公子是?看著好生面熟啊,難道我們以前認識的?」一邊說著她一邊做出苦苦思考的樣子,那模樣好像真的想不起她在哪裡就愛難過楚雲鍾一樣。
本來肚子裡準備好的話,剛準備說出口就卡在了喉嚨裡,楚雲鍾無所謂的笑了笑,笑話,他楚大世子是什麼人,豈會因為一次的吃癟就一蹶不振的?越挫越勇這句話聽過沒有?
楚雲鍾決定要深刻的貫徹越挫越勇的宗旨,於是他繼續說道:「在一個無雲陽光燦爛的午後,我與公子你相遇在街頭,我在轎中,公子身著藍衣翩然走過,恰巧我掀開車簾見著打我轎旁走過的你,只一眼,公子的身姿容貌便如那驕陽一樣,耀眼強勢的映入我的眼眸,照進我的心裡,只一眼,我便對公子心生愛慕。你可還記得我們的五里亭之約,當日你我還合作了一首堪為經典的詩作。」
說到這裡楚雲鍾陶醉的閉上眼睛像在回憶什麼美好的事情,然後他嘴唇輕動緩緩的念到:「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麼念完,他睜開眼,神情激動的拍了拍手,「就是這首互許情義的詩作,每每想起時便讓我心生感慨,公子這樣的妙人,我能得公子的心意,真是楚某三生有幸。這些風花雪月,浪漫無邊的事,公子可還記得?」
眾人身受內傷的期待著穆染染的反應,只是她的舉動很出人意料,讓人大跌眼,只見她激動的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起身便動作迅速的脫外套。她的這一番動作著實嚇到了楚雲鐘。
「公子這番熱情,只是這地方不合宜啊,還有這麼多的人在,你快把衣服裝起來,我們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哎呀,你倒是快穿上啊……穆秋,聽話別脫了,你的情義我已經心領了,今日實在無福消受美人恩,我們要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才能做對的事,還有……」楚雲鍾大義凜然的說的有板有眼。
「我呸!你給老子住嘴!」穆染染粗暴的扔掉身上的衣裳,很嫌棄很嫌棄的扔掉,原因無他,因為她今天穿的衣裳也是藍色的,剛剛楚雲鍾那句他穿著藍衣翩然走過,她噁心的無處發脾氣,於是氣不過的把身上的藍衣脫了扔掉。
「藍衣,藍衣,你全家都穿藍衣!你離我遠點,有你在這裡我就頭昏目眩還想吐!」穆染染說的咬牙切齒。
「哎呀,這可不好啊,穆公子,這是病得治,我王府裡有根治疑難雜症的大夫在,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回府去看看?」楚雲鐘的耳朵也是能自動過濾信息的,好的全盤接受,不好的通通過濾。
「哈哈哈,笑死我了!」向晚楠原先還憋著一口怒氣,現在看到穆染染吃癟他馮提心裡有多爽歪歪了。他使勁的拍著大腿,笑的流出來,剛剛楚雲鐘的那番相遇,情義相許的說辭可謂是精闢的很,只差沒把他的大牙笑掉了。
「這些風花雪月,浪漫無邊的事,公子可還記得?」向晚楠模仿著剛剛楚雲鐘的神態惟妙惟肖的說著,說的要多肉麻有多肉麻,要多噁心有多噁心,話語裡還帶上了重遇的欣喜,以及一絲絲的幽怨。
「向晚楠,你丫的不想我廢了你就快點閉嘴!這麼喜歡演,你怎麼不去做戲子!」穆染染氣的頭冒青煙,面對著楚雲鍾這個超級大奇葩,她還能做什麼?現在她只想一巴掌把他拍回娘胎讓他回爐重造!
楚一在心裡回味了一下剛剛楚雲鍾說的那段公子打從轎旁走過,如驕陽映入我心的話語,琢磨著楚雲鍾這小子雖然人渣了一點,沒想到這文采還是極好的。有這個想法的自然還有王祈公子,王祈就表現的更為直接了,他在心裡暗暗的念了幾遍那段話,然後記在了腦海裡,這麼原創的表白話語,他可要要好好珍藏了,以後遇到心宜的姑娘就可以隨口的說這麼幾句,那就會顯得他特別的有知識,特別的有內涵,簡直是泡花魁必備的好絕招啊。
楚輕鴻也在心裡重複的回味了一遍那首據說是楚雲鍾和穆染染情義相許的經典詩作,他搖搖頭,奇葩從來都是一拍即合的,一個巴掌拍不響,單從這首銜接拼湊的如此妙,如此有內涵有深意的詩,便可看出穆染染這貨和楚雲鍾絕對是一丘之貉,半斤八兩,十足的同類。
王祈這邊的人早就知道楚雲鍾好男色的事情,因為楚雲鐘的世子身份所以他們面上也沒有多大的表示,只是在心裡吐了幾千遍幾千遍而已。
場中的人看起來都很鎮定,都很正常,可是除了楚輕鴻之外哪個的心裡都不是在狂吐中?不是楚輕鴻不想吐,而是他覺得和楚雲鍾穆染染計較會顯得他很沒品,所以他直接忽視不理。
穆染染心裡最惱火,向晚楠心裡最幸災樂禍。然而向晚楠的幸災樂禍沒有持續很長的時間,因為楚雲鍾楚大世子將矛頭轉向了他。
「這位公子有什麼好笑的事情嗎?說出來也讓大家樂樂。」楚雲鍾一邊和向晚楠說話一邊眼神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向晚楠。
「……」向晚楠腦門頓時三條黑線。
「看什麼看,別拿你那齷蹉猥瑣的眼神掃射我,我怕做噩夢。」向晚楠炸毛了。
楚雲鍾笑了,笑的很標準,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禮儀很到位,只是笑的陰風陣陣。「剛剛聽公子在高談闊論,我觀公子十有**是同道中人,彎路確實不好走,但是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說不定公子會喜歡也說不定。哦,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姓楚,叫楚雲鐘。如果哪天公子明白了自己的心,可以來找我,我隨時恭候你的打架。」
「爹可忍,娘不可忍。穆秋操傢伙打的這貨爹娘認不出!」這時候向晚楠摒棄了之前和穆染染的過節,和穆染染站在了同一陣營上,做起了革命戰友,聯絡起深厚的感情。穆染染自然不想放過揍楚雲鐘的機會,於是在楚雲鍾還沒來得及出口說話的時候,穆染染已經一拳頭砸在楚雲鐘的眼眶上了,頓時楚大世子呼痛的慘叫一聲然後便成了熊貓眼,他剛艱難用手摀住被打的眼睛,迎接他的便是向晚楠的拳打腳踢。
「打我兄弟,兄弟們上!」楚雲鍾是王祈這邊的隊友,看到隊友被人打,氣血旺盛的公子哥們自然是義薄雲天,血氣翻騰的就捲起衣袖衝到穆染染和向晚楠的身邊,不多時,十幾人扭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