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染染的傷勢並沒有完全復原,但是她現在肚子裡是滿滿的怒火,思來想去終於想到了始作俑者,萬昌的魏子寒。()
她現在找不到打傷她的人,那麼要找麻煩萬昌是首選。
這樣想著,穆染染就換了衣服直奔萬昌賭坊而去。
魏子寒正在三樓的雅間裡和汪宿說著話。
「昨夜的情形如何?」
「主人,那人似乎惹到了楚輕鴻,和楚輕鴻打鬥了一番然後負傷而去,他手下的三名侍衛隨後調查到了那人的身份。」汪宿恭恭敬敬的回答。
「哦,那我們的人可是查到了她的身份?」
「查到了,是丞相府的人,很大的可能性是丞相府的小姐穆染染。」
「穆染染?」魏子寒玩弄了青瓷冰紋的茶杯一會,「可是前些日子大病初癒的穆靜兒?」
「正是。」
魏子寒放下茶杯,笑了笑。本就長的溫文如玉,這一笑便顯得春風漸起,明媚了整個房間。
「這就有意思了。」魏子寒的話沒有說完,汪宿並不懂他話裡的意思,但是他沒有權利去過問主人的事情,於是繼續匯報。
「我們派過去的人被楚輕鴻的手下發現了,死了五人,只有兩人活著。」
「活著的兩人送回西魏好好安頓。」
「是。」
正當魏子寒準備打發汪宿退下的時候,「彭」的一聲,穆染染破窗而入。
她凶神惡煞的盯著一襲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的魏子寒。
「喂,那個誰,我告訴你本公子因為你的事情受了傷,你該有個交待。」
她指著魏子寒很不客氣。
「放肆!」汪宿擋在穆染染身前,瞪著她。
「汪宿,退下。」魏子寒聲音不大但夾雜著幾分威嚴。
汪宿對著魏子寒施禮然後離開了房間。
穆染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蒼白的臉色看起來依舊虛弱。
「我告訴你,你今天不給我個補償說法,我砸了你的店!」
「補償,說法?」魏子寒好像聽了什麼笑話一般,他嘴角大幅度彎起,「按照賭約你該把兵力分佈圖給我,你現在不但沒有完成我的要求還跟我要補償?請問這是個什麼理?」
穆染染老臉一紅,她知道自己這是無理取鬧,她只是想找個對象撒撒氣罷了,「那又怎麼樣?我是因為替你做事情才落到這步田地的,要不是小爺我跑得快,昨晚就死在那紅衣變態的劍下了。」
「紅衣變態?」魏子寒大笑幾聲,「確實是個變態,我想他應該會很喜歡這個稱呼的。」
「少岔開話題,我受了傷,醫藥費快點賠給我。」穆染染一副你不給我醫藥費,我就不客氣的架勢。
「就你現在的狀態,你有把握勝的了我?」魏子寒氣神淡定的啜了口茶滿不在意。
「你,你,你。」穆染染炸毛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她指著魏子寒,「我看你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這麼陰險狡詐,這年頭真是人越來越多了,所以我越來越喜歡狗了!」
被魏子寒嗆住,穆染染怒火爆發。
魏子寒把穆染染的話醞釀了一陣,然後手一抖,茶水濺出了幾滴。
原本淡定的臉上帶了慍怒。
「來人,把她給我扔出去!」
「你敢!」穆染染叉著腰自以為很有氣勢的瞪魏子寒。
外面的人在聽到魏子寒的吩咐後,立刻進來架起穆染染將她拖出了萬昌。
「你們這群助紂為虐的幫兇,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小爺我記住你們這些狗仗人勢的奴才了!」
穆染染在萬昌門口看著人高馬大的四名侍衛氣急敗壞的罵道,然而那四人就好像沒有聽到她的罵聲一樣,臉色漠然的擋在萬昌的門口,不讓穆染染進去。
整理了一下心情,穆染染拂了佛衣袖,她覺得剛剛的樣子就像潑婦罵街一樣很不好,於是狠狠的甩甩衣袖氣鼓鼓的離開。
魏子寒在窗戶旁看著穆染染的背影,彎起嘴角笑了笑,「有意思。」
身體不舒服,心情也不好,穆染染充滿怨氣的走在街上。
楚雲鐘的馬車在街道上行駛,煩悶時他掀開窗簾一角驚鴻一瞥看到正路過的穆染染。
楚雲鍾也算是一表人才,可要說什麼不好,無非是這人男女不忌,喜歡收羅美女同時也喜好男風。穆染染因為傷勢臉色蒼白略顯嬌柔病態,她此時著男裝,所以看上去似羸弱少年郎,讓楚雲鍾生了迤邐心思。
「停下,停下。」他叫住趕馬的人,然後一個縱身跳下馬車攔住穆染染的去路。
「這位小公子面生的很,可是楚都人士?」
穆染染本來就在氣頭上看到楚雲鍾一臉猥瑣,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樣子讓穆染染更是火上心頭。
「面生就不是楚都人士,你以為你是查戶口的?」她的語氣很重。
穆染染哪裡知道她的皺眉厭惡在楚雲鍾眼裡就成了欲拒還迎,嬌嗔的表現。心神蕩漾的楚雲鍾對著穆染染擺出個他自以為很帥很酷的造型,「查戶口倒不至於,只是我對於楚都頗為熟悉以前沒見過小公子所以想著也許你是外來人員,我看今日風和日麗,時光大好,公子何不與我一起去喝一杯美酒,也當交個朋友。」
他一邊說著一邊動起手拉住了穆染染的衣袖,穆染染莫名其妙的看著楚雲鐘。
「我和你很熟?還有,你的爪子可以放開本公子的衣服了,本公子不想拿回去消毒。」
楚雲鍾心想這小公子生的貌美如花,原來性格卻似小辣椒,不過沒有挑戰難度的他怕落了他大楚世子的身份,而且這種性格辣點夠勁。
他猛地執起穆染染的手,冰冷滑膩的觸感讓楚雲鍾大喜過望,青蔥的白玉手指讓人看著愛不釋手。
穆染染嫌棄的甩開楚雲鐘,然後往後跳了一步,她的眉角不可抑止的抽了抽。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她日日罵別人是斷袖,今兒個還真真的就遇上了個好男色的。
想到這裡,她渾身一個機靈,真是噁心人。
「給小爺滾開,小爺是堂堂正正的男人,喜歡的自然是女人。」
「沒試過,小公子自然是不懂得這其中的妙處,何不試上一試也許你就喜歡了呢。」
穆染染火冒三丈,準備動手,一陣體虛然後咳嗽了幾聲,想懲治這噁心的人奈何實際情況不允許。
「你,真真無恥至極。」狠狠的甩了甩衣袖,摔掉這晦氣然後準備不理楚雲鍾回丞相府。
見穆染染的氣勢弱了下來,楚雲鍾一手拉住她離去的衣袖嘴角嗆著淫笑,「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我在城外的五里亭等你,小公子可一定要來啊。」
穆染染只差沒吐血幾升了,你說你要是長的貌似潘安,她穆染染也就忍了,你就這麼一副猥瑣像,讓你斷袖都丟兔子黨們的臉。
她試圖將衣袖從楚雲鍾手裡抽出,但是楚雲鍾抓的很緊。
染染譏笑的回了楚雲鍾一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楚雲鍾大喜過望,他鬆開抓住穆染染衣袖的手,「原來公子是我道中人,早說不就免了諸多麻煩。」他一副曖昧的眼神看的穆染染心裡發毛,「我若得公子必以金屋藏之。」
穆染染氣的腦門冒煙,胸中憋著一股氣,被楚雲鍾這麼一噁心,她咳嗽了起來。
「咳咳……您哪兒來就哪兒回吧,我真不想跟白癡腦殘廢話,你娘叫你回去吃飯了。」
要是穆染染沒有受傷,她一定會以武力解決掉楚雲鐘,不會像現在這樣唐僧附體。奈何今日運氣不佳,在錯誤的時候碰到了錯誤的人。
楚雲鍾顯然不想放過穆染染,硬是拉著穆染染去喝酒。
「人有臉,樹有皮,你是把你左邊的臉皮撕下來貼到了右邊,所以你左邊不要臉,右邊厚臉皮。」穆染染再也忍不住的爆發了,她的聲音很大,頓時吸引了街上的人。
群眾圍觀的覺悟是極高的,賣菜的李大娘一邊折著籃子裡的豆角一邊觀看這活生生的街頭劇,賣豬肉的張屠夫一刀剁在砧板上,狠狠的抽了一口旱煙,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眼神鄙視的看著街上拉扯不清的兩人。街上往來的姑娘們則是揪著芳心祈禱穆公子的某方面取向正常。
大楚雖不崇尚男風,但斷袖之癖很常見。
這可苦惱了待字閨中的姑娘們,因為長的秀氣的,長的帥氣的,都容易往某方面發展,是以現在街上的姑娘很緊張穆染染的抉擇,心裡紛紛的忐忑著,這俊美異常的公子是離開呢,還是接受呢,真是急煞了好些芳心暗許的姑娘們。
楚雲鍾倒也不生氣,俗話說的好不經歷風雨如何能見得彩虹,他有男妾十八人,當初接觸他們其中好些人的時候,一開始都是各種惱羞,憤怒,不過到最後還不是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做了他男妾。
看著楚雲鍾得意的臉很是欠揍,穆染染氣極於是氣壯山河的嚎了一嗓子,「非禮啦,光天化日之下,有淫賊強搶本公子,救命啊~」
「淫賊,放開那公子。」秋蔚然搖著折扇剛好經過,聽到穆染染類似求救的乾嚎,本著江湖之人俠義正義感不可失的原則,於是按照穆染染的劇本,秋蔚然正氣凜然的出現。
楚雲鍾白了一眼折扇不離手,還一個勁使勁扇的裝逼青年。他真想說,哪來的鄉巴佬,大楚已經不流行扇子這玩意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