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幸福,當你痛的時候,嘴角也會抑制不住的往上翹,這個時間段裡,你是大腦裡反射的那條線是開心的,幸福的,發自內心的歡愉。
術後一周,沐婉的刀口拆了線,身體恢復的也很好。沐則在單位處理些事情,然後便來到醫院接沐婉回家。
沐則到了醫院,正看到小匿也在,東西事先護工張大姐也都幫忙收拾好了,沐則去付款處結了帳單,回來把沐婉抱到輪椅上,推著下了樓。
「我還記得你那次「腿受傷」也是這麼走的。」沐婉微笑著,想起了幾年前,程筱匿還沒搞定我們簡大首長時,惡趣味特別多,各種怪招都能使得出來,不過,最後贏人簡首長的心,一路走來,雖然辛苦,起碼,看到了曙光,時至今日,兩個小寶貝兒都那麼大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時被簡容整的有多慘。」想起那些事情,雖然感覺很久遠的事兒了,但是卻又清晰的讓人哭笑不得,酸澀的過往卻湧進無盡的甜蜜。
沐則沒有開口,直到車子上了路,沐婉才感覺車子前進的方向不對。
她轉頭,開口道:「哥,這是往哪兒去啊。」
「我家!」沐則望著前方,直接開口。
「……」沐婉一頓。
「我這兒離單位近,照顧你也方便,等你身體差不多了,再找個好一點的保姆,你再回去。」
沐婉沒有反駁,因為反駁沒有太多的意義和價值,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沐則的性格屬於對於她的事情,他只要下定決心,沐婉只有低頭跟著一路走到黑為止。
這是介於北二環和三環有一處軍區大院兒,離小匿家也不是很遠。沐則把車停在了樓下,打開車門,把手伸了過來。
「慢點。」沐婉抬手,抓住了他的大掌,這個曾經給予她無限力量的溫暖手掌,此時卻依舊如初,讓她有種踏實的感覺。
沐婉有種感覺,能不能讓她一輩子不去鬆開他的手。她微微側頭,看著近日來照顧她而沒怎麼休息好的男人。
沐則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眸光相遇,他衝她微微一笑。
「我這兒是三室一廳的房子,二個臥室一個書房。」沐則說著,打開樓下的進戶門,然後扶著沐婉走了進去。按了電梯等待,「我的臥室給你,客臥讓小早早睡,我暫時可以糊弄睡幾天沙發。」沐則說著,衝她淺淺一笑。
這一切,他其實早已經安排好了不是,沐婉輕抿著嘴角:「如果你不嫌棄,我想早早願意和你睡一張床。」
沐則點頭笑了笑:「如果他願意的話。」
沐則的房間一如他的人一樣,簡單又直接,乾淨整潔。屋子裡顯然一個單身男人的風格,黑白灰格調的冷色系家居,這麼冰冷的感覺,卻因為手上的溫度,讓沐婉心中特別溫暖。
「哥,我睡客房,你摟早早睡幾天吧。」
沐則想了想:「怎麼都成。」
沐婉在沙發上坐下,沐則接了杯水遞給她:「我手藝確實沒什麼長進,晚上想吃什麼,我接早早的時候順道打包回來。」
沐婉踢下鞋子,把腿平放在了沙發上,胳膊支撐著身體,向後輕輕的躺了下來:「待會兒再說,我不餓呢。」
「你這兒也不錯,就是太單調了,生活家居我們要的是溫暖的感覺,你總這樣,時間常了人就沒人情味兒了。」
沐則扯了扯嘴角:「買傢俱的時候,也沒多想,隨便挑的。」
「也是,以前你哪樣東西不是我挑的。」沐婉說著,抬手從茶几上拿出一本雜誌翻了幾頁,看著無趣便扔了回去。
沐則沒說話,起身進了臥室,不一會拿出一個薄被給她蓋身上:「馬上十月末了,天冷別凍著了。」
沐婉點頭,衝他笑了笑。
沐婉閉上了眼睛假寐,心底卻有些唏噓。沐則,我用我的愛,換來你對我的好。那麼,我就享受你對我的好,各種好,享受到直到你離不開這種感覺為止……
沐則去接了小早早,剛剛放學的小早早一聽說要去叔叔家,而且媽媽也在,高興得在沐則的懷裡又蹦又是躥。
回來的路上,找了家不錯的餐廳打包了飯和菜,沐則的大手,拉著小沐辰的小手,一大一小兩個人,一起向門口走去。
開了門,小早早咯咯笑著喊著沐婉:「媽媽,媽媽我回來啦。」
沐婉聽到了開門聲,從廚房走了出來。
沐則看到她手裡還拿著勺子,急忙把東西放下,走了上前:「你這麼不聽話,不是讓你別亂動嗎?」
沐婉扯了扯嘴角:「我蒸了水蛋,夠我們三個吃的。」
勺子被人搶了下去,沐則小心翼翼的扶著沐婉走到了沙發前,把人安置在上邊才算放心。
小早早在旁邊被忽視很不習慣,很糾結的看著兩個大人,為什麼他們的目光,都不看向自己呢。
其實,孩子的眼睛,最明亮……
「媽媽,你肚肚還痛嗎?」小早早的兩條小短腿跑到沐婉身邊,輕輕的碰了下沐婉的手背。
沐婉低下頭,摸了摸沐辰的發:「媽媽好多了,可以動了,只是叔叔不喜歡媽媽亂動。」
小早早懂事的點頭:「叔叔怕媽媽累著,所以不捨得讓媽媽幹活。」
沐婉一頓,輕笑了下:「是啊,早早今天老師又教了什麼呢。」
小早早一邊說著,一邊開始脫外套的扣子:「老師教背三字經。」
「那媽媽來考考你好不好。」
小早早點點頭:「好,早早很聰明的,老師說的。」
客廳裡傳來了女人輕柔的嗓音和孩子童真的孩子氣,沐則換了衣服,把飯菜擺在餐桌上,多久沒有開過火的家,此時卻格外的溫暖。
晚上睡覺的時候,沐則問早早,你跟誰睡?
沐婉現在根本不方便摟著小早早睡覺,只是故意問著小傢伙。
小早早洗了小臉,白嫩嫩的臉蛋兒,大眼睛在沐則和沐婉之間轉來轉去,然後想了想:「我和叔叔睡吧,媽媽現在一定不喜歡抱著早早的。」
沐則拍了拍小早早,懂事的小傢伙,特別招人喜歡。
小早早睡覺還是很老實的,可能是自己睡覺習慣了,偶爾翻個身,其它時間都沒什麼太大的毛病,可能這一點,沐婉不及小早早呢。
小時候沐則是要每天哄著沐婉睡覺的,除非困的不行,不然沒沐則她便不睡。後來也養成了習慣,沐則睡前要陪沐婉說話,然後漸漸等她睡熟,才回到自己的臥室。
總有些回憶,在那些彷彿在逝去的時光裡被掩埋,卻也遮不住那段時光帶來的旋律,偶爾會記起,不記得當時許多事情的細節,卻能想起,沐婉勝利的笑容背後,目光中的一絲狡詐。
那丫頭……
沐則眼底裡暖暖的笑意,側身看著小早早的睡顏,沒什麼睡意。
次日是週末,三個人都不需要出門,小早早一早就爬了起來,穿著睡衣睡褲坐在床上,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看著身邊熟睡的大男人。
這是他第一次和其它人一起睡覺,有一點新奇的感覺。
但是叔叔很高大,長得很是帥氣的,濃黑的眉毛,緊抿的唇,但為什麼,他好像在皺眉呢,是不是夢到壞人了。
被一道審視的目光注視,沐則很快就轉醒,睜開眼睛,卻是小傢伙靈動的大眼睛,長長睫毛忽閃的望著自己。
「小早早,早安。」
小早早呵呵的笑著:「叔叔,早安!」
沐則轉身,看了看時間,才六點不到:「你媽媽給你取這個名字,一定是因為你每天起的都這麼早。」
「額……」小早早不解的湊過去看著沐則,「叔叔,我叫早早,但是你叫什麼名字啊,我還不知道。」
沐則起身,伸了個懶腰,一手摟著小傢伙:「叔叔叫沐則,和你一個姓,原則的則。」然後抱著小早早,一起向洗手間走去,「咱們去洗臉刷牙。」
沐則已經準備了兩套新的牙具,一個是小早早的兒童款。擠好牙膏,沐則遞給小沐辰,小沐辰接了過來,咯咯一笑,塞進嘴裡,然後一大一小,站在洗手池前,揮舞著牙刷,手上的水珠,用力的彈到了對方的身上,小早早咯咯的笑聲,從洗手間時傳了出來。
沐婉醒了有一會兒,近來睡的比較多,所以睡眠對她來說,很是充足。聽到了愉悅的笑聲,沐婉輕輕的勾起唇角,目光中帶著她原有的本質,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沐婉出來時,沐則和沐唇已經洗好了臉,沐婉去洗漱,沐則下樓去買早餐。
小早早看著媽媽的動作有些吃力,不解道:「媽媽,你是不是屁屁被扎腫了。」
沐婉噗哧一笑:「你屁屁才扎腫了呢。」
小早早被媽媽帶笑的眼怒瞪了下,嘿嘿一樂:「媽媽,我們一直住在叔叔家嗎?」
沐婉洗臉的手上微微一頓,然後轉頭,低下頭看著仰著小臉的沐辰,想了想,開口問道:「早早,你喜歡在這兒住嗎?」
小沐辰用力的點點頭:「媽媽,我喜歡叔叔,我們能不能一直在這住呢。」
沐婉輕佻了下唇角,然後點點頭:「能,不過我們……」
沐婉的話還沒落,防盜門開了。小早早的思路也被打斷,穿著沐則給他買的小拖鞋piapia的跑了過去。
「叔叔,我幫你拿吧。」小早早伸手要去接沐則手裡的豆漿和包子,油條。
「不用,別燙著你。」沐則把手裡的早餐抬高,免得碰到早早。
「我可以幫叔叔幹活的,不然被趕走就慘了。」小早早前一句還聲調還很高,下一句彷彿成了囈語。
沐則一怔,抬頭看到沐婉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你教早早這樣說的?」
沐婉聳聳肩:「這像是我說的話麼?」
「不是媽媽說的,是老師說的,老師說我們小孩子要聽話,麻煩別人的時候要知道說謝謝。」小早早擺著小手,解釋著。
沐則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叔叔不是別人,我們是一家人,所以叔叔怎麼會讓早早走呢,早早可以一直住在這裡的。」
小早早一聽,很是高興,仰著小臉,睜著大眼睛笑著:「真的嗎?」
「當然。」
沐婉走了過來,拍了下早早的腦袋:「那你要聽話,不許給叔叔添亂。」
小早早認真的點了點小腦袋:「我可以擦地板,澆花,還會照顧多多呢。」
「多多是誰?」沐則把粥放到了沐婉和早早面前,自己也坐了下來。
「以前鄰居養的一條白色貴賓犬。」沐婉解釋道。
吃過了早餐,沐則開著車,帶著沐婉和沐辰回了沐婉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換洗的衣服,才回來。
歡樂的一天在笑聲中度過,沐辰一天開心的笑個不停,有媽媽,有叔叔,其實,小沐辰覺得,如果叔叔要是爸爸,那該多好啊。雖然這樣想,還是很對不起爹地的,爹地很忙,沒時間陪他,但是爹地很愛他的。小早早的小腦袋裡,有一些小小的掙扎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小沐辰湊到沐則身邊,然後抓著他的胳膊,奶聲奶氣的說道:「叔叔,我和你說個事,你不要跟別人說好不好。」
沐則一頓,想了想:「媽媽也不能說嘛。」
小沐辰點點頭:「不能說。」
「爹地呢?」
「不能。」
沐則轉了個身,正視著小不點,狀況思考著,然後才應聲道:「好吧,你說來聽聽。」
「媽媽那天不好意思哭,是怕我們笑話她,其實我看過她哭的,哭的好傷心好傷心,好像多多死掉時我哭的那麼傷心。」小早早想起媽媽傷心的樣子,自己也很難過。
沐則忍不住心疼,開口問道:「那媽媽為什麼哭?」
小早早搖著小腦袋,晃得像個撥浪鼓似的:「我偷偷看到的,媽媽拿著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小娃娃,還扎兩個長長的辮子……」小早早說著,伸出小胳膊比劃了個長度,然後嘟著小嘴,「媽媽哭的可可可憐了,我也哭了,不過沒讓媽媽看到,叔叔,我要快點長大,不讓媽媽再哭了……」
哥,你確定她和我很像嗎?這是沐婉問他的。
沐則拿了過來,和沐婉放到一起,說道:這明明很像嘛,一樣的頭髮,一樣的裙子,這是翻版小婉。
沐婉笑著,把玩偶抱在了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沐則疼了吧,疼死你,最後小早早說的這一段,某匿這個女漢子也痛了一把。
終於在單位把這章搞定,晚上出去所以沒時間,omg,我得閃了,大家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