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室內的冷氣吹的她直打寒戰,她跟楚凌風的過往,像是電影的片段,一段段在她的腦海裡迴旋,曾經那麼的美好,現在卻這麼的狼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長時間的癱坐,讓她的雙腿酸麻,她扶著牆,一步步向臥室走去。
突然,熟悉的手機鈴聲,把她從回憶拉回現實,她慢慢的走向手機,鈴聲在她的手指觸到手機殼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深吸了一口氣,過去的就都讓他過去吧,她還得繼續活下去不是嗎?
她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心口突地一滯,是首長,是他打過來的電話,可為什麼鈴聲響了幾聲就不響了呢?
她急急的回撥過去,甜美的聲音卻提示著一個冰冷的現實,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難道是因為思念首長出現了錯覺?她趕忙又翻看了一下電話記錄,沒錯,是首長的電話號碼。
再撥,還是關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誰能告訴她?她一把把手機扔到床上,人也發洩般的撲在床上,待她理智了一些,猛的從床上坐起來,不行,她明天就要去韓國了,臨走前必須見首長一面。
想到這裡,她就簡單熟悉了一下,換了一件衣服,全副武裝後匆匆的出門,就算葉浩天不要她了,要跟她分開,她也要他親口告訴她。
半個小時後,她從出租車上下來,沒走幾步,就看家葉家別墅氣派的大門,剛才還想要著找到葉浩天問清楚,現在她距他近在咫尺,她卻怯了。
她還有什麼臉面回到這裡?在夏東明接受葉母的一百萬時,她就已經跟葉家沒有關係了,葉不是說了,他們兩清了。
一百萬換來一場不順利的婚姻,她在葉母的眼裡,就值這個價。
就在她猶豫著,是不是打電話叫張嫂出來問一下的時候,大門光噹的一聲開了,她下意識的躲到了一顆大樹後面,只見葉浩天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葉母從裡面走了出來。
葉浩天依舊高大挺拔,眼神依舊深邃沉穩,夏落落上揚了一下嘴角,謝天謝地,他跟葉母都還好。
可,既然都還好,為什麼不聯繫她?
葉母望了一眼遠處的天空,皺了一下秀氣的眉,「最近是怎麼了?不是下雨就是陰天。」
葉浩天來到她的面前蹲下來,眼神是少有的溫柔,「夏天就是這樣啊,說下就下,說晴就晴。」
葉母看著心愛的兒子,伸出白皙的手指去摸他的臉,「小天,媽媽現在就只剩下你了,先是你父親離我而去,現在你外公他……」她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葉浩天閉了閉眼,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情緒,掏出隨身的方帕,幫葉母把眼角的淚水拭去,「看你,好好的怎麼又哭了呢?醫生不是說了嗎?要靜養,不能情緒波動,你怎麼就不聽呢?」
「好,好,我不哭,不哭。」葉母吸了幾下鼻子,突然想起什麼,「你答應過我,再也不跟那個夏落落聯繫,你可不能反悔,尤其是在你外公……」
「知道了媽,我不反悔,所以你也也要趕快好起來。」葉浩天的聲音沉沉的,像是負了千斤重擔。
躲在樹後面的夏落落,在聽了這句話後,猶如五雷轟頂,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他真的不再跟她聯繫了,他這麼容易就向葉母妥協了?
昨天,還說永遠愛她,叫她永遠都不要離開他,短短一天的時間,就在葉母連住院都不用的小病之下妥協了?
夏落落摀住胸口,感覺有哪裡疼的厲害,她很想衝出去質問葉浩天,他說的那些話還算不算數,問他為什麼要背棄諾言?
可是她不敢,她膽怯,夏東明拿走了葉母的一百萬不是嗎?既然錢都拿了,都兩清了,她還有什麼資格去質問他?
為什麼會這樣?剛才說再也不跟她聯繫的話,真的出自她朝思暮想的首長嗎?
男人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假?朝令夕改,是男人慣用的伎倆嗎?
她只覺得頭暈目轉,天地崩塌,她的首長,真的不要她了。
葉浩天站起來,走到輪椅的後面,「我推著你到湖邊看看,昨晚下了一夜雨,湖水應該漲了不少。」
他說著,就推著葉母向前走去,臉色安詳,身姿穩健,英俊的連上沒有一點愧疚自責之色。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待葉浩天推著葉母走遠,她蹲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痰,痰裡帶著觸目驚心的血絲,她淒淒的笑了,她這是要死了嗎?那她死後,她的墓碑上會寫上為情而逝這樣的墓誌銘嗎?
她是個傻瓜,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什麼海枯石爛至死不渝,都是騙人的謊話!
她冷笑著站起來,剛想遠離這個讓她絕望的地方,砰的一聲,她一頭栽了下去,沒有幾分鐘,她感覺到有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然後把她抱起,強有力的心跳,是那麼的熟悉,是首長嗎?真的是他嗎?他不是不要她了嗎?
她好像掉進一個巨大的漩渦裡,越陷越深,思維越來越模糊,最後什麼也不知道了。
她是被一陣小孩子的哭鬧聲驚醒的,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素白的天花板,這裡是哪裡,怎麼會有小孩子的哭聲?難道她已經死了,這裡是天堂,是天使在哭嗎?
「石榴,你再不聽話,乾媽真的不會醒來了。」熟悉的嗓音,讓她心頭一震,原來她還有死,她還在人間,想到這裡,她失落的閉上眼睛,眼角流下兩股晶亮的淚。
這裡不是什麼天堂,也沒什麼天使,這裡是葉浩天的鄰居陳嘉良的的家,剛才哭鬧的是她的寶貝女兒小石榴。
「她才不是我乾媽!我乾媽是個大美女,才不是這個醜八怪!」這是石榴嬌滴滴的聲音。
夏落落在心裡哀歎一聲,她一定看見了她臉上的傷疤,那麼小的孩子,一定嚇壞了。
「石榴,不能沒禮貌,你再那樣說你乾媽,我真的要打你了。」這個女兒真是越大越不懂事,陳嘉良生氣了。
「你打吧,你打吧,反正我是沒有媽媽疼的小孩兒……」小石榴說著又哭了起來。
「你……」
「嘉良住手!」夏落落強撐著身子坐起來,從床頭找到絲巾遮住了臉,「不要打孩子,童言無忌!」
陳嘉良見她醒來,趕忙走了過來,「你感覺怎麼樣?醫生說你血糖太低導致的昏厥,還說你心思抑鬱,六竅不通,你到底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夏落落衝他蒼白的一笑,「沒什麼,我最近在減肥!」
「減肥?」陳嘉良朝她瘦骨嶙峋的身上看了一眼,「落落,我們是朋友,你有什麼事就不能給我說說嗎?」